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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鐵諾歷五六八年八月艾爾鐵諾中都皇城

五百七十八年前的八月,當時掌握大石國東部兵權的大將曹孟德,趁着該任大石國主驟然駕崩於酒泉關的機會,舉兵而起,在得到白鹿洞的支持後,於短短十年之間,統一了風之大陸西北方,建立了今日被稱為艾爾鐵諾的國度。

儘管後代子孫不肖,令得龐大帝國實力中衰,傳國五百餘年後,已無復昔日風光,但每年八月的國慶大典,仍是中都最熱鬧的日子。

文武百官,都會被召集回到中都,在皇宮裡的大金鐘敲響第一聲的時候,由大敞開來的正中朱門,序列進入皇城,在中央可容納萬人的金龍廣場上,共同參與盛大的慶祝盛典。

過去,在帝國國勢仍然強大的時候,皇帝會站在千層階梯頂端的高台上,一旁並肩站着來自白鹿洞的司祭,通常是由當時的白鹿洞掌門擔任,一起主持完儀式之後,接受群臣百官的歡呼,象徵曹氏皇族與白鹿洞共治天下,這是由開國皇帝曹孟德所傳下的定規。

然而,今年的慶祝大典卻有所不同。文官方面沒有什麼問題,可是位居當下武將之頂的五大軍團長,王五一如就任以來的慣例,稱病不來,但是請求回王都參加典禮的周公瑾元帥,卻被皇帝以“邊防吃緊,不得擅離”的理由,留在邊境海牙,未能回歸王都。

近日來有關於白鹿洞、艾爾鐵諾方向分歧的謠言,傳遍各地,中都的百姓不會沒有感覺,周大元帥不能回中都參加典禮的消息,更是助長了謠言的傳播,令得中都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幸好,就在典禮開始前,宮廷官吏們出來宣告,陸遊宗師將親自出席大典,為帝王祝福。這消息讓不安的人心稍稍穩定下來,而且今年的慶祝大典,金龍廣場會史無前例的開放,讓有意觀禮的民眾入內。

曹氏皇族難得有這樣的親民之舉,正值多事之秋,這消息非常地振奮民心,當時辰到了,宮門大開,有意觀禮的民眾開始進入,人潮幾乎是像排山倒海一樣地湧進去。

引起人們熱切參與yu望的,並不全都是一睹皇城內景象的新奇,有很大一部份的理由,是人們希望能夠一見陸遊宗師的真面目。這位兩千多年來已經成為世上神人的劍聖,究竟生得什麼模樣,是風之大陸上所有人民都希望能夠一見的事。

許多官吏們對此舉感到不解,慶祝大典應該是相當神聖的事,為何要讓一般平民來觀禮干擾呢?但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把陸遊親身駕臨一事廣為宣傳,確實非常有政治效果。

鐘聲在曙光初露的第一線時敲響,皇城的正中朱門大開,一隊隊衛兵在兩旁站開,鮮衣怒馬,槍劍如林,顯示着大帝國禁衛軍的威儀。自從多爾袞取代花殘缺之位,開始訓練御前侍衛、御林軍,他們的武功與戰力比之前強橫得多,但是人數也銳減到之前的一半。

在金龍廣場最前方的高台上,站着盛裝的皇帝,儘管華麗的龍袍綉工精美,價值不凡,但是穿在曹壽臃腫的身上,看起來實在是很可笑,就活像一頭身披龍袍的大白豬。

掌握如今艾爾鐵諾最大實權的兩名重臣,分別站在皇帝身後。與曹壽的可笑形象比起來,這兩名軍團長都稱得上相貌堂堂。

穿着蟒袍金帶的石崇,具有着相當的威儀,一身燕尾西裝的旭烈兀,更是一名難得的美男子,儘管站在高台之上,但是從下方遠遠眺望的民眾,仍是在底下歡欣鼓舞。

旭烈兀擁有曹氏皇族血統一事,已經從謠言變成了一個被眾人默認的事實。在帝國已經沒有指望的此刻,旭烈兀的存在,無疑是艾爾鐵諾中興的唯一希望,倘使他能從現在所站的位置,再往前走上兩步,取代在他身前的那個人,這無疑是帝國之福。

這些期望,站在高台上的旭烈兀全部感覺得到,但是,他也同時感受到來自左側的一道視線。

“麥第奇君侯似乎很受到民眾的喜愛啊,恐怕即使是陛下,都沒有您這樣深得中都百姓的擁戴。”

非常具有挑撥性的言詞攻擊,旭烈兀只是大方地一笑,挺胸道:“這個自然,受人擁戴的理由有許多種。論德政,陛下是最拿手;比長相,我是全艾爾鐵諾最英俊的男人,可是要算起存心不良、賊頭賊腦,外加下半shen不能自理的紀錄,整個風之大陸就以你石君侯是頭號人物了。”

一如過去的無數次舌辯,石崇占不了上風,跟在兩人身後的眾多宮廷官吏甚至笑了出來。

石崇往後看了一眼,皺眉道:“麥第奇侯爺似乎總是對本人存有誤解,不過時辰將至,尊師劍聖大人為何還不現身?不會是臨時改變主意了吧?”

“劍聖師父會怎麼決定,我不能妄加猜測,我不像周二師兄那麼討人歡心,只是個廉價的便宜徒弟而已。”

旭烈兀笑道:“不過他忽然改變主意也不是沒有可能。誰都知道,在這裡舉行祭祀、慶祝的紀錄不良,前幾年祭天的時候,我五師兄跑來見人就殺,在場的人全部被斬,包括你石君侯在內,血噴得到處都是,除了讓那些紅牆省了當年的粉刷費以外,沒有任何好處。聽說我五師兄最近回來了,要是他心情太好,也來參加典禮,那就難怪劍聖師父不願意出席了。”

誰都聽得出來,旭烈兀與白鹿洞的關係並沒有多密切。原本他們也就只是相互聯合的利益關係,初到艾爾鐵諾的麥第奇家族,需要白鹿洞的支持,在此地站穩基礎;意識到石家即將危害艾爾鐵諾的白鹿洞,也需要培植一個與之相互對抗、制衡的新勢力,雙方就此一拍即合。所謂的師徒,只是將這份合作加上形式來穩固而已,當白鹿洞和艾爾鐵諾關係生變,旭烈兀也試着向眾人表達己身立場。

祭典的時辰已經快要到,陸遊尚未現身,眾人當然也不可能向白鹿洞察問宗師是否已經離開。但是這並非什麼怪事,自從艾爾鐵諾建國以來,每次的國慶祭典,除了行事風格一板一眼的陶潛之外,幾乎每一任司祭都比皇帝更晚出現,藉以顯示白鹿洞的權威更在皇族之上,最嚴重的一次,甚至遲到了兩個時辰,令得帝皇與文武百官空等成狂。

門人尚且如此,今日劍聖親臨,情形也就可想而知。只是,儘管眾人心裡不安,旭烈兀卻不作如是想。

“既然已經答應了會來,我想劍聖師父不會遲到,以他的地位,已經不必藉着這種膚淺行為來顯示威勢。”

對自己的想法極有信心,當每個人都顯得不耐煩時,旭烈兀卻仍顯得神閑氣定,沒有半分煩躁。

然而,這段等待的時間,卻比預期中要長,在慶祝大典應該要開始的兩刻鐘後,旭烈兀瞥見石崇額上的汗水。

“石君侯,你怎麼好像有些冒汗?該不會是有什麼奸計要實施,沉不住氣了?”

“何必在那邊故作悠閑?說不定正是你師徒兩人私下勾結,意圖對帝國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