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賺了錢,自然都是大哥拿着,大哥是家主。
他肯給阿蕙分一部分,而且解釋清楚錢到底用在了哪裡,這是尊重阿蕙。
阿蕙笑道:“家裡是大哥管家,船隊也是趙家的。用在家裡公司的賬戶上,這是應該的。”
卻並不拒絕大哥給的那部分錢。
趙嘉越微笑頷首,誇阿蕙懂事。
因為公司的虧損能補上,管事們年終的紅利也準備好了,大哥心頭的一塊重石落地,人也開朗不少。
到了冬月初,他就開始讓家裡的管家準備年貨過年。
家裡大人小孩,全部裁剪了好幾套新衣。
惹得大嫂、二嫂和老太太等人總在背後嘀咕:“…….四季的衣裳又不缺,怎麼還給做新衣裳?最近到底有什麼喜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總歸是歡喜的。
家裡氣氛別樣的好。
冬月的茂城特別愛下雨,時不時就淫雨霏霏。家裡潮濕陰冷,老太太屋裡燒了壁爐,阿蕙和兩位嫂子時常去老太太那裡打牌。
阿蕙牌技好,每次跟她們打牌,家裡三位女人覺得興緻盎然。哪天要是阿蕙沒去,就專門派了丫鬟去喊她。
日子倒也過得逍遙。
阿蕙每日只看茂城日報,關心點時政,不再去過問小道消息。家裡的小報紙也不讓阿蕙看到,大約有些不好的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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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冬月底,天氣更加陰寒,夾棉抵禦寒冷,家裡人只要不在室內,都加件風衣。
眼看便要過年了。
寧嫣然給阿蕙打電話,問阿蕙:“沈少去看你了嗎?”
阿蕙微愣,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有啊。”阿蕙笑道,“我又不認識他…….”
雖然茂城滿是阿蕙和沈永,可阿蕙和沈永交談過。想起來。這令阿蕙有些心灰意冷。
她不知道沈永么。
“……沈少從南京回來了,前日到家,昨日就去看了曲愛雯。”寧嫣然在電話那頭悶悶不樂,“怎麼不去看你啊?這下好了,這回曲愛雯又有閑話說,那些跟她要好的。又要背後罵你了!”
阿蕙笑了笑。
沈永句話,阿蕙的名聲已經被毀了一大半。
好在她不愁嫁,也有姿態,雖然流言滿天飛,卻沒有人真正見過她勾搭沈永/>
而且沈永一定會娶阿蕙。
這話的內涵很深。
倘若他說。讓阿蕙不要再糾纏他,那阿蕙的聲譽就真的毀了。
現在說阿蕙閑話的人,多多少少是羨慕嫉妒的。
“不要在意。”阿蕙笑着安慰寧嫣然。“日子還長着呢。跳出來叫囂的,最後總會成為丑角。”
寧嫣然很喜歡這個形容,在電話那頭咯咯笑起來。
到了下午,門房上的管事跑到老太太的院子稟道:“沈家少爺來看望四小姐…….”
老太太愣了愣,問哪個沈少爺。
“是陳市長的小舅子吧?”大嫂接口道。
管事道是。
天下着細雨,陰蒙蒙的,放佛樹梢間攏上了一層輕紗。阿蕙心裡猛然被什麼突擊了一下,有些怪異的刺痛。
她的丈夫…….
女人對同床共枕過的男人。感覺總會不同。
老太太、大太太和二太太面面相覷的時候,阿蕙整了整心神,笑着對管事道:“快請沈少進來。”
片刻。門房上的管事就領着沈永的院子。
阿蕙幾個已經撤了牌桌,正在等他。
他穿着一身黑色立領學生裝,圍了條長長的圍巾。放佛後世民國校園的翩翩佳公子。外面下雨,他金絲邊眼睛有幾縷雨絲朦朧,眼睛卻更加明亮。如此一來,他原本就年輕的臉龐顯得更加稚嫩。
他笑着給老太太和大太太、二太太見禮,禮貌又儒雅。
老太太幾個人頓時就對他充滿了好感。
他手裡拎了禮物,放在桌上,笑着對老太太等人道:“沒有打電話就貿然拜託,請不要見怪。”
老太太笑着說:“不妨事的。聽說沈少去了南京,才回來嗎?”不僅僅寧嫣然知道沈永家這些女人也是打聽得一清二楚。
只是從來沒在阿蕙面前說過罷了。
沈永才到家……”
老太太又問他,去南京做什麼,那邊生活得如何,南京有什麼好玩的。沈永。
阿蕙含笑聽着,並沒有說話。
眼前的影子和記憶里的人,怎麼都重疊不到一起。畢竟留在記憶已經是個三十歲的男人。
並不是眼前這青澀稚嫩的小男孩。
“…….有些話想跟四小姐說,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最後,沈永 />
如今男女交朋友,已經不算什麼大事。兩人私下裡說說話,就更加不違反教條。
老太太和大太太都說好。
阿蕙也不忸怩作態,大大方方起身,道:“我送沈少出門吧…….”
既是送客,也可以私下裡說話。
大太太卻覺得阿蕙的話有些逐客之意,看了眼阿蕙。
沈永
老太太的丫鬟尋了把洋傘給阿蕙,沈永油布雨傘,兩人並肩從院子里走了出去。
等沈永出去,老太太和大太太、二太太都沒有回過神來。
看沈永似是趙家的常客一樣,和老太太等人拉了半天的閑話。
“從前沒聽說小四和沈少認識啊…….”幾個人嘀咕道。
“是不是在學校的時候認識的?”大太太靈光一閃,問道。前些日子總是聽到別人說阿蕙和沈永得是謠傳。
直到沈永的幾位太太才相信。
於是認真思考阿蕙和沈永處相識的。
阿蕙沒有出國留學,只是前幾年在教會學校學習了幾年。會不會就是在教會學校的時候,和沈永br />
從老太太的院子到趙公館的大門口,有漫長的一段路。細雨徐徐,打濕了阿蕙雙梁繡花鞋的鞋面。深秋的寒意從腳底湧上。
繞過一處雕樑畫棟的精緻迴廊,沈永:“你家裡依舊保持着前朝的古樸,真不錯。”
阿蕙笑了笑,沒有接話。
沈永上次宴會後,我就去了南京,原本就想拜訪你。一直拖到今日。給你添了麻煩吧?”
阿蕙又是輕笑,依舊沒有接話。
“這次回來,便想着先來瞧瞧。”沈永意到阿蕙的冷漠,依舊說道,“倘若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請多包涵。”
阿蕙又是笑。
沈永兩步,堵在阿蕙面前。
阿蕙的腳步停了下來。
隔着雨傘,微小細雨情平靜無波,抬眸看着沈永/>
沈永從眉梢傾斜而出,似雲霞旖旎動人。他帶着眼睛,笑起來的模樣特別好看。
“怎麼不說話?”他笑着問阿蕙,“真的生氣了?”
阿蕙把雨傘斜擱在肩頭,眯起眼睛打量了他片刻,才笑道:“沒有!”
語氣真誠得近乎怪異!
沈永許。
阿蕙說完。表情終於變了些,展露幾分迷茫:“你是不是和曲小姐生氣,所以用我來刺激曲小姐?聽說曲小姐已經誠服了。沈少好手段!”
沈永他哈哈笑起來。
笑聲似漣漪,在阿蕙的心湖滴滴盪開。她的心莫名就抖了一下。
片刻。他的笑聲止住,靜靜看着阿蕙。
迎上來的,也是一雙平靜安寧,帶着幾分不解的少女明眸。
沈永楚楚,你還是從前一樣,這麼心思深遠!”
這是說她心機重。
阿蕙從延安回到南京時,化名叫做齊楚。
沈永楚。
他果然也是回來的。
相比較而言,阿蕙和沈永他不曾娶姨太太,不曾和外面的女人鬼混,只要工作不忙的時候,就陪着阿蕙,最後為了保護阿蕙,他犧牲了生命。不管他娶阿蕙的初衷是什麼,他都不欠阿蕙的。
而阿蕙,從一開始就是隱瞞身份,甚至從他身上拿走過好幾次重要情報。
最後沈永甚至逃亡,多少和阿蕙有關的。
阿蕙是欠了他的。
欠債卻不想還的人,唯有抵賴。
於是聽到“楚楚”二字,阿蕙抬眸看着沈永,有幾分迷惘,讓沈永
這次的拜訪,就這樣結束了。
臨走時,沈永態,對阿蕙道:“有空去我們府上玩。愛雯說她很喜歡你,下次一起和看電影如何?”
三個人嗎?
阿蕙很想這樣反問一句,最終還是被理智阻止,道:“倘若有空,一定會去的。”
她對沈永是有些不太明白。
阿蕙是他的妻子,曲愛雯是他的初戀。倘若他只想挽救自己的初戀,就應該裝作不認識阿蕙,甚至偽裝成一個無知少年。倘若他想再和阿蕙續前緣,卻又不談論感情,甚至不多說前世的話。
他言辭間對前世的淺嘗輒止,讓阿蕙對他莫名其妙起來。
可沈永無用功。
他是有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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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字之餘打開微博,滿屏都是關於四川地震的消息,心猛然揪了起來。希望大家都平安,希望沒有太多的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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