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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侍衛把口袋扯開,將口袋裡的人推進帳篷之中,陸天養領着他們迅速隱藏起來,沒過片刻,帳篷里傳來驚聲尖叫,遠處燃起火把,近衛簇擁着神武帝來到帳篷跟前。/

陸天養嘴角微微勾起,似剛趕來一般閃身出現,單膝跪在神武帝面前,“臣來遲了。”

墜在人群後的成國公陸江眼見陸天養出現在此處大為驚駭,帳篷里的人是誰?

神武帝低頭看了陸天養一眼,“退下。”

“是。”

陸天養乖覺的退到齊王身邊,輕輕碰了碰正在愣神的齊王,“義父?”

一向大大咧咧的齊王面色凝重,抓住陸天養的胳膊確定義子在自己身邊,才稍稍緩和了一些,眼見神武帝單獨一人走進了帳篷,齊王拽着陸天養來到暗處,避諱着侍衛等人,小聲道: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天養啊,老頭子最不能忍得就是別人窺視他的女人。越是年老,他越是偏執。當年我能活下來……還是因為我是老頭子親兒子,我娘為老頭子失去了性命。”

可就是這樣,齊王也沒全須全好的出京,陸天養被齊王撿到的時候,齊王病得快要死了。

兩個同樣被親人拋棄的苦命人互相溫暖反倒戰勝了天命,正是因為身中劇毒每日忍受常人難捱痛苦的陸天養出現,齊王才覺得自己受得苦不算什麼,況且四歲的陸天養需要人撫養,由此齊王激發了潛能拚命的掙出一份基業。

陸天養狐疑的問道:“莫非當年義父離開京城的原因是因為女人?”動了神武帝的女人?

義父雖然不拘小節,但不至於肖想神武帝的後宮,做出**,褻瀆庶母的事情。

齊王早曉得義子聰慧,尷尬的笑了笑:“不是,不是,你想多了。”可他嘴角卻揚起得意的笑來,那人怎麼能同後宮裡的庸脂俗粉相比?

“明明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生生得被老頭子拆散了。”齊王小聲嘀咕。不願讓義子把他唯一付出感情的女子想成老頭子的后妃,“她寧可死,也不會入老頭子後宮的。”

父子兩人同看上一個女人的戲碼?

陸天養頗為無奈的搖頭,難怪義父對王妃頗為冷淡。更是在王妃故去後沒再續弦,雖然對昭華郡主頗有好感,但義父說過,他對昭華郡主男女之情淡得很。

“她死了?”

“我預感沒有,她只是遠遁了。”

齊王拍了拍腦門。“最近總覺得她還活着,而且會給我帶來莫大的驚喜。”

驚喜是指義父的子嗣?

齊王從來不是坐懷不亂的君子,既然同神武帝當年鬧得那麼厲害,那女子早貴了齊王。

當年齊王風華正茂,正是氣血最盛之時,還沒經歷以後的病重傷了陽氣,也沒經歷過爬冰卧雪的艱苦,想來留下子嗣不難。

陸天養順勢笑道:“若是她出現能解決義父子嗣的難題就太好了。”

當然那也足夠熱鬧,看神武帝對齊王當日的絕情,想來那位迷惑了父子兩人美人甚是得神武帝的喜歡。這同如今侍奉在神武帝身邊的美人是不一樣的。

齊王臉色變了變,手在陸天養身上按了按,“該是你的責任,你休想甩掉,我告訴你,就是本王有了兒子,你也別想開溜。小說/”

“我想多點時間陪陪阿九。”陸天養一臉的誠懇,“最近我忙得陪她用膳的時候都少。”

以義父愛偷懶的個性真把一切國事都扔給他,先不說朝臣是否聽他的,就是那些國事也足夠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哪有功夫帶阿九遊歷天下?

陸天養的志向只是把義父推向皇位,保住他們奮鬥了十餘年打下的基業,讓遠在幽雲二州和邊關的屬臣有個安定富庶的生活。

順便挖了沐家的根基。毀了成國公一生夢想,讓昭華郡主和她的兒子永遠跪伏在他面前。

“你若走了,本王寧願絕嗣。”

齊王同樣很真誠,“天養,本王若是能坐上那個位置,就立你為太子。”

“義父……”陸天養有感動。曉得齊王是真心實意,搖頭道:“千萬別,名不正,言不順,就算我改姓,也無法消除我是陸家的血脈。”

“天養!”

“別再說了,義父,我會吧手中的一切萬萬交給延續您血脈的兒子。”

陸天養眼底閃過一抹苦澀,羨慕,甚至有一絲嫉妒,他可以不認陸江,卻無法改變自己的血統。

齊王目色變了變,左右自己不放手,陸天養就走不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既然他們老贏家能坐上皇位,義子為何不行?

“帳篷里的人是誰?”

“能讓陛下憤怒以及卻能保住性命的人。”

陸天養半斂雙眸,突然聽到帳篷里神武帝一聲斷喝,“陸天養,進來!”

雖然陸天養和齊王站在遠處小聲說話,但帳篷四周寂靜得很,神武帝又在暴怒之下,他的話自然傳得很遠。

就算傳得不遠,也會有近衛通知陸天養。

“小心。”齊王小聲交代:“老頭子若是發怒,你就往外跑,我在外面接應你,當年我就是這麼乾的,要不早被老頭子一怒之下斬了腦袋。”

自己能同義父比嗎?況且自己也沒同神武帝爭女人,真正倒霉得是帳篷里的那人。

陸天養只需要撇清關係就好,不過神武帝為何叫他進去?

遲疑剎那,陸天養快步走到帳篷前,畢恭畢敬的回稟:“臣奉詔覲見。”

“滾進來。”

“遵旨。”

陸天養斜睨了遠處的成國公,撩開帳篷門走了進去,陸江卻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到底是哪一步走漏了風聲?

他還沒安排妥當,被陸天養搶先了一步,送到神武帝身邊的美人本就不多,陸江損失不起了。

進入帳篷,陸天養先聞到一股血腥味兒,劉美人死不瞑目的躺在榻上,白皙的脖頸一道紅痕。獻血濕透了被褥,尚未凝固的獻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安國公跪在神武帝腳邊,往日儒雅的臉龐滿是駭色,臉頰紅腫。應該是被神武帝打了耳光。

神武帝背對着陸天養雙手負在身後,陸天養看不到神武帝的氣色如何,卻能看到神武帝手背上凸顯的青筋,有了齊王的提醒,陸天養知曉這樣的事兒觸犯了神武帝逆鱗。

狀況比陸天養預料得要嚴重得多。沒想到神武帝對一群只是玩物洩慾工具的美人如此看重。

原本陸天養所想安國公應該會吃點苦頭。

不過他方才義父的話後,心有所動,是不是陸江也知道神武帝的逆鱗所在?若是陸江知道當年齊王和神武帝同爭一個女人……

“方才安國公說,他是被你以阿九的名義騙過來的。”

神武帝目光冰冷,“你怎麼說?”

陸天養一心二用,一邊琢磨當年的事同陸江是否有關係,一邊一臉無辜的回答:“臣冤枉,臣怎會借用阿九的名義做這等腌臢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