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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居然逛御花園了!?

貴妃今天叫了戲班去長秋宮唱戲!?

貴妃的身子大好了!

許薇姝默默地翻了一頁書,對於各種偷窺自己的目光,那是淡定自若。

……好吧,她就是再淡定,對於企圖摸一摸她眉心,看看有沒有第三隻眼的事兒,也絕對絕對不能忍。

“李姐姐,我不是二郎神,能勞駕您把手收回去嗎?”

李敏訕訕地將纖纖玉指收回袖子里,輕笑道:“二郎神?你說的那民間傳說故事,什麼‘西遊記’里的人物?”

許薇姝:“……”

居然連女官都被荼毒,宮裡的娛樂到底少成什麼樣,她覺得那滿室書香,就很耗費時間,怎麼還有精力去聽哄小孩兒的故事。

“沒想到姝娘你還有這本事,要不你給咱看看,咱們住的宮室有沒有哪裡不對?要不要改一改裝飾什麼的?”

李敏舉目四顧,她對這事兒還是挺相信,就是以前不相信,有貴妃如此明顯的例子在,也得相信許薇姝確實有一套。

“我老覺得最近腰疼的厲害,一進宮就如此,莫不是宮裡頭有什麼不對?”

她聲音壓得極低,像這類話,私底下說說還行,那是萬萬不敢大肆張揚的。

許薇姝嘆氣:“你看,我這不住得挺好?咱們倆的宮室就隔了兩個屋子,能有多少差別?”

像李敏一樣拐彎抹角探問情況的女官,層出不窮,不知道為什麼,很多女官都覺得宮裡風水有問題。

其實,要許薇姝自己說,人家皇宮選址的時候,肯定請了高人看過,風水好得不能再好!

她在歸墟也沒特意去學堪輿之術,當時她掌控歸墟,天下之水都為她所用,所過之處,凶地也能變大吉,實在沒必要跟凡人一般,整日想着去借風水天運。

但這會兒許薇姝無論說多少次,她只是略知皮毛而已,別人也只當她是謙虛,不想出風頭。

隨即,宮中就流行開卜算看風水來。

好些主子都想找許薇姝,要不然請某某高人給自己測算測算。也不知道從哪兒說起,都說宮中死的人多,又是舊朝宮殿,舊朝滅亡的時候,冤魂無數,都不能入輪迴,日日滯留宮中,所以娘娘們才總會得一些御醫看不出端倪的病症,小主子們才容易夭折。

當今皇帝生得兒子多,可活下來的卻不多,年年死去的小皇子小公主,連算都有點兒算不清楚。

如此傳言,到還真是有理有據。

許薇姝就變得更受歡迎。

好些女官都想求她制一個平安符佩戴。

更重要的是,沒過幾日,紫宸殿的北門竟然真讓那位陛下下旨拆除,換了一扇新門。

那可是紫宸殿!

宮裡一群宮女、太監,甚至還有女官,和娘娘們,都被驚得不輕。

好幾日,許薇姝都覺得女官們看她的目光,充滿了敬畏。

許薇姝哭笑不得之餘,心下也免不了對方容此人,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戒備。

那位三公子,至少擁有一套成熟的情報系統,在宮裡這些時日的傳言,乍看之下,似乎是許薇姝自己推動,就像她在合香的時候,稍稍做了點兒手腳,加入些許引導人入夢的配方。

開皇王朝的方子,殷朝的人自然看不出來,對身體無害,用處也算不上很大,十個人也就有兩三個人,能很順利地被藥效影響。

她的目的僅僅是潛移默化地影響女官們,讓大家都覺得紫宸殿的北門不好。

可宮中流言輕易就擴散到各種不可思議的地方去,還不着痕迹地傳入天子的耳朵中,那就不簡單了。

至少,許薇姝覺得自己做得那點兒事,絕不會有這樣的效果。

“算了,剩下的看運氣。”

按了按眉心,許薇姝便不再多想,方容有能力有辦法,若真能救出些紫宸殿的下人們,也是行善積德。

“……沒想到,我有一天也會使借用鬼神這類不入流的手段。”

天邊忽然來了一團濃雲。

方容坐在書桌前寫字,他的字和他的人到不太像,鐵畫銀鉤,勁力十足。

袁琦皺了皺眉:“公子,你不該為了這點兒事出手,太冒險。”

方容從不是喜歡冒險的人,他做事向來胸有成竹才會動手,別看這一次只是讓暗探傳播流言,讓皇帝覺得不安,並不算大事,但他還是露了痕迹。

“您應該知道,咱們的處境本來就落於下風,忠王、義王兩個人,現在是走在前面,咱們要一口氣把兩個人都拉下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您的身體不好,這太醫們都清楚,陛下不可能立您為太子,看樣子您那位父王的機會也很渺茫,他老人家恐怕除了忠王義王外,再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咱們要做的,簡直是以卵擊石……在這種時候,怎麼能還在多餘的事情上分散精力?”

袁琦其實不在乎誰能當皇帝,但他討厭方容為此耗費精神,總想儘快結束這一切。

“我可沒做什麼,都是姝娘的功勞。”

他唯一做的,不過是推波助瀾傳傳小道消息,順便託人找到蒼月法師,讓他老人家想起許薇姝做了女官,去信關心一下而已。

方容擱下筆,喝了口茶,“希望有用,人命貴重,少死幾個也是好的。”

這種話說出口,方容自己都覺得自己虛偽,必要的時候,他犧牲起手下來,也能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但他希望每一份犧牲都有意義,真要是視人命如草芥,那他和那些他想要毀滅的人,又有什麼不同!

袁琦怔了怔,半晌無語,忽然想到什麼,一拍手道:“蓬萊宮的女史方心怡的死,可是蹊蹺的很,她是忠王的人,去紫宸殿肯定是想找她的義母孫姑姑探聽一些消息,拿去邀功,讓忠王替她想辦法推脫了去冷宮的差事,卻不知是不是正好看見,聽見了什麼不該她知道的東西,這才讓人滅口。”

袁琦一時間腦洞大開,“殺人的傢伙手夠潮的,連善後都沒做,也許是突發事件?”

方容失笑:“喝茶吧,上好的武夷茶。”

不過,好茶給袁琦喝,一樣如牛嚼牡丹。

方容不去看自己的茶葉被人浪費的過程,低下頭,把木筆筒里一隻枯草編成的螞蚱拿起來。

螞蚱編得栩栩如生,但草色枯黃,有些脆弱,稍微一用力,就可能碎掉。

他也不知自己怎麼就鬼使神差,順手把方思齊的小玩物給沒收了,還珍而重之地放在自己的筆筒里,低頭可見。

只是忽然覺得很喜歡。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給他做過一隻螞蚱,他讀書萬卷,也有人贊他智謀無雙,可他偶爾,也會想學一學怎麼做這樣的小東西,也許將來有了孩子,就給他做很多很多,多到讓他習以為常,絕不會去羨慕別人擁有的東西。

天色暗了。

御書房的燈還亮着。

萬寶泉立在門口,如老僧入定,連個正眼也不給在門前打轉,急得冒汗的太監小梁子。

小梁子都快哭了:“萬公公,您老人家到是給支個招,這都快晚上了,咱們貴妃娘娘還等着萬歲爺過去呢。”

今天皇上翻了貴妃的綠頭牌,可直到現在,他老人家也沒移駕長秋宮。

陛下他老人家不着急,可他們這些當下人的,卻是吃罪不起。

萬寶泉不理他,老神在在地閉上眼。

屋裡主子沒動靜,他就不能讓這幫小子去打擾,至於得罪貴妃,那也就得罪了。

別處的奴才,不敢得罪貴妃,可在他這個位置上,那是太子來了,也沒什麼得罪不得罪的說法,誰讓他出來代表的是皇上的臉面呢?

小梁子已經忍不住跪下給萬寶泉磕頭,萬寶泉才皺皺眉,低聲叱道:“鬧什麼,你最好別弄出動靜,否則就該你看看刑房的手段。”

小梁子頓時嚇得一個激靈,老老實實站起來,再也不敢亂動。

萬寶泉才點點頭:“行了,回去等着,萬歲想起來了,自然會過去。”

小梁子無奈,哪怕知道回去一準兒受罰,也還是得走人,他一個奴才,無論如何也不敢真去打攪萬歲爺。

勉強舉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見書房的門開了,有個女官拿着旨意出門。

萬寶泉的老臉上頓時笑出一朵花:“咦,孫姑姑?萬歲爺可是有旨?”

小梁子也趕緊停下腳步,只盼着孫姑姑說萬歲起駕長秋宮。

“萬歲爺讓奴婢去開庫房,選兩塊兒暖玉送給許先生,聽說許先生不愛在屋裡點炭盆呢。”

孫姑姑客客氣氣地道。

萬寶泉就笑眯眯地目送她離去,一轉頭看見磨磨唧唧不肯走的小梁子,登時變了個臉色:“還留在這兒做什麼?御書房門前也是你能隨隨便便亂張望的?”

小梁子都傻了,趕緊老實地低頭走人,嘴裡念叨了半天許先生,他當然知道許先生是誰,這個名字最近可是如雷貫耳,他家貴妃娘娘還賞了一次呢。

萬歲爺怎麼也要賞?還不是那種隨口說一句賞,讓下面人準備,而是專門點出來,要賞暖玉。

一時間,小太監腦子裡轉了好幾個彎兒,卻是仔細想了想,好像前兩次他見到許先生,沒有太失禮,就是也沒想着要好好巴結巴結,可惜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