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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總共也就三息的時間裡,毫不誇張的說,何雨欣的腦子裡呼啦啦的跑過了不下三十多種可能,全是一水兒的陰謀詭計。

等她這些東西都閃過一遍了,何雨欣才又想起來,這是個靈異本。

有鬼的啊。

別人想到鬼第一反應應是害怕,何雨欣想到鬼第一反應是可以排除大部分陰謀詭計了。

再盤算一下腦子裡還剩的幾種可能,她離開廚房,站在大廳內向二樓看,腦子裡努力分辨這裡的格局。

過了好半晌,她從兜兜里拿出了個打火機。

點着,何雨欣看着那熊熊燃燒的小火苗,有了再次縱火的念頭。

何雨欣心裡已經認定‘壞人’就在這別墅內了。

對,何雨欣篤定常小花有同夥。

要麼這個人被常小花控制了。

要麼這個人控制住了常小花。

何雨欣更偏向第二種。

社會不是安樂窩,從小地方出來的人註定要被大城市毒打,人一樣,鬼也不一定會是例外。

那些溺死在河裡的水鬼年紀都不大,就算常小花是河中老鬼,那也只是鬼生長了點,其本身做人的年紀和他肉身的年紀理應差不了多少。

這樣一隻鬼離開鎮子去了別的地方,被騙被脅迫被人看出端倪來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兒。

尤其若是遇見個周扒皮似的人物,把常小花弄成手中刀也是極有可能的。

畢竟一隻有明顯弱點的鬼(想活着),就算不用玄學方式操控光是威逼利誘也是能捏在手裡的。

最關鍵的是她是鬼,就算日後出了紕漏暴露了,舍了她也能把自己摘乾淨。

何雨欣這腦子很快就轉到權謀、利益等上去了,腦子一轉全是大事,甚至盯着火苗看的這會兒功夫,她都在腦子裡算好了若是能掌控這麼一隻鬼能帶來多少利潤利益了。

最後她嘆息一聲,沒忍住念叨了一句。

“這怎麼就是個副本呢。”

難怪都說資本家心黑,何雨欣站在明知道有鬼的副本里也半點沒帶怕的,甚至還在可惜現實世界裡沒有鬼。

火苗被她按掉,何雨欣再次仰頭,她想再仔細分辨一下這座莊園內的格局,她拿不準對方有可能藏着的地方,若是找不準,就算她真的把房子點着了,後果也不會是她想要的。

只是這次抬頭,她和一張高度腐爛的臉對上了視線。

水滴從黏膩在一起的發梢滴落,常小花對何雨欣露出了個撕裂的笑。

血水濃水滴滴答答,常小花忽然瞪大雙眼,臉上神情變得猙獰,她手腳並用,從二樓一躍而下!

“槽!”

何雨欣不是怕她,而是這傢伙太噁心了!

知道巨人觀嗎?她現在的狀態就是巨人觀腐爛後的樣子。

噁心,嚇人,光是看到都想吐!

且何雨欣篤定自己這是遇見真的了!

何雨欣跑的飛快,常小花也不慢。常小花落地摔出了一個十分噁心人的黏膩聲,隨後手腳並用四肢着地,她看起來更加非人了。

她猙獰的撲向何雨欣逃跑的背影,只是何雨欣逃命十分有經驗,她知道面對速度極有可能比她快的存在時,跑直線就是找死。

因此她跑的是S型,並且特別擅長在逃跑時製造障礙和躲避。

大廳里沒什麼東西,但其中樹立的柱子很結實,何雨欣背後追着常小花這麼個‘龐然大物’,在沒人的大廳內玩起了繞柱遊戲。

何雨欣承認,她在和常小花對視上的一瞬間有被嚇到,畢竟她的樣子確實驚悚。

之後的一切行為屬於逃命本能和慣性,她這短短的一生中遇見過太多亡命之徒了,常小花不是第一個,她只是最特別的一個而已。

好在繞了兩個柱子後何雨欣清醒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空氣中那股讓人無法忍受的臭氣把她熏清醒了。

不能再繞下去了。

再這麼下去,就算她沒被常小花抓到,也要被臭氣熏死了!

因此繞了一會兒後,何雨欣開始反擊了。

何雨欣並非沒有反擊手段,她本身是有點身手在身上的,再加上她手上還有對付鬼的道具。

鋼筋在手,何雨欣心中升起了極大的勇氣。

只是這份勇氣在她找到機會反擊的瞬間差點崩沒了!

她眼見着自己握着的鋼筋砸在了常小花的身體上,鋼筋和常小花膨脹腐爛的身體接觸後並沒有直接穿過,而是膨脹的腐肉開始變形,血水噴濺,爛肉橫飛,她她她!她打到了實體!!!

當腐敗的血噴濺到她臉上的那一瞬間,何雨欣第一次變了臉色。

這比她撞鬼還讓她感覺到驚恐,毫不誇張的說,這一瞬間她頭腦空白,心跳直逼180,心跳的快的都讓她感覺到了擰巴的疼。

同時,她也生出了放聲尖叫的衝動。

同時對面的常小花也被打蒙了。

可能她做夢也沒想到,何雨欣居然能傷到她吧。

雖然她穿着肉身活動,雖然她這肉身看起來破破爛爛的。

但她畢竟是鬼,這幅身體也早就死了。

她現在的狀態有些像是劣質版的殭屍,雖然達不到殭屍那刀槍不入的效果,卻也堅固的很。

至少普通的攻擊對她是無效的,像是摔打投擲這些,對她來說不痛不癢。

但是現在,一根鐵棍(鋼筋)就打的她身體凹下去了好大一塊,骨頭甚至都錯位了。

被這鋼筋擊打到的瞬間,她的身體好似真的變成了普通的屍體。

柔軟,脆弱,不堪一擊。

常小花顧不得再去攻擊何雨欣了,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多看一眼何雨欣的狀態,她飛快退後,退到距離何雨欣三丈遠的距離,隨後着急忙慌的伸手去觸碰自己被打扁的地方。

而何雨欣呢,她也沒好到哪裡去。

她顫抖着手想把臉上的那一滴血擦掉,但手都伸到臉邊上抖啊抖好半晌了她都沒下定那個決心。

到是腦袋越伸越往前,身體到是往後側了側,她以一種非常彆扭的方式站着,為的便是不讓那開始往下滑的血滴到自己的身上。

當她感受着那一滴血從自己的臉上一點點滾過,最後匯聚到下巴處時,她再也忍不住了,尖叫聲幾乎掀翻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