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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還金城

王畫將信收了起來。

他沒有看這個幕僚,反而側過身來看李隆基。

因為受武則天的影響,這些女強人一個個象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

韋氏倒也罷了,如果太平公主是一個男人,眼前這個三世子還會不會是太平公主的對手?

但王畫立即將視線轉到李重俊的身上。

王畫的臉色就冷了下來,他怒聲說道:“皇太子,現在你是不是感覺到羽翼已滿?那麼好,哪兒有你容身之所,請你到哪兒去,靈州已經對你不歡迎了。”

李隆基有些可憐地看着李重俊。

這個堂兄弟,鼠目寸光,居然連他自己實際的處境都不知道。王畫是有可能利用他,但離開了李重俊,他依然還是西北王,甚至在遠處,還有更大一片地方,以及更多的百姓是他的臣民。

但李重俊離開了王畫,什麼也不是。到了哪裡都不敢收留他,或者投奔吐蕃與突厥,那麼更是將他當作了棋子,連一絲兒人情味也沒有。

王畫繼續說道:“先皇將你定為叛逆。我不管對錯,但朝廷春天就向我要求過,將你送回朝廷,要不要我這樣做?”

劉娘子在旁邊哀求道:“王大總管,殿下只是一時糊塗,受了別人的蠱惑,請你再原諒他一次吧。”

王畫搖了搖頭,說了一句:“好自為之。”

完了,立即命令侍衛搜查李重俊的府邸,將那五萬緡錢搜出來,不然這子准得繼續死心不改,掀風鼓浪。將這筆錢搜走,他只能乖乖地仰仗自己的施捨,做一個龜孫子。

搜走了後,將這筆飛錢還給了李律參,將他們一起攆出西北。

死罪免了,但絕不會讓他們再留在西北。

處理了這件事後,朱仝立即趕了過來。

他愁眉苦臉地說道:“王總管,有點不好辦。”

當初王畫制訂計劃時就與他商議過許多細節。

不要疏忽了李重俊的作用。

儘管李重俊讓李顯打下了謀逆的旗幟,但他還是皇太子。況且他當年誅殺武三思,讓許多百姓大快人心。再觀朝廷,韋氏執政,同樣有許多人心裏面不舒服。

如果在攻城時,因為這個大旗,守城的官兵,不知何去何從,戰意喪失,血營就會很快進軍長安。

但沒有這面大旗,至少韋氏還是李顯的正牌皇后,扶立的皇帝是李顯的親生兒子。以臣伐君,與以皇太子勤王,誅滅毒殺李顯兇手,性質是截然不同的。

就是血營能奪下長安,拿下關中,經過數次惡戰血戰。但到此為止,血營必須停下來,糧食沒有問題,現在手中有大量糧食,主要是兵源。這就最少經營關中,兩三年時間,才能再次伐兵。可是韋氏還能挾着皇帝,從洛陽撤往江南。有可能迫於形勢需要,她說不定能與李旦他們聯手。那麼更加佔去了大義。

這一來,想要平復全國,最少得用上五年到十年時間,在這個時間裡面,還指望突厥人與吐蕃安份守己。否則困難更多。

儘管王畫雷厲風行,將這件事態壓下去。可是李重俊如果死心不改,不能將他一直幽閉起來,那樣人心不服。任他活動,在靈州不怕,是王畫的根據地。可到了關中後,他接觸的人更多,甚至能展一些力量。

如果李重俊來一個誅滅曹賊,怎麼辦?

成功肯定是不會成功的,但王畫也等於失去了大義。就象曹操,為什麼赤壁一戰會失敗?戰略上的失誤,同時也是因為他那時成了漢家的曹賊,所以孫劉兩家,才有反抗的理由。

難道三分天下?

這結果不是王畫所想要的。

因此朱仝說道不好辦了。

王畫說道:“再看看吧。”

實際上還有後着,不過王畫很不想事情展那一步。不過從現在看,李重俊這步棋子多半是安排錯誤了。

王畫心裏面同樣不舒服。就象下棋一樣,本來兵放在尖頭上防止馬位的,但它偏偏自己要過河,麻煩不麻煩。

太陽漸漸落山了,兩個人站在院子中,看着漸漸西沉的血色殘陽,久久的不語。

如果這一幕讓外人看到肯定很奇怪,現在西北勢頭幾乎達到了巔峰,雖不能呼風喚雨,可也早就凌駕於其他勢力之上。如果要是王畫也姓李的話,早就大軍兵,入主中原。

是什麼樣事情,能讓血營“一號長”“二號長”感到為難?

但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

吐蕃派來使者。

唐朝被王畫逼得無可奈何,但吐蕃真被王畫逼急了。

沒祿氏得知冬天的進攻無果後,春攻再次失利,帶着所有大臣,到了笨教神廟祈禱。

她伏在道:“曲堅木饃啊,大地之母,你難道放棄了你了子民,你的吐蕃嗎?”

天笨大*師在一旁說道:“太后啊,贊普年幼,吐蕃多事之秋。一時的得失不足為惜,當年我們吐蕃只能看到扎碼岩坍的草原,當瑪的氂牛場,登列維爾湖的湖水,後來多少代贊普的經營,才擁有了幾萬里的土地。無數的臣民。善理朝政,親愛下屬,用言行取得民眾的信任,這樣參天大樹才不會因為外魔的侵擾,一旦倒下。陽神與戰神讓能長久地保佑我們吐蕃子民。”

沒祿氏氣憤地扇了他一個大耳光,這個大*師是不是糊塗了,居然說吐蕃能一旦倒下,她啐道:“這是《十萬白龍的?還是先饒米沃且祖師說的?吐蕃是神庇護的,難道也會象樹一樣倒下去嗎?”

天笨大*師好歹也是笨教的國師,雖沒祿氏貴為太后,也不能當著眾人的面,還在神廟裡打他的大耳光,他氣憤地向天哭訴:“曲堅木饃啊,世界的王后,你可看見了,吐蕃與太后被黑霧包裹了,誰也沒辦法驅散哪。”

完了,氣憤地跑了,不替沒祿氏主持祭祀。

確實,吐蕃神權思想濃烈,後來是佛教,現在是笨教,這些神職人員,未必能凌駕於政權之上,但是獨物外,地位很尊貴。

但這次爭執,終於暴露出來一點。

吐蕃這幾年經過瘟疫,經過叛亂,再加上與血營連年交戰失敗,人們都不想再打下去了。

天笨大*師於其是與沒祿氏爭執,不如是反應了民間的一種思想。

就着這次爭執,大相韋乞力徐開始上奏。

不然也不敢說,不要說敗給血營,就是敗給唐朝,如果收手,都不太好交待。

他說道:“太后,剛才大*師不是說你的壞話,是讓你憐愛百姓,大*師的話是對的。看來我們應當與血營好好談一談了。”

“這個血營是魔鬼,一頭喂不飽的魔鬼,我怎麼與他們交談?”

開春後王畫又陸續地修建了通往積石山的道路,而且派出人到白蘭部誘惑白蘭部前來投奔。悉諾邏雖然才智過人,可是打也打不過人家,拼財力也拼不過人家,在紫山十分困窘。

再想到去年王畫奇襲白蘭部一戰,更讓吐蕃群臣聽了冷,這一次是悉諾邏心謹慎,否則去年冬天大軍潰敗,有可能連白蘭部與紫山都丟棄了。那時候吐蕃才真正危險呢。

但王畫這些動作,隱隱還繼續有圖謀白蘭部的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