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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鐵諾歷五六五年十一月十七日自由都市

不可否認,天官三人組的武功雖未算是一流高手,但每個人都有其獨門秘術,實力殊不可小看,配合其出人意料的刁鑽殺技,絕對能收拾掉比他們武功強上數倍的對手,也因此,韓特一行人應付得頗為吃力。

饒是如此,當天官組全體潰敗的消息傳回大雪山,仍是讓所有幹部大吃一驚。

召集幹部們的議會桌上,呈現異常的氣氛,所有人無不為此感到驚訝,但也都表示出躍躍欲試的態度,希望爭取這個由自己出手,為旗下學員雪恥的機會。

已不知是第幾次重閱敵人資料,身為代理校長的“幽冥王”嚴正,忽然有這樣的感慨。

大雪山的能力,到底是否名符其實,嚴正當然清楚。雖說未出動幹部級高手,但韓特、白飛一行人,能在大雪山的連串追殺中轉戰千里,並且越戰越強,這兩人就有着不凡之處。

與當今七大宗門那些的紈褲子弟不同,韓特、白飛,這兩名青年都是難得的人才啊!

儘管沒有顯赫的出身,足以炫耀的家傳一品武學,但這兩人憑着自己遇歷,屢渡險阻,練成一身出色本領,有勇有謀,機靈應變,是能說能做的務實性人才。

這樣的人,才是能成大事的人。對於一向以培養武道人才為宗旨的大雪山,他們的存在,就像萬中選一的明珠一樣寶貴。如果能多給他們一些時間,在不久後的大陸上,他們想必會大放異彩,成為新一代的風騷人物。

只可惜他們做了錯事,無法彌補的錯事!!

大雪山的威信絕不容許旁人輕視,而此番連環追殺一再失利,已對大雪山的聲譽造成重大傷害,為了不讓人對大雪山產生懷疑,這兩人是非死不可的。

撇開腦中想法,嚴正維持着一貫的冷漠表情,沉聲道:“彼方可有對此事再作意見?”

“彼方”是一個組織的代號,他們多年來與大雪山合作,提供各式各樣的線索與消息,當初也就是他們一再從中作梗,這才使得大雪山有所顧忌,始終沒有派出具有壓倒性實力的人選。

但現在局面不同了,天官組的失敗,代表韓白兩人不是學員們能解決的角色,山裡的幹部都已做好出手的準備,而這次,為了維護大雪山的威信,縱使與彼方交情惡化也將在所不惜。

“沒有。”負責與彼方聯絡的情報組長子群,起身說道:“彼方表示不會再對此事有所干涉,不過......”

“不過什麼?”

“彼方的最後留言,如果在取回黃金像後,我方執意殺盡韓特一行人,那麼事後就必然會發生不可彌補的遺憾!”

幹部們喧嘩一陣。居然說出這樣明顯的威迫,難道彼方已經打算為此事和大雪山破臉了嗎?但不論如何,他們都沒有退縮的打算。

“肅靜!”嚴正舉手示意,道:“你回覆給彼方,如果他們執意如此,我方絕對有能力承擔一切遺憾,只是到時候希望他們不要後悔!”

這個決斷獲得全體幹部一致支持,而之後,各個幹部開始爭取雪恥的機會,期望由自己出手,抹殺掉這些個令自己學員蒙羞的可憎敵人。

“爾等毋須多言,執行任務的人選已經定了。”嚴正冷聲道:“我將親自出手解決掉韓特一行人。”

這一次的嘩然,可不是剛才所比得上的。“幽冥王”嚴正,自近千年前,便擔任大雪山的教務長,是地位僅次于山中老人的第二號人物,比起當今七大宗門的各宗主,輩份尤高,而一身近乎天位境界的修為,更是大陸上的有數高手。由他親自出手殺人,這兩個小子又怎有這樣的身價了!

覺得這對自己是種恥辱,諸多幹部們再三請求教務長收回成命,殺雞勿用牛刀。

嚴正一擺手,制止所有喧嘩,道:“由我親自動手,也算是給彼方一個交代!”

給這麼一說,眾人也就能接受,而各自安靜。只有少數的幾名資深幹部,才從教務長的眼神中看出其他端倪。

嚴正心中慨嘆,

但不論想法如何,此刻在眾人的眼中,韓白兩人等若是已把大半邊身子放進棺材了!

“我們這行過得是刀頭舐血的日子,早就有了隨時睡棺材的準備。不過,要我和你們這群笨蛋一起睡,那就很抱歉了。”韓特朗聲說道:“如果我的棺材旁邊會有你們,一定是我砍了你們,再把你們給踹進去!”

離開村子又已數日,一行人在森林裡面找路前進,韓特對新舊隊友咒罵連篇。除了好友白飛堪稱最佳搭檔,愛菱和赤先生,始終讓韓特覺得自己落魄到從事觀光業;而最新入隊的那個妖怪女人,更讓他有被螞蝗附體的異樣感。

那個名叫華扁鵲的怪女人,是大雪山的棄徒,也就是她,從大雪山偷出了黃金像,陰錯陽差之下,造成了這一次的尋寶之旅。現在,她以黃金像所有人的身份,要求入隊,成為尋寶五人組的一員。

話雖如此,這女人卻有着一身不能忽視的技藝。除了武功不凡、醫術高明,更擅長各式巫法魔咒,讓眾人困擾多時的魂天官,就是在她手中飲恨而亡。

所以,韓特也不得不承認,隊伍中多了個這樣的辣手角色,在迎敵時的確是強助,只是......

“武功高不高是一回事,可是我實在很懷疑,當我們遇到危險的時候,這女人會不會連逃跑都省了,直接在一邊看戲納涼!”

這就是韓特最大的不滿。依照先前記錄,這並不是不可能的,隊友們也沒人敢對此提出保證。至於當事人,則是依然故我,以完全事不關己的態度,悠然自處。

所幸,除了韓特,她與其餘人都還算相處融洽,特別是對小丫頭愛菱,華扁鵲理所當然地擺出一副大姊頭的架子,對所有看不順眼的事,以令人汗毛豎直的犀利話語直接說教。好在對象是對人事極其遲鈍的愛菱,每次都傻笑着混過去;如果換做是韓特,兩人一路上已經不知有多少機會,要動手拼個你死我活了。

也託了華扁鵲的福,愛菱多了個說閑話的對象。這名在大多數人眼中性情乖僻的黑袍女郎,或許也是因為悶着無聊,常常願意在手邊不忙時,耐着性子陪她說話,講一些以前沒聽過的江湖軼聞,讓她大大地長了見識。

不過,不知是什麼理由,當眾人一起趕路時,華扁鵲總是獨自一人落在隊伍的最後方,這令韓特感到些許不自在,但是,想起這可能是人家的職業病,心裡也就能坦然了。而等眾人理解到真正的理由,那是再以後的事。

這時候,在眾人眼中最顯突兀的,就是整天無所事事,只會老人痴呆的赤先生了。韓特不只一次想把這討人厭的無能老頭攆走,但總給白飛以“多個人,旅途熱鬧一點”的理由勸下。饒是如此,朝夕相對時的冷言冷語,那是從來也沒少過,而這狀況在愛菱一次說溜嘴的失言下,更顯得嚴重。

那是在某次餐後閑聊時,赤先生獨自去散步,而白飛問起愛菱整天跟在老人身邊,到底在做什麼。當時愛菱心不在焉,隨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