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唐韻悄聲朝着麻姑說道:“放了我,我能救你主子。”
麻姑突然抬起了頭來,眼底飛快閃過一抹震驚。但那一絲情緒變化太過迅速,若非唐韻一早就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給鎖在了眼底,幾乎就沒能看得見。
“你在胡說什麼?”麻姑冷着臉:“我們主子好的很。”
“……呵呵。”唐韻瞧了她一會:“怎麼瞧着不像?”
麻姑閉着口不肯再說話了。
“我說真的。”唐韻低聲說道:“用好了我帶來的那些人,不但能夠救了你的主子。還能夠叫你輕輕鬆鬆收了這個島。”
眼看着麻姑神色一滯,唐韻繼續說道:“自此以後,你主子就是這個島上的大當家。沒有之一。”
“你不要再胡說了。”麻姑打斷了她的話:“今日一切也是情非得已,雖然你死了,卻救了好些的人。那些人自此以後都會記得你的功德。”
唐韻閉了閉眼,她對用自己的命換來的功德半點不感興趣。
“美人,你這麼不在乎我說的話,會後悔的。”
“阿彌陀佛。”麻姑卻閉上了眼將雙手都合十了:“但願佛祖能夠保佑你。”
“來啊。”看台上同一時間傳來女子嘹亮的一聲輕喝:“請海神娘娘歸位。”
“好咧。”
“你……保重。”麻姑飛快的握了下唐韻的手迅速退開了去。
她身邊帶着的女子也都隨着她一同退了下去,押車的男人們接替了她們的位置。將花車的車輪給卸了下來平放在了地上。這麼一來,花車儼然就成了一架小小的花船。
“一二三,起。”
漢子們抬着花船一步步朝着大海走了過去,直到海水末過了胸口才將花船放在了水面上用力一推。花船便隨着海水飄遠了。
這一搜花船顯然是經過了特製的。
也不知用的是什麼材料,起先瞧起來很輕。一經沾了水居然就像海綿一般迅速膨脹了起來,立刻就重的如同灌了鉛。毫無懸念,咕咕的就沉了下去。
海島上卻傳來一陣歡呼,高高的看台之上有女子低聲的吟唱。沒有人能聽得清楚她到底在說些什麼,只覺得很是飄渺,莫名的叫人覺得整個人都嚴肅和憂傷了起來。
“美人。”大當家起了身,將一隻手撫上女子纖腰:“不必太過傷感,只要你嫁給了我,自此以後便日日都能過着神仙一般的日子。”
女子突然彎下了腰去朝着半空里的太陽虔誠的拜了一拜,恰好躲開了大當家的觸碰。
“美人還是不肯接受我么?”大當家立刻冷了臉。
“您誤會了。”女子半垂着頭顱,她的面頰上戴着面紗,這麼低着頭便叫誰也看不清她的面目:“大當家可以準備今夜的典禮了。”
“好。”大當家哈哈大笑:“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你就是我這島上第二個主人,我會叫你比公主還要快活。”
女子猛然抬起了頭來,陽光下一雙眼眸透着琉璃一般的通透的色澤。美則美矣卻總透着那麼一股子微冷的疏離。
“怎麼這麼瞧着我?”大當家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已經叫那琉璃樣一雙眼眸給看的化了,聲音不由的便柔和了幾分:“可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信。”女子低下了頭去:“晚上見。”
說罷便下了高台,大當家喜笑顏開:“你只管好好歇着,等着晚上我來接你。”
女子腳下的步子有些微的停滯,下一刻卻加快了。麻姑一聲不響跟在了她的身後,再然後是那些丫頭。
“大當家,等您今天晚上快活了以後,大嫂身邊的那些個娘們是不是也可以給兄弟們……”海盜們掩着臉搓着手。
“不行。”大當家立刻冷了臉:“我警告你們,大嫂身邊的人誰都不許動。除非她願意把那些丫頭指給你們,誰也不許碰她們一根指頭。”
“大當家,您這也……。”海盜們撇了嘴:“太不近人情,不過是個娘們,您怕她幹什麼?您以前又不是……。”
“給我閉嘴。”大當家瞪了眼:“這回不一樣,我是認真的。”
他朝着蒼茫的海面看了過去:“累了,有個家挺好。”
咱們暫且不提大當家怎麼籌備婚禮,只說在婚禮最熱鬧的時候,山寨最底層的牢房裡悄悄摸進了一個人。
牢房中本就昏暗,即便點了火把也並不十分明亮,何況那人還穿了件極大的斗篷,幾乎將自己從頭到腳都給罩了起來。這個樣子根本就叫人瞧不清楚他的樣貌。
水師眾人此刻正給關在了這裡。
那人緩緩走在了眾人之前,嘴唇微動不知說了什麼,眼看着地牢中所有人的眼神突然之間就變了。
走廊上的燈火陡然間噼啪一陣爆響,似乎在預示着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
美麗的新娘正坐在床沿上,新郎手裡面抄着只秤桿滿面喜氣的站在她的面前。
“請姑爺快掀了我們小姐的蓋頭吧,也好喝了合巹酒早些歇息。”麻姑躬身說道。
“哈哈哈哈,好。”大當家一陣大笑,將新娘蓋頭給挑了下去。
“小姐,姑爺,請。”麻姑端了托盤走在了她們身邊。
她伸手拿了酒壺剛要給他們倒酒,卻叫大當家一把將酒壺給搶了過去。麻姑眸光一閃便瞧向了大當家。
“合巹酒得叫我親自來倒。”說著話他真就倒了兩杯酒水出來:“我說了以後會叫你比公主還要快活,從今天開始娘子的事情都由為夫親自來操持。”
他將酒杯遞給了新娘,新娘便將酒杯接了,兩人喝了合巹酒麻姑便道了一聲喜躬身退了出去。
“等一下。”新娘突然開了口。
“大當家。”她緩緩抬起來眼眸:“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本不該沾染血腥,將那個女子……實在也是情非得已。那船上的其他人也算了糟了無妄之災,不如便將他們給放了吧。”
“唔。”大當家含糊地應了一聲:“這種事情不着急,*一刻值千金。等明日一早我便叫二當家去辦。”
“不能等到明日。”新娘說道:“正因為今日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又沾了血腥,才該做些功德才是。也好沖沖晦氣。”
大當家眸光微閃:“這個真不急,我們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呢。”
他勾唇一笑:“我們都已經成了親了,你卻從沒有叫為夫看過你的真面目。如今這洞房之中,是不是也該將面紗給去了,叫我好好看看你?”
說著話他便伸出了手去,作勢便要去扯新娘臉頰上的面紗。
“大當家。”女子卻側過了頭去:“你說成親之後凡事都聽我的,如今我不過是想要給我們積累些功德,想叫你放人你卻推三阻四的,可叫我怎麼相信你?”
大當家的動作便頓了一頓:“好好好,夫人莫惱。”
他面頰上含着溫柔的笑:“我知你心善,我這就放人可好?來人!”
說著話他立刻起了身一把推開了窗戶,這一下來的太過突然。耳邊聽到撲通撲通幾聲,顯然有人方才正趴在窗戶上偷聽叫他冷不防的推開了窗躲閃不及,一個個的給撞了頭。
大當家立刻沉了臉:“你們這一個個沒出息的,大當家的洞房也敢來偷聽?”
“呵呵呵呵呵。”眾海盜嬉笑着撓頭:“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回來。”大當家喊道:“去地牢里將前些日子抓來的人都給放了,再給他們一艘船,叫他們立刻上路吧。”
眾人答應了一聲,便聽到大當家又說道:“這事情叫二當家盯着去辦,務必給我辦妥了。”
“是。*苦短,大當家還是抓緊時間及時行樂吧。哈哈哈。”
海盜們一溜煙跑遠了。
“這幫兔崽子。”大當家笑嘻嘻合上了窗戶再度走在了床榻邊:“夫人這回可是滿意了?我們是不是該……。”
“不急。”新娘搖了搖頭:“想要我除掉面紗,你卻得通過了我的考驗方可。”
“都成了親了。”大當家撓了撓頭:“還要哪門子的考驗?我若是通不過,你還能就這樣戴着一輩子的面紗么?也不嫌棄難受?”
“您若是無法通過,妾身真的可以呆一輩子的面紗,這是我家族定下的規矩。不難受。”
大當家:“……。”
新娘琉璃雙瞳淡然無波:“大當家若是不願便罷了。”
“願意願意願意,怎麼能不願意?”大當家撇了撇嘴:“我可不想看你戴一輩子的面紗。”
新娘便點了點頭:“麻姑,擺棋盤吧。”
麻姑答應了一聲轉過身去從一旁的桌案上將棋盤和棋子給拿了過來,手腳利索得布好了棋盤。配合的這樣默契一看就知是早已經預備好了的。
“下……下棋?”大當家瞪了眼。
“是。”新娘點了點頭:“只要大當家能贏了我,我立刻就除掉面紗。從此以後與你好好生活。”
“能不能換一個?”大當家苦着臉:“咱們比武好不好,下棋我真不在行。”
新娘只管閉着口不說話,只拿一雙通透的琉璃雙眸盯着他看。
“行行行,你別這麼看着我,我下還不行么?”說著話,他便硬着頭皮坐在了凳子上。
那一頭,麻姑便也摻了新娘坐在了他的對面。
大當家捏起來一顆黑子皺了眉:“這個……要怎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