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別墅燈滅了，只有卧室床頭的燈亮着。
張燁抱着被子進來了，“閨女。”
吳則卿笑着問思思，“讓爸爸進來嗎？”
已經鑽了被窩的思思輕輕嗯了一聲。
“得嘞。”張燁樂了，走過來上了床，吧唧吧唧地在閨女臉蛋上連親了三口，“來，爸爸給你講故事。”
思思說：“我想聽新故事。”
張燁沒二話，“好啊，爸爸給你講誰都沒聽過的。”
這邊講着，那邊，老吳的手機響了。
吳則卿一看，“我爸的。”
張燁趕忙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吳則卿接起來，“爸。”
那邊吳長河道：“睡了嗎？”
吳則卿：“還沒呢。”
吳長河：“哈哈，聽說了沒有？”
吳則卿：“聽說什麼？”
吳長河：“PETER狗輸棋的事啊！”
吳則卿：“聽說了。”
吳長河：“大快人心！簡直大快人心啊！哈哈哈哈，我說什麼來着則卿？中國能人太多了，肯定有人能贏它！你以為就你家小燁會下棋啊？你以為就他下的好啊？看見沒有，還是有高手的！”
吳則卿笑着看了眼身旁的張燁，“對，您說什麼都對。”
吳長河：“那個臭小子，就讓他在裡面獃著吧，不用他，圍棋界的大旗也有人扛得起來。”
張燁直翻白眼。
吳則卿：“爸，回北京以後，有個驚喜給你和我媽。”
吳長河：“什麼驚喜啊？”
吳則卿：“呵呵，回去你們就知道了。”
吳長河：“別賣關子，你現在說。”
吳則卿看着旁邊笑道：“現在說啊，我怕嚇着您。”
掛了電話。
張燁無語道：“咱爸又損我吶？”
吳則卿笑笑，“沒有。”
“我都聽見了。”張燁哼了一聲，“還不用我也有人能贏人工智能？哥們兒要是不回來，他以為真有人能贏啊？”
思思插話道：“爸爸最厲害啦！”
張燁得意道：“那是，你爹我是誰啊。”
吳則卿問：“想好了？明天應戰？”
張燁一聳肩，“打打吧，向爺，小田，陳姐，不少人都給我那小號兒留言了，不打也不合適啊。”他笑道：“以前是我不在，現在既然我回來了，那就沒道理還讓那老美的人工智能這麼贏下去，不然回頭見了那幫老朋友，也不好跟人打招呼啊。”
……
次日。
早上。
外界已經沸沸揚揚。
微博上。
“幾點開始啊？”
“十點。”
“HEOR還沒有迴音啊？”
“不會不打了吧？”
“我聽說好像是PETER狗出現BUG了，系統出錯才讓對方贏棋的。”
“啊？真的假的？”
“反正美國那邊的報紙有這麼說的，誰知道呢。”
“到底怎麼回事，一會兒就知道了。”
“咦，今天央視直播嗎？”
“對，不止央視，好幾個衛視頻道都直播，還有日本韓國那邊也有電視台同步直播，美國那邊都有大批記者連夜來中國了。”
“這次可熱鬧了。”
“能不熱鬧么，這次的人機大戰，絕對堪比當年那一次啊。”
“說起當年，唉，真是唏噓啊。”
“是啊，時光荏苒，物是人非。”
……
央視。
“主持人來了嗎？”
“趕緊催一下啊，先就位。”
“好的總監。”
“嘉賓已經到了，去接一下，今天直播的重要性就不用我說了，全國民眾都盯着咱們呢，一定要做好！”
“明白。”
……
中國棋院。
吳長河來了。
“長河老師。”
“您怎麼這麼早啊？”
“是啊，這才七點多。”
“院長也馬上就到了。”
吳長河看向眾人，“嚯，都來了？”
胡亮，李義，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紛紛出現在棋院，他們有些人已經退役了，有些人已經當了教練，但是無論身在何處，今天，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出現在了中國棋院，就像四年前的那天一樣。
……
韓國。
記者採訪到了現今排名世界第七的韓國圍棋大師。
“朴老師，您怎麼看這次的對局？”
“我也在等，很期待。”
“您覺得誰贏棋的希望更大？”
“不知道，但我希望那個HEOR能贏。”
“但他好像是中國人？”
“圍棋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還有什麼中國韓國之分？”
……
日本。
國內排名最高的圍棋大師做客電視台，直播這場對決。
“山下老師，您更看好誰？”
“肯定是PETER勝算要大，但也不好說。”
“這話怎麼講？”
“中國是個神奇的國度，四年前中國就有人贏了PETER狗，四年後，誰敢說他們不會贏第二次？”
……
三亞。
田偉偉等人包下了一個小會議廳。
陳琪琪道：“信號調好了。”
陳念念緊張道：“真能贏嗎？真能贏嗎？”
陳瑛看向田偉偉，“HEOR還沒消息？”
“沒有，什麼回應都沒有。”田偉偉苦笑。
陳瑛咂嘴道：“你說，這到底是誰啊？”
田偉偉嘆氣，“我昨天給老師打了電話，老師也猜不出來，主要是沒有昨天的棋譜，大家只能瞎猜。”
陳瑛說道：“是神是鬼，今天應該就能知道了。”
一個當年的職業棋手、現在已經是教練的人道：“希望他能像當年那個人一樣挺身而出力挽狂瀾吧。”
田偉偉陷入回憶。
陳瑛也想起了那箇舊人。
……
北京。
某公司。
哈齊齊看着電腦上關於圍棋的新聞，不覺發起呆。
三年多的時間，哈齊齊的眼角已經多了幾縷皺紋，髮型也換了，變成了一個很乾練的短髮，如果張燁在這裡，都不見得能一眼認出她來。
咚咚。
有人敲門進來，“哈導，本子做好了，領導讓您過目。”
哈齊齊頭也不回，“知道了，放那裡吧。”
那人挑頭看了眼屏幕，笑道：“咦？您一會兒也準備看圍棋直播嗎？大家都說，PETER狗很難贏的，這次圍棋界可能還是白歡喜一場。”
哈齊齊：“是嗎？”
……
另一地。
張左對着手機新聞輕輕嘆氣。
他略感懷念地自言自語道：“人機大戰嗎？”
……
某住宅樓。
姚建才看着電視，喝着啤酒，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某人。
……
又一次的人機大戰。
這一天，這一刻，很多人都不禁想起了那個人和那個人當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