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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你打我一拳,我立馬還一拳這麼簡單直接。。

廖士堯剛到南京,沈永文就給他安排一段風流韻事,明着是替廖士堯考慮,畢竟他的妻子剛剛誕下麟兒,他又沒有小妾。

可阿蕙知道,這是給阿蕙添堵,給廖士堯抹黑。

廖士堯就算沒有對阿蕙的承諾,也不會一到任就欠下風流債,給自己落下好色名聲。

他能管住自己。

沈永文低估了廖士堯。

吳森的案子一出,大家就知道,吳容華真的是刻意攀上廖士堯,想替吳森保命。

所以,這件事里,廖士堯沒有損失,反而讓他對沈永文起了警惕。

這是好事。

而吳容華,音訊全無。

她父親入獄,她都沒有露面。

警備廳甚至到處找她。

阿蕙跟廖士堯說:“當初吳容華給你做秘書,是沈永文的安排,這件事只有你和沈永文知道,還是大家都知道?”

有些事沈永文自負做得絕密,廖士堯也不是沒有門路查不到的。

聽到阿蕙這樣問,廖士堯道:“知道的人不多。”

阿蕙就道:“那應該把消息放出去。吳容華不見了,這不合理。假如將來她出事,矛頭全在你身上。沈永文就摘得乾淨。你應該把他拖下水。”

廖士堯笑笑:“我已經叫人在散布消息了,過不了多久,該知道的人都會知道。”

雖然阿蕙提議是他已經做過的,可他心裡仍是很高興。阿蕙能和他想到一塊兒去,讓廖士堯驚喜:他的女人很聰明呢,玩政治陰謀不比他差。

他頓時就驕傲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倒也安靜。

到了南京之後。阿蕙就依言把兆慎送去了武館。

他進館就很囂張,不把師兄弟放在眼裡,只當是教會學校那些不中用的同學。被師兄打了幾回,才肯承認技不如人。如今很心虛學習拳腳功夫。

晚上和周末,阿蕙就親自教他認字讀書。

他很聰明,就是對認字沒什麼興趣,總是敷衍阿蕙。

周末的時候。他有時會借口去師傅家裡玩,有時候借口去同學家玩,有時候也請同學到家裡。

轉眼到了夏天,天氣一日日炎熱起來。兆慎就約了師兄師弟去秦淮河鳧水。

阿蕙知道後,立馬拒絕。

“夏天的河水,面上熱。底下冷。人一下河,冷熱一激,小腿就容易抽筋。一旦抽筋,就有溺水的危險!”阿蕙跟兆慎解釋,“不是二嬸不讓你鳧水。可下河不行。”

“但是我約了張師兄!”兆慎就叫起來,“張師兄答應教我鶴拳的,那是他家傳絕學!”

張師兄叫張勤。是武館館主的兒子。

兆慎進武館,被張勤收拾得最多,也最佩服張勤的身手。

“我去看看游泳館今日訂出去沒有。”阿蕙只得道。

廖府沒有游泳池。

而中央體育館閑人免進,是中央體育學校訓練用的,權貴可以進入。

兆慎不依不饒的,阿蕙只得打電話去中央體育館,問那邊的游泳池能否借用。

館長聽說是廖夫人,立馬說:“今日空閑着。夫人什麼時候來,我派人去接您?”

“不用的,我自己過去。”阿蕙笑着道。

等兆慎的師兄師弟七八人聚集到了廖家之後,阿蕙帶着他們去了中央體育館。

孩子們很興奮,比下河游泳還要高興。

下河游泳雖然是瞞着家長,卻是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可中央體育館,卻是不對外開放的。

**個孩子,比鴨子還要吵,一到體育館的游泳池邊就全部跳到了水裡。

阿蕙在一旁看着。

結果,竟然在水裡練起了拳腳,把阿蕙笑得不行。

直到沈永文走了進來。

上次宴會過後,阿蕙也好幾個月沒有遇到他。

他一如既往那般斯文倜儻,文質彬彬,看上去人畜無害。

“我是打算來游泳的,不成想偶遇了你。”沈永文笑着對阿蕙說。

是偶遇還是故意來撞阿蕙的,阿蕙不置可否。

她笑了笑,喊了聲沈主任:“我帶孩子們過來玩。”

沈永文的目光就鎖在泳池裡一群嬉鬧的孩子身上。他唇角微落,有點譏嘲對阿蕙說:“看不出來,你如今倒喜歡孩子了。以前你可是很討厭孩子的。”

阿蕙眼眸一沉。

她和沈永文結婚之後一直沒有孩子。

去年她懷着兆年,很害怕孩子掉了,照顧她飲食的老婆子為了讓她自己警惕旁人下手,就端了些落胎或者絕育的藥物給她聞,讓她記住味道,下次聞到了類似的千萬不要吃下去。

阿蕙隱約記得,絕育葯的味道很熟悉。前世她和沈永文結婚之後,她在飯菜里經常有那種滋味。

可是她不知道是自己的潛意識虛構出來的,還是真實的,就不太敢確認,畢竟相隔了幾十年。

前塵往事,都是塵歸塵土歸土,後來阿蕙就沒放在心上。

廖士堯和孩子,才是阿蕙生活的全部,阿蕙早已不去想關於沈永文的點滴。

直到這一刻,她才想起了前事:前世她和沈永文結婚,一直沒有孩子。沈永文大概根本不想她替他誕下孩子吧?

那麼,絕育葯,是真有其事嗎?

阿蕙心頭泛起了陣陣涼意。

“我一直很喜歡孩子,甚至做夢都想生個孩子。”阿蕙笑着對沈永文道,“只可惜遇人不淑,沒機會生一個。不過,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挺幸運的。那人也不配我替他生兒育女!”

沈永文唇角一挑,冷意就滲了出來。

“你的生活永遠都那麼順心。”沈永文瞬間又恢復了淡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比任何人都厲害…….有時候我都很佩服你。”

阿蕙只是笑了笑。

她沒有立場去反駁。

當年她嫁給沈永文。目的很明顯,她是為了情報。

沈永文說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阿蕙不能否認。

只是那場婚姻里。到底誰騙了騙?

不管是什麼齷蹉而結合,沈永文最後還是心一軟救了阿蕙,而她為沈永文做了什麼?

想到這裡,不管他是前世懷着目的和阿蕙結婚。還是今生給廖士堯下絆,阿蕙都應該原諒他一次。

她沒有繼續和沈永文鬥嘴,笑着道:“沈主任,我先過去了。”

她沒有接沈永文的話。

沈永文卻上前幾步。低聲對阿蕙說:“楚楚,你現在對生活是不是特別有誠意?而且,你對你的誠意很驕傲?”

阿蕙心頭一顫。

她的頭低垂着。沒有去看沈永文的表情。

“當初你怎麼就不能拿出半點誠意對我?”沈永文笑容安靜。聲音溫柔,“我也一直很喜歡孩子,甚至做夢都想要個孩子!不配生兒育女的人,是你!”

阿蕙的手指緊緊攥在了一起。

她咬着唇,甚至咬出了血絲。

沈永文卻已經走遠了。

從體育館回去,兆慎很開心,阿蕙卻神色淡淡的。

晚上。阿蕙問廖士堯:“你喜歡我嗎?”

廖士堯微愣。

他看了阿蕙好幾眼,今日這是怎麼了?

他當年向阿蕙求婚的時候,阿蕙問過一次,你喜歡我嗎。後來,她就再也沒有提過。

怎麼今日突然問這個?

喜歡嗎?

廖士堯心頭一緊:他沒想過這個問題。

當然喜歡,她聰明又熱情,對他盡到了妻子應該有的責任。替他生了女兒,對他和他的孩子們都很好,怎麼會不喜歡?

是不是少了點什麼?

廖士堯半年前跟阿蕙生氣,是因為他覺得阿蕙不喜歡他。可是他很少去表達他對阿蕙的喜歡。

所以,她才會主動問?

“喜歡!”廖士堯摟住了她。

“喜歡就好。”阿蕙聲音訥訥的,“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我們的婚姻不僅僅是誠意和感動,而是感情。廖士堯,我只喜歡你。不管之前我喜歡過誰,今後我只喜歡你!”

她好像對婚姻很沒有自信。

她總是患得患失,到底是因為什麼?

因為向她求婚時,他沒有回答那句喜歡?

廖士堯對阿蕙的心結,突然之間就解開了:他怪她故作柔情,她又何嘗不是在等待他的感情?

她不欠他什麼的啊!

“我也…….只喜歡你!”廖士堯說出來,就覺得聲音不自然。他不習慣這樣表達感情。

可阿蕙還是想聽到,所以他應該說給她聽,讓她放心,“…….我從前沒有喜歡過任何人,今後也不會喜歡任何人,只有你。所以,我喜歡你更多……”

說完,廖士堯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要是一年前,廖士堯打死都不相信自己會說這種肉麻的話。可現在,他居然說了。

婚姻讓他變了很多。

可阿蕙聽完,卻輕笑着往他懷裡鑽,讓廖士堯好受了一點。

這種你儂我儂時的空話,阿蕙並沒有放在心上,可她還是很高興的。

“你很害怕咱們婚姻出問題。”廖士堯一針見血,“為什麼?你是不相信我嗎?”

這個問題,是阿蕙最無法回答的。

為什麼害怕?

阿蕙心裡總有一根弦繃著…….

再說了,婚姻是否破裂,除了信任之後,還有感情吧?

“我信,我信!”阿蕙緊緊摟住了廖士堯的腰,似摟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般!

******

沈永文回到自己的官邸,把夾在日記本里的五張粉紅紙幣拿出來,仔細攤在面前。

他盯着那錢,看了整整兩個小時沒有動。

“只要我不死,我保你平安無事。”他想起前世對阿蕙的承諾。

前世,他給過阿蕙退路,給了她選擇。

她卻沒有選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