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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南風大麥黃,棗花未落桐葉長!“熾※

一路北上,一眼望不盡的是碧意與黃意。夏收眼看在即,大道兩邊的村夫臉上都露出微笑。

河東道,在唐朝是重要的一個道。狹義上的三大都城,河東道佔了一個,并州,也就是太原,在武則天手上才改成太原府的。廣義上五大都城,河東道佔了兩個”并州、蒲州永濟西。這裡是李氏宗族起家的老巢,從唐朝一代,對這裡的地方就十分重視。雖然地方更有許多山區,但人口卻排在十七道中第五。

也因為地方狹隘的原因,這些商風大盛。反而成為唐朝最富裕的地方之一。後來為了加強與河東道的聯繫,還特地在黃河耗費全國一年四分之一的鐵產量,修建了唯一一座鐵索連舟的固定式浮橋,溝通南北往來。同時它還是唐朝重要的鹽產區,河東解池。池鹽不像海鹽一樣需要大量人工煎煮,而採取墾畦澆曬法,靠日晒、風吹,使水氣蒸,鹵脈溶妥,人工因素少,經濟成本極低。相對於海鹽和井鹽等,作為池鹽,河東鹽天然生成,成本低,利潤高。因此解池鹽是唐朝食用鹽來源之一。也給唐朝政府帶來大量稅收。

但有利則有弊,河東的富裕,同樣也是突厥人覬覦的重要目標之一。這些年,突厥除了因為河北地形的平坦,時常侵犯河北,第一個目標就是河東。

因此,李旦的做法,如果他非要認準了,自己是為了女兒幸福着想。也算有一點道理兒。

對於此行,王畫的態度是慎重的。他是躲在一邊看勢,借勢,增勢,這才是他的重心。只有孔黑子似乎終於從青山溝的平靜中恢復過來。臉上閃着躍躍欲試的神情。

有危險才有機會,說到底,他骨子裡還是一個好戰分子。

一路兩人四馬,並沒有停息,四月初六就到了太原城下。

太原與其他的州城不一樣了,檢查更加森嚴。看了看兩個人的過所,守城的士兵驚訝地抬起頭看着王畫。

王畫只是一笑,這是是太原王家的老根據地了。自己與王家的過節。守城的士兵不可能聽不到的。也許這個士兵還正是王姓的族人。但現在自己是朝廷命官,藝高人膽大,還有一個牛叉的師父呆在自己身邊。就是穿厥人的老巢,他也敢去闖闖。

不過這裡也是秋仁傑的老家。

進了城,與洛陽一樣,大街兩邊很繁華。與洛陽有着許多驚人相似的地方,一條紛河。幾乎將太原一分兩半,只不過洛陽的南北。太原變成了東西。還有一點,太原城與洛陽一樣,有很多胡人。也有不同的地方。洛陽的胡人來自世界各地,太原的胡人多來自北方的東突厥人。

就連王畫兩人下榻的客棧也居住許多胡人。

王畫無所謂,只要不開戰,大家都是朋友,可孔黑子是一個老憤青,一輩子與胡人打仗,在洛陽就差點與胡人頂撞出了事。看到這些胡人,十分地不快。王畫看到他表情。有些想笑。

這是盛唐,換成了宋朝,想要老百姓對胡人產生帳惡的心理很難了,有可能看到後都會害怕。

師徒二人將東西放下,要吃飯了。可還是穿着盔甲,提着大錘子。背着弓。這也是孔黑子教導的。到了軍營。隨時得盔甲兵器在身,不然敵人襲營了怎麼辦?於是這一路就這麼過了。

到大堂上,看到這兩個將軍很古怪的樣子。眾人好奇地看着。

孔黑子也不管,太原來過好幾趟,只是這是以前的事。很熟悉地喊道:”夥計,來兩壇并州的葡萄酒,再來一碟切羊肝、大醬肉、百花稍梅。再來兩碗削麵。”

店小低頭哈腰說了聲:“來了。”

這兩個,人一看就屬於那種猛人一類的,那個少年還好一點,長相有點秀氣,面相不怎麼嚇人,那個中年人一看就不是善類了,黑臉膛,一臉橫肉,還有後面這特大號彎弓。能將這弓拉滿的,都屬於牛人一級。還是服務態度好一點為妙。

酒上來了。太原的葡萄酒很有名氣的,劉禹錫都用文章誇過。酸酸甜甜的,很有點果汁的味道。不過這酒喝多了,照常會喝醉。不看到,那邊有兩個胡人,喝多了,正在酒瘋,拍着桌子唱着胡歌。

這個也算是正常的,也沒有打人罵人的什麼。可是孔黑子着得不順眼了,大吼一聲:“嚎什麼嚎。”

“咦?”這兩個胡人喝得醉醺醺的,聽到有人找茬了,回過頭來一看。正準備火。

王畫一看事情有點不對,現在朝廷對東突厥的態度有點象宋朝對契丹人的態度,最好不要招惹。而且這裡是太原府,如果鬧出什麼事,或者王家正好有人在官府里,說不定沒有麻煩的事,惹出麻煩。

想了想,拿起一個鐵錘,服甩入拇指衛,象轉陀螺樣,在大拇指卜轉了權似銷引,其實用了一些技巧與巧力。轉了幾十個圈子,兩個胡人還在花着眼,以為他在耍大把有王畫將鐵錘往桌子上一放。轟地一聲響。這把鐵錘最少二十多斤,放在桌子上能不響嗎?

一屋子人鴉雀無聲,這是多大的力氣?

兩個胡人酒也嚇醒了。更不敢唱歌了。

孔黑子還不依不饒,說了句:“熊樣”。

兩個胡人只是不吭聲,看來胡人也照樣怕死。

可王畫對自己這個師父性格終於完全了解,敢情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難怪他武藝那麼好,升遷度卻很慢。這樣的性格,招人緣才怪。比自己更不省事。

對於胡人,王畫很難說有什麼憤恨的心理。不要說胡人兇殘,給漢人帶來多大的傷害,關健還是朝廷自己努力不努力。象漢武,李世民,還不一樣將大軍縱橫到漠北?這是一個永遠都無法一勞永逸的問題。就是滅了一個游牧民族,北方苦寒,漢人不願意前去居住,騰出的地方。再一次一支游牧部族遷過來,展強大,又給漢人再次造成危險。

因此只有自己不斷地強大,就是明朝還有一段時間持兵到了漠北。相對而言,李世民某些時間,政策做得更好,一手拿着大棍子,一手拿着棒棒糖,投降就賞顆糖吃,不投降就來一大棍子。連長城都不修,我修的是強兵強將,一修城准得完完。反而唐朝遭受的侵略更少一點,至少不是致命性的入侵。

露了一手,兩胡人老實了,一店子的人都老實了。連跑堂的臉上都堆起了笑容,省怕沒有服務好。

然後王畫就拉着孔黑子進屋休息。

這是在太原城,胡人多,怕孔黑子生事。進了衙役,不好說。還是不要到大街上閑逛。

也沒有睡,王畫就着油燈,正看着書。可過了一會兒,店裡面的夥計前來敲門。

王畫將門打開,夥計說道:“客官,你可是鞏縣王畫?”

問完了還上下看着他,這個名字很神奇,就是人沒有看過,現在看着,雖然威猛,可更多的帶着一股儒雅的味道。有那麼一點傳說中才子的樣子。

王畫點了一下頭,反問道:“請問有何貴幹?”

“不敢,是太原王家派人找你。”

“太原王家?”王畫皺了一下眉頭。自己是走馬上任,太原王家不會這樣不知輕重,乘自己到太原時,打什麼主意吧?但他還是說道:“讓他們過來

換作一般人也就笑臉前去相迎了。王畫的舉動有點失了禮貌,可店夥計也不在意,人家拼的不但是王家,連其他幾家都拼了,到現在還不好好地坐在這裡了?

夥計前去通知了。一會兒來了兩個人,一個人王畫認識,王子鶴,看到王畫來到,學着王畫,伸出大手,兩個人握了一下。然後王子鶴說道:“自洛陽一別,某很想念王都尉。正好,王都尉來到了太原,上次我帶了的幾本琴譜,還有許多地方不太明白。可否請教一下?”

對於這個君子,王畫是自內心的敬佩。答道:“不敢小子定當奉命。不過時間有限。我只能演練一遍。”

“那個足矣了”王子鶴高興地搓着手說。

另一個青年人這時在一旁插言道:“王都尉,我們是奉老祖宗的命令。特地前來請王都尉到我們王家一敘,可否賞一個光?”

王子鶴在一旁也說道:“王都尉,放心。這次我們王家是真心請王都尉一敘,以示釋以前的誤會

王畫看着王子鶴。心想你這個獃子,只顧彈琴,哪裡懂得人情的險惡?他沒有答話,而是讓這兩個人坐下來。又吩咐夥計送上茶水。

然後臉上露出沉思,王家到底是什麼意思?請自己前去,冰消前嫌,好象自己還沒有真正的資格值得他們這樣做。鴻門宴?又不大可能。

王子鶴雖然是那種坦蕩蕩的人,也不真是獃子,他看到王畫的眼神,知道王畫心中還有着顧慮。向那個青年努了一下嘴,這個青年退了出去。集子鶴又說道:“老祖宗臨來囑咐過我,主要是現在家族很大,人多了難免良莠不齊。”

王畫點點頭。

“特別是這次比拼輸了。族中許多弟子不佩氣。老祖宗請你去為我們王家鎮個場子,讓那群弟子清醒一下。只有王都尉願意一去。老祖宗為了表示感謝,願意欠下王都尉一個人情。”

這一來,王畫更加猶豫不決了,王家的人情,這個很重要,特別自己到了軍營,離太原不是很遠。但王家真有這樣的好心?他抬起頭來,看着王子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