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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對”

“這觀點站不住腳”

“對,不可能是高鶚寫的”

“雖然沒有證據,可,可這還要什麼證據啊?”

好多不是《古典名著鑒賞》選修課的人也議論哄哄了,不過到了這時候,大家都也覺得這次的課是來值了,因為無論張燁的觀點如何,這次的公開課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能轟動教育界和文學界的

學霸宋學姐就那麼一直站着根本沒坐下了,因為坐下後她還得站起來提問,太麻煩了,對於張燁的觀點她有太多問題,只見她一舉手,又直接說話了,“對不起張燁老師,您的觀點我還是接受不了,後四十回是高鶚所著的證據依舊不足以說明問題,資料太少,憑空想象太多,而且高鶚就是個負責整理書卷的人,也不具備書寫樓夢》的素養,不可能續寫得那麼好。”

張燁搖搖手指,“小宋,這你可就錯了。”

“為什麼?”宋學姐反問。

其他北大的師生們也看向張燁。

張燁又信誓旦旦地放了話,“高鶚是具備續寫樓夢》的素養和條件的,而且在那個時代,我認為也只有高鶚具備呵呵,大家別這樣看着我,你們對高鶚的了解可能不夠,多半只是知道他是一個整理者,卻不知道他的其他背景,如果大家不相信,好,上面我是從資料的角度上論證,下面我就從情懷的角度上說一說,嗯,這段其實不是重點,講不講都可以,你們想聽嗎?”

“想”

“當然要聽”

“必須的啊”

宋學姐也點頭。

不認同是不認同,但大家還是想聽。

張燁一嗯,“那我就簡單說說,高鶚一直掛着保存者傳播者和整理者的頭銜,其實好多人都不清楚,其實高鶚的文學素養才是他最光彩奪目的。”他看見下面的曾教授微微點頭,便道:“曾教授看來是了解的。”

曾教授肯定道:“張老師說的對,凡在有目,諒皆欣賞——這是那個時代的人對高鶚的評價。”

張燁笑道:“是這樣的,高鶚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人,用困厄失意、才華過人八個字足可概括高鶚的一生,落魄不遇,使他與曹雪芹有類似的人生體驗,早年的科場淹滯、晚年的平淡仕途使他始終處於悲苦困厄的心緒體驗中,這使他能夠在情感上理解和貼近曹雪芹,完成那個動人心魄的悲劇結局,此外,我們只要翻一翻資料還能知道,高鶚為人忠厚,常常勖勉、規勸弟子們克盡忠孝,走舉業之路。他的八股文寫得很好,思力精到,筆力雄健。在詩文中,他還常將人生如夢的感傷情懷抹上一層佛老色彩。所有這些,我們在樓夢》後四十回中都可以依稀感覺到,所以從情懷的角度講,高鶚是在那個時代最適合續寫樓夢》的人,他也是有能力做到的”

一頓,張燁道:“我先前說過高鶚續寫的紅樓有點跟前面格格不入,但那只是個人風格的不同罷了,我沒有否定高鶚,相反我還很尊敬他,他為紅樓續寫了結尾,方便了樓夢》的廣泛傳播,高鶚是做出了極大貢獻的”

怎麼越說越真了啊

一個歷史系的北大高材生突然舉手說話了,“您說的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樓夢》八十回後是人續寫的前提之下的,我覺得現在不是爭辯到底是高鶚續寫還是某個無名氏續寫的問題,而是……您憑什麼說樓夢》只有八十回是曹雪芹先生的原稿?憑什麼說一百二十回的樓夢》是被人續寫的,而不是曹雪芹先生的原作?就憑清代詩人一詩和帶有八十回字眼的小注嗎?”

張燁失笑道:“你還挺激動。”

那歷史系的學生哭笑不得,“能不激動么,您說的太顛覆認知了,合著我們這麼多年的歷史課都學錯了?合著整個共和國的教育界都犯了一個低級錯誤?連四大名著之一的樓夢》的作者都沒搞清楚?”

這也是大家不相信張燁的最主要的原因

這麼多專家,這麼多學者,難道所有人都錯了?不可能啊

雖說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可你丫這也太少數人了啊存着這個觀點的就你一個人啊

一個是教育界和學術界,權威中的權威。

一個是張燁,文學圈的流播音主持圈的刺頭。

你說誰更值得相信?答案已經一目了然了,問都不用問

“我們是沒證據反駁您……”

“對,但您也反駁不了我們的觀點啊”

就好比說《西遊記》吧,你要偏說這書其實不是吳承恩寫的而是吳承恩的雙胞胎哥哥寫的他的雙胞胎哥哥也取名叫吳承恩從小就冒名頂替了吳承恩但只有吳承恩家裡人才知道吳承恩不是吳承恩而是他哥哥而別人根本不知道這個吳承恩不是那個吳承恩但以為吳承恩就是吳承恩——真要這麼說是不是也行?要是有人表這個觀點,沒證據別人也反駁不了,那《西遊記》的作者是不是也得改啊?

那樣,文學界還不亂套了

可張燁卻道:“誰說我沒有證據反駁了?”

中文系大三的周學長道:“可您剛才的資料都……”

呵呵一笑,張燁道:“剛剛只是個開場,幫助大家進入一下氛圍,我既然敢這麼放下話,自然有我其他的證據和資料佐證,那麼先,我想問大家一件事,樓夢》最早的那些古本,除了高鶚整理的版本,不管是這個本也好,那個本也好,那些流傳下來最早的古本中,有記載過八十回以後的故事嗎?”

眾人一呆。

“有嗎?”

“不知道啊。”

“呃,等我搜索一下”

學生們都開始拿出手機查證了。

曾教授也是蹙眉,閉目凝思,回憶起來。

一個文科系的北大學生突然道:“有啊這裡有一個古本是一百二十回的”

張燁笑了,“這位同學,那你再查一查,這個古本是哪個年代印刷行的,我可以告訴你,你看的這古本的原本只有三十五個回目,後面是被人在1791年以後補充印刷行的,是改過的,按照高鶚的版本原封不動加上去的。”他也做了很多功課。

那文科系學生一查,汗了一下不說話了,還真是。

曾教授和常凱歌甄書全他們也有數兒了,奇怪啊,還真沒有

張燁攤手道:“所以大家看過最全的一個古本,就是高鶚編撰的,是在1791年印刷行的,那麼我就有一個疑問了,為什麼以前所有古本都沒有出現過八十回以後的故事?一本也就算了,為什麼八本十本里都是這樣?”

姚蜜說話了,“因為古本遺失摧毀的太厲害了?”

這個世界的樓夢》古本的保存確實慘不忍睹。

但張燁道:“可也太巧了吧?難道大家都沒有這個疑惑嗎?有的古本只剩下十幾回,有的多一點,保存下來了四五十回,可是這些比高鶚版本還要老很多的那些古本都沒記載過八十回以後的故事,到了1791年,突然一下子樓夢》就冒出了一百二十回完整的古本,從邏輯的角度也看得出來,這是不是太奇怪了?如果後四十回亦是曹雪芹所寫,為何就沒有程偉元、高鶚以外的人將其抄錄出來?也並無其他人從鼓扌上得之?這麼大的篇幅,就算不能抄得其全,抄錄一部分也行啊。但為何在程偉元、高鶚之前,就沒有人抄出哪怕一回的文字附在前八十回後面呢?”

這一問,把很多人都一下子問住了

就連幾個鑽研過樓夢》的北大老師都一時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