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被工作人員帶走去辦後面的手續了。
海選現場，留下一幫《好聲音》團隊的人可炸了鍋。
哈齊齊這回可坐不下去了，她知道張燁的脾氣，也知道他是總導演，有一切事項的決定權和否決權，但這會兒也不能不說話了啊，因為這一個弄不好，問題真的很嚴重，“張導，你真要讓這大爺上場？你再考慮考慮啊，這個真不行吧，他歲數太大了，萬一出點什麼事，咱們央視擔不起這個責任啊，央視一套的信號覆蓋可是全國範圍的，甚至還有海外某些地區，這種壓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有些看上去很壯的小年輕，我也見過很多錄節目時太緊張壓力太大低血糖暈過去的情況啊，光央視就發生過很多起了，那還是小年輕了，更別說一個六十歲的大爺了”
武易擦擦汗，“是啊張導。”
副導演張左忙完了他的事，也過來海選現場了，一聽張燁通過了一個六十歲老頭，他也是幾乎暈倒過去，忙快走兩步上來，“張老師，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這要是一出事，那肯定是大事啊”
張燁笑道：“所以我事先問了老人家的身體情況啊。”
哈齊齊立即道：“他說身體沒事，那也保不齊啊，誰沒有個萬一啊。”
張左心驚膽戰道：“不能冒這個險呀，這，這太危險了。”
“有什麼危險的？你們把老年人想的也太脆弱了。”張燁不同意他們的看法，“我承認適當的謹慎是應該的，但老年人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愛好，也有自己的追求，誰也沒有權利剝奪，剛剛你們也看到了，大爺的狀態很不錯，身子骨很健朗，不然也唱不了這種硬搖滾了，所以咱們也不能把周大爺當成一般的大爺，是不是？”
哈齊齊道：“可從沒聽說過選秀節目有老頭的啊。”
這話說完，旁邊好多欄目員工都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樂了。
張燁笑笑，“別的節目沒有，咱們有，我做的節目從來也不會跟別人一樣，在我看來，老頭也好，青年也好，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咱們已經說過不論年齡了，就別拿有色眼鏡看人了吧？”
哈齊齊：“……”
張左：“……”
大家也都沒話了。
張燁道：“我看周老爺子沒問題，而且要重點關注，我猜你們很多人剛剛就關心他的年紀，都沒有仔細聽大爺唱歌吧？周大爺的搖滾，那種嘶喊，那種人生態度，真的是小年輕唱不出來的，給我的感覺是……用震撼來形容非常棒”
哈齊齊呃道：“有嗎？我沒注意。”
武易他們方才也沒仔細聽。
“剛才現場錄了，你們一會兒可以再聽一下。”張燁說道：“現在就不討論這件事了，定了”
一句話，別人怎麼反對也沒用了。
哈齊齊張左等人無奈對視一眼，都知趣的不吭聲了，得，定了就定了吧，您怎麼說就怎麼著吧，唉。
錢平凡。
孫大軒。
周大年。
第一輪海選，晉級三人。
這時，哈齊齊想起還有一個人來，“對了張導，你來時帶來的那個女同志，也是選手？實力怎麼樣？”
張燁笑道：“你們聽了就知道了。”
小王眨眼，“那我？”
“讓羅老師上場吧。”張燁說。
小王便去叫人了，她知道那人是張燁親自帶來的，可能還認識，所以小王對羅羽的態度也跟對其他選手不一樣，客氣了許多。
大門開。
羅羽是帶着風進來的——因為胖。
對於這位選手不太過關的形象，到了現在，欄目組工作人員們已經不是很在乎了，因為已經麻木了，以前對歌手海選，他們可能還有着自己的認知和期待，但今天，張燁已然一次又一次地顛覆了他們的認知，一次又一次地澆滅了他們的期待，他們也見怪不怪了，現在就算來個啞巴，張燁給了他通過，他們都不會意外了，因為在他們眼裡，張燁的選人標準實在是無法理解的
羅羽左看看右看看，“張老師，我現在是？”
張燁道：“可以唱了。”
“好。”羅羽活動了活動肩膀，踢踢腿，做了做熱身。
張左：“……”
哈齊齊心道這是於嘛呢啊？熱身么？可這熱身動作也太猛了啊，你這是要唱歌啊還是要扔鉛球啊？唱歌的有這麼熱身的嗎？
其他員工也心中一嘆，果然，又來一個奇葩
別的選手的熱身可能是清嗓子啊吊嗓子啊，可羅羽跟別人不一樣，因為她是教體育的，也習慣了這種熱身方法，可能對她來講，也是一個減壓的辦法，活動活動讓她不至於那麼緊張，把身體調整到最好的狀態，所以甭管是唱歌也好還是扔鉛球，這都是羅羽的固定熱身動作，都是這一套。
一呼氣，羅羽道：“我要唱的是，《但願人長久》。”
又是這歌？
今天已經四五個人唱這首了。
大家也沒說什麼，都靜靜聽着，想看看張燁老師親自帶來的選手，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然後，羅羽開唱了。
這一嗓子出來，眾人登時就明白這人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了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
居然是這麼粗的嗓子，那聲帶粗糙的摩擦聲，簡直讓人汗毛孔都豎起來了，一個女人居然唱出了老爺們的嗓音
羅羽的歌聲，似乎就是錢平凡反過來一樣，不過其實還是有區別的，錢平凡是真的男人唱女聲，唱的滴水不漏比女人還好，可羅羽還是不同的，她嗓音很低很厚，很像男人的聲音，但又不是，裡面還是能聽出一點女人嗓音獨有的韻味的，而且歌聲中的感情，也是女人味兒無疑，只要閉上眼細聽一會兒，還是能聽出這是個女人唱的，只是聲音有點糙罷了。
哈齊齊仰天長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
武易也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揉了半天沒緩過來
為什麼
為什麼都是這種人啊
張老師，您能找一個正常人嗎？哪怕找一個也行啊男人唱女人，大漢唱情歌，老頭唱搖滾，女人唱男人，這你媽一個賽着一個奇怪啊喂
張燁卻靜靜欣賞，似乎壓根沒注意周圍人的無語，他很喜歡羅羽的歌，不止喜歡羅羽那辨識度極高的嗓子，也喜歡她對歌曲的處理方式，她嗓子雖粗，可歌裡面的柔美和細膩，她卻一點也沒丟掉，全部用她自己的方式表達出來了，只是因為嗓子條件不一樣，與其他人的表現方式有區別嗓子，唱功，感情，都沒得挑，而且還是一塊璞玉，根本不加什麼複雜的演唱技巧在裡面，反而讓人感覺十分舒服。
這才是好選手啊
將來哪個導師收了她，都會是隊伍里的一員大將
嗯，還有錢平凡也是，周大年也是，至於那個火車司機孫大軒，比起他們來稍微差了一個層次，不過也還可以了，絕對及格線以上
第一天收入四員大將，看上去效率很差，其實張燁已經如獲至寶很滿意了，人不在多，而在精，想湊數怎麼都能湊來，但像他們這些能當紅花的選手，可是萬中無一啊，每一個都是寶藏。也正像張燁預料的那樣，這個世界雖然跟他那個世界對歌手的認知有區別，但民間還是有好聲音的，還是有能人的，這也讓張燁對接下來的海選工作充滿了展望和期待外加十足信心。到了現在，張燁才真的敢拍着胸脯斷言，這拿到另一個世界的《好聲音》，真的沒問題了
羅羽唱完了。
眾人久久不語。
羅羽還唱上癮了，又要來一首，“我再唱一首《女人花》？”
張燁笑道：“羅老師，不用了，我宣布，你通過海選了，是第四個晉級海選的選手，恭喜了。”
羅羽喜道：“那我……是說我可以上電視了？”
張燁說了聲對，“過些天就該正式錄節目了。”
對張燁的這次決定，哈齊齊他們已經不意外了，知道事已至此，最後怎麼著也都得聽張燁的。
不過從張燁的話中，哈齊齊聽到了一絲驚喜，她馬上問道：“張導，這位羅老師是？學校的？還是？”張導叫她老師？哈齊齊第一反應就是職業。
張燁嗯道：“學校的，是我一個親戚的老師。”
真是老師？
太好了
欄目組眾人聞言，終於才恢復了點正常的表情，學校的音樂老師，不管怎麼說，好歹是個音樂行當的專業人士啊，總算來個行家了，雖然嗓音有點……有點那啥，但卻給了欄目組的人很大信心呀，因為比起其他幾位晉級選手的職業來說，羅羽老師的職業實在是太讓人放心和安心了
哈齊齊隨口聊道：“羅老師平時還得上課吧？我們錄節目有時可能就一整天，別耽誤你教學生。”
羅羽笑呵呵道：“我工作不算忙。”
張左微笑，“音樂老師，確實比數理化老師輕省點。”
聽言，羅羽一愕，“啊？什麼音樂老師？”
哈齊齊也愣了愣，“你不是教音樂的嗎？”
羅羽暈倒：“什麼呀，我教體育的啊”
啊？
你教體育的？？
眾人：“……￥￥￥0—%￥”
老師
好不容易盼來一個老師，還他媽是教體育的
這一刻，只能用一種美麗的生物“草泥馬”來形容大家的心情，他們已經看不到自己新節目的未來了，簡直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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