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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覺得自己今夜經歷的事情,比前十幾年都要詭異。先是她被逼殺了人,緊接着又見到自己死而復生的姑爺搖身一變成了高手護身的什麼少爺!她看着那玄衣人拚命搖頭道:“不,你別告訴我,我不想知道他到底是誰,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誰!我只是個丫頭,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讓我走吧!”

玄衣人搖頭道:“你這丫頭也算聰明,知道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聽得不聽,你可以走,但現在不行。”

月牙急道:“你帶我到這裡來,到底要幹什麼?”

“只是找你確定一些事情。”玄衣人並不兜圈子,直接問道:“少爺隨着馬車滾落山坡,其他人都死了,你們姑娘和太太是如何打算的?”

月牙聽到這,不禁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背靠着牆壁緩緩蹲下身,滿臉的迷茫,嘴角卻噙着一絲嘲諷,她看着榻上身受重傷的趙施說道:“姑爺可真是命大。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沒死,想必也是鄭婷沒有料到的。”

趙施的瞳孔劇烈一縮,心中隱隱有答案破出雲霧呈現在他面前。被裂開的車架子刺穿胸口,他也以為自己活不了了。只是沒想到,自己不但沒死,還因此恢復了記憶。

“姑爺可知,你們的死都是鄭婷一手計劃好了的?”她雙手環抱着自己的手臂,驚恐的眼淚從裡面掉落下來:“原本奴婢並未往深處想,只道你們只是發生了意外,但是,當鄭婷說,讓二姑娘和姑爺你在底下做一對鬼夫妻,而她要嫁入王府的時候,奴婢便覺得馬車失落山坡的事情十分可疑!怎麼偏偏就她和太太活下來了?”

“她……她當真要嫁入王府?”趙施痛苦的看着月牙。他在初次見到鄭婷時,便對她一見傾心,家族落敗並未奪走她的高貴,她聰慧,溫柔,才情皆在,即便是他以從前的身份,也從未見過如此完美的女人。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不僅為了富貴謀殺親夫,就連親生女兒都下得了手。

“沒錯,她就是為了嫁入王府。她不相信府里的下人,尤其是奴婢!”月牙整個人都在抖,同江惡意凜然的眼神還在她腦海里經久不去。“二姑娘為了讓奴婢證明忠心,讓奴婢親手殺了同江,從而被她拿捏!她如此心狠手辣,難道姑爺此時還認為二姑娘她們的死是個意外嗎?”

趙施緊緊閉上雙眼,胸口劇烈的疼痛讓他呼吸都不敢用力。他那時腦中空白一片,什麼都記不起來,鄭婷是他那時的生命里唯一的一抹亮色。可現在,她不僅要狠心殺他,就連他們的女兒,一個小小的孩子都不放過!“鄭婷……你真是狠!”

一句話說出,趙施的胸前的傷口被牽動,劇烈的疼痛代替了他內心的疼痛,反而讓他更加清醒。“月牙……你,我知你與同江……你們……如今你也無處可去,便暫時留在我身邊吧,殺女之仇,我是一定會報的!”

月牙聞言止住抽泣,相比於沒日沒夜的逃命,她當然希望能夠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下好好生活,誰願意一輩子浪跡天涯,朝不保夕呢!她看着趙施,道:“奴婢願意跟着少爺同報此仇!”

宮中與鄭家已經來回互通了消息,親事基本已經落定。而李殊慈的行程也走了一半,卻在這時收到了鄭家來的消息,鄭家太太帶着老夫人和鄭婷要回娘家置宅去。這回,不僅是藍心,就連青鴿也對鄭婷頗為不滿:“這個鄭家姑娘可真是,竟然就這麼明目張胆的支使上世子妃了!!不是說鄭家雖然敗落,鄭家太太卻是極重規矩的么!難道就是這麼個規矩法?!”

鄭家出了事,鄭婷要與關氏和鄭老太太的遷居到黍郡去,在知曉了世子妃親自來接她的時候,竟然直接提出讓李殊慈到黍郡去接她。藍心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她這是把世子妃當丫頭使喚呢?也不撒泡尿照照,她是哪根蔥!”

按理來講,鄭家出了事,他人的確應該體諒。但,稍微有規矩懂禮數的人家都會先說明情況,是何安排,應該等對方答覆之後再仔細相商。鄭婷卻直接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說了就算的。李殊慈面無曙色慢慢咬了口點心,細細嚼了咽下,才說道:“我倒是覺得這樣對咱們更有利。”

藍心不解道:“怎麼有利,世子妃不是說,早一步總比晚一步好,這樣一來,咱們又多了小半月的路程!”

“咱們前面有儒王出面擋着,本來就很難查到什麼。她若不動,咱們興許什麼都看不出來。又到哪裡去尋找突破口呢。”李殊慈小口啜着茶:“可你看看現在,鄭家剛剛遞出摺子,還沒等親事落下,就出了這麼大的禍事。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青鴿想了想說道:“世子妃說的對,世上並沒有那麼多的巧合,這其中一定出了些事情。從她們家裡的情況來看,兒子是嗣子,鄭婷底下還有一個庶妹,這三個人三個路數,大半是面和心不合的。說不定是在哪個環節出了岔子。”

“我也是這麼想,鄭栩那種人,讓人抓住把柄太容易了。既然是他出面上的摺子,大半也是他受了儒王的威脅或控制。摺子遞出之後,鄭家並未反對,也說就是說,鄭婷同意這門婚事。隨之,鄭栩,鄭嬌等人便都死了。”李殊慈道:“事情一旦發生,就必會留下蛛絲馬跡。”

青鴿點點頭道:“世子那邊,想必已經得了姑娘的口信,叫人去查探了吧?”

“嗯。等咱們……”

“哎喲!”馬車突然轉了個彎,藍心坐在小杌子上,一個不穩,頭磕在了車壁上。雪心撞在她身上,到沒磕着,連忙打起帘子問賀全道:“賀大哥,怎麼回事?”

“前面有個人突然衝出來,希望咱們能帶他去前面的鎮上。”

“是什麼人?”李殊慈探出頭來,往前面護衛攔住的地方看去。她是大張旗鼓出行的,因此帶了不少護衛,其中還隱藏着赫連韜身邊的暗衛。等閑是沒人能衝到她面前的,她老遠的望着前方,看見是個青衣男子,身上背着的似乎是藥箱。

一個護衛前來稟告道:“世子妃,這人自稱是個游醫,手無縛雞之力,被歹人綁了搶了錢財扔到路邊,好不容易等到有人路過,便上前來求助。”

青鴿問道:“這裡離咱們方才路過的村子並不遠,他怎麼不去?偏要咱們帶他到前面去?”

“哦。是這樣,他說原本是應約去看一個病人,那人性命垂危,怕耽誤了診病,因此着急趕過去。”

李殊慈遠遠看向那人,想了想便說道:“你讓他在一旁跟着即可。從此處到前面城鎮還有不少路程,你們給他勻一匹馬出來,再給他弄點吃的,到了城鎮便打發他走吧。”

“是,世子妃。”

傍晚,一行人終於到了鎮上,輾轉到驛站休息。跟着她們前行的那位游醫,道了謝便離開了。李殊慈無暇顧及這些事,她一直呆在馬車上,實在有些疲乏,早早進了房間休息。只是到了半夜,依舊咳嗽起來。青鴿急道:“怎麼會這樣?姑娘這風寒也並不嚴重,大夫也說沒什麼異常,怎麼每每至夜裡就犯,白日便就好了,如平常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