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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女人的回答否定了她的猜想。

“霍小姐,我是霍總的秘書黎玥,我們在公司見過一面,您不記得我了嗎?”

經提醒霍酒酒才發現,女人確實有點眼熟。

“你來這裡做什麼?”

“霍總沒告訴您嗎?”黎玥有些意外,“霍太太去世之後,她的東西全部轉移到這棟別墅,霍總擔心太久沒人會落灰,吩咐我每天過來打理一遍,這三年一直如此。”

霍酒酒愣住。

父親竟然會做這種事?

他不是恨透了母親嗎?

像是猜到霍酒酒在想什麼,黎玥道:“關於霍太太的事,霍總從未向我提及,但我一直覺得,霍總是深愛霍太太的,他可能是出於某種原因才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當年孟聽瀾車禍去世之後,媒體在惋惜的同時,不忘挖掘其中內幕。

其中最惹人非議的一點,就是孟聽瀾當天是和杜良平一同出行的。

杜良平是一名生物學博士,也是孟聽瀾的青梅竹馬。

兩人大學畢業後雙雙投身到環保事業當中,保持着惺惺相惜的關係。

那段時間他們共同進行一項研究,孟聽瀾經常留宿在杜良平的研究所,久而久之,緋聞便不脛而走。

媒體便猜測,兩人當天不遠萬里驅車前往深山,其實是為了私奔。

更有媒體稱,霍遇山和孟聽瀾的婚姻其實早就破裂了。

因為霍遇山是個商人,孟聽瀾又是個理想主義者,兩人的三觀註定不會相容。

雖然這些猜測缺乏事實依據,但還是有很多人深信不疑。

其中就包括霍遇山本人。

孟聽瀾去世之後,他清空了關於她的所有東西,在媒體面前更是對孟聽瀾三個字絕口不提。

這讓網民們更加堅信,媒體的猜測都是真的。

“他愛我母親?”霍酒酒啞然失笑,“他愛我母親,為什麼在媒體抹黑她的時候保持沉默?為什麼從來不為她辯解?又為什麼阻攔我探尋真相?”

“她留下母親的這些東西根本不是因為愛,而是不想跟我反目成仇。”

“畢竟,我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聽到霍酒酒這麼說,黎玥欲言又止。

而後嘆了口氣。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裡的感覺。

總之,霍總絕對沒有霍酒酒想的那麼薄情就對了。

“南星,我們去拿首飾盒吧,只有我母親才能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霍酒酒回到房間,在衣櫃里找到母親的首飾盒,迫不及待地問南星:“現在該怎麼做?”

“首飾盒裡有你母親的執念,我會用執念做引,招你母親的亡魂歸來。”南星頓了頓,又補充,“但你母親去世只有三年,修為不高化形時間也不會太長,你們有什麼話最好抓緊說。”

“嗯嗯,我知道了!”

南星語畢,將首飾盒放在桌上。

緊接着,抽出一張引魂符隔空打過去。

符紙接觸到首飾盒輕輕顫抖起來,邊緣發出金光。

霍酒酒瞠目結舌!

“蕩蕩遊魂,何處留存,三魂早降,七魄來臨……”

南星口中喃喃,閉目掐訣,一氣呵成。

隨着符紙震動的頻率越來越大,一縷肉眼難以辨別的青煙順着窗戶飛了進來。

“天門開,地門開,千里童子送魂來,流離者孟聽瀾,魂速歸來!”

南星念完咒語,霍酒酒眼睜睜看着青煙化成一縷人形。

她離開房間,將門帶上。

沒一會兒,便聽到裡面傳來霍酒酒哭泣的聲音。

……

客廳里,黎玥正在拖地。

見南星下來了,從廚房端來泡好的花茶。

正在這時,一道身影走過來。

南星定睛一看,竟然是霍遇山。

“霍總?”黎玥也十分驚訝。

她打理這棟別墅三年,霍遇山從沒出現過。

今天怎麼會忽然過來?

霍遇山一夜之間像是老了十歲,整個人變得非常憔悴,他沒有看黎玥,徑直走到南星面前,“酒酒呢?”

“在樓上。”

短短三個字,讓霍遇山感應到什麼。

他做了個深呼吸,鼓起勇氣問:“是聽瀾回來了嗎?”

南星點點頭。

霍遇山的眼睛瞬間紅了。

看到男人這個樣子,南星並不意外。

昨晚霍遇山在熱搜上看到女兒的探險隊出事,馬不停蹄地趕到莊園。

這就說明,他的內心深處是相信世界上有鬼的。

只不過因為理智上不想承認這件事,才三番兩次阻攔霍酒酒去接觸那些東西。

“我可以上去看看嗎?”霍遇山站在原地,兩隻手因為緊張而攥得很緊。

“可以,但要等一會兒。”

“好,我可以等,等多久都行。”

得到南星的許可,霍遇山激動不已。

但他又很害怕。

害怕孟聽瀾根本不想見他。

畢竟這些年,他做了太多對不起她的事……

此時,房間里。

霍酒酒看着母親的虛影,想伸手抱她,卻撲了個空。

孟聽瀾心如刀絞。

“酒酒,媽媽已經死了……人鬼殊途,你要振作起來,知道嗎?”

霍酒酒捂着臉,肩膀不斷聳動。

她抽噎着,斷斷續續道:“媽媽,求您別丟下我,別丟下我好不好……”

母親去世那年,她只有十五歲。

那個時候她剛到國外,人生地不熟,住的地方全是白人,交流起來也很困難。

每當她受了委屈想要傾訴,卻想起母親已經不在的時候,都會崩潰地大哭一場。

高中三年,她因為情緒不好,學習成績一落千丈,也沒什麼社交。

久而久之,就成了同學們眼中的異類。

他們孤立她,排擠她。

最嚴重的時候,甚至會把她一個人關在學校的器材室里,直到第二天天亮。

而這些遭遇,她從來不敢跟霍遇山講。

她就像是海上的一葉扁舟,搖搖晃晃,不知歸處。

“酒酒,媽媽從來沒想過丟下你,你是媽媽唯一的女兒,媽媽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

孟聽瀾觸碰不到霍酒酒,只能作出擁抱的姿勢,將她圈在懷裡。

“那您就不要走了。”霍酒酒抬起頭,央求地看向孟聽瀾,“您就像現在這樣陪在我身邊,不是也很好嗎?”

孟聽瀾忍着心中的苦澀,“酒酒,人和鬼是不能長時間相處的,媽媽之所以沒有轉世投胎,是想再見你一面,現在見到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聽出孟聽瀾的弦外之音,霍酒酒驚懼地搖頭:“不,您還沒有看到我結婚生子,不能就這麼離開!”

孟聽瀾張了張嘴。

還沒想好怎麼安慰女兒,耳邊便傳來敲門聲。

下一秒,南星推開門走進來。

身後還跟着霍遇山。

看到房間里的女人,霍遇山愣在原地。

一股揪心的疼痛從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孟聽瀾還是他印象中那個樣子。

溫婉優雅,落落大方。

只是現在的他們已經陰陽相隔,再也觸碰不到對方。

“爸,您怎麼來了?”霍酒酒下意識攔在母親前面,生怕霍遇山對她惡言中傷。

然而,霍遇山不發一語。

他一步步走到孟聽瀾面前,伸出手,緩緩撫過她的臉龐,“阿瀾……”

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

充斥着無盡悲痛。

孟聽瀾淚眼朦朧地回應,“遇山……”

霍酒酒:???

這兩個人是什麼情況?

見霍酒酒一臉懵逼,南星知道她還在狀況外,走到她身邊,輕聲道:“給你父母留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