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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的紅豆冰沙。”

玉荷捧着一隻玻璃碗。

許薇姝看了看,造型和荷葉差不多,這是新做出來的,樣子精巧。

只是用來吃飯,也就家裡能用用。

外面老百姓們還恨不得用木頭碗,省得摔壞了再心疼。

就是許薇姝自己,也不喜歡這種玻璃製品,她每次看見方容抱着個玻璃杯子喝茶,就覺得自己把好好一雍容華貴的公子哥兒,變成了街邊上蹲着下棋的退休老漢。

她喜歡的,是那種經過燒制,帶着玉色的光芒,觸手溫潤,摸起來如女子肌膚一般的瓷器。

來到這樣的時代,不盡情地使用各種花色的瓷器,豈不是很浪費?

只是山上製作出來的東西,和靖州諸多商戶,世家合作,成立了聯合商會,這麼多人都看着,要是連許薇姝自己都不用,怎麼顯示出這些玻璃用具的名貴?

它的易碎,這會兒已經變成了它名貴的一重保障。

許薇姝自己都沒有那麼足的信心,但她周圍這一群人,全認為她現在擁有的產業里,玻璃器是能最快撅起資金的一塊兒。

其實水泥也是相當重要的商品,問題是水泥這種東西,目前屬於戰略物資,方容和許薇姝根本不可能把它貢獻出去,相反,還要努力保持神秘。

水泥作坊目前處於三天山飛雲寨最安全的位置,工匠們大部分是京城跟來的,剩下還有一部分,也都和王府簽訂死契,一家子都被方容攥在手心裡。但凡能接觸到技術層面的,全都經過調查。

許薇姝調查了一遍,還比較粗淺,可方容的調查大概就是專業級別。

不得不承認,也許王妃娘娘在情報工作上,擁有更專業的知識,訓練出來的人。都是科班出身。可方容手底下的夜行人,也不是外行,他們還擁有實戰經驗。

目前來說。夜行人比那幫娃娃好用。

方容到覺得阿生他們更富有靈性,主張自家手下跟着孩子們學一學。

許薇姝也不大記得,他們兩個從什麼時候開始,互相之間都不太隱瞞自己做的事兒了。

好像很自然的。方容會把各種資料拿回卧房,會枕在自家美人的*上看那些機密。會把不能泄露,又必須保存的資料,藏在媳婦製作的機關盒子中。

許薇姝也開始當著方容的面,整理她寫下來的。教導自家孩子們的教學資料,閑來無事,也會給他按摩。順便用內氣探測他的身體,讓他吃各種自己認為可能有用的藥物。那些藥物甚至不怎麼需要檢查。

如果許薇姝想暗殺方容,那一定是一件相當容易的事兒。

吃了一碗紅豆冰沙,許薇姝便讓兩個小丫頭停下打扇,換了件輕薄的衣裙。

寶琴她們連忙取了傘過來。

撐起護着自家王妃出門。

一出府門,隔着車窗,路上隔三差五地就有婢女打着遮陽傘,護送自家小娘子出門的情況。

說來這個流行趨勢,還是許薇姝無意中帶來的,一入夏,她往日出門赴宴,就喜歡打一把油紙傘,傘上的畫,都是她自己畫的,精美異常。

後來拿着笨重的油紙傘不大方便,王妃娘娘居然很奢侈地拿看起來很特別的絲綢做面,鋼做骨,製成的傘摺疊起來只有巴掌大小。

好些外人見了,還當她的傘要十分沉重,沒想到拎在手裡,竟然不算特別重,雖然稍微比竹子做的有些份量。

當然,許薇姝到覺得很重了,她現在嘗試着鍊鋼,也嘗試着做各種型號的鋼管。

做到是能做出來,當年子虛哥哥好武,給她講各種實用的知識講了幾十年。

那時候,許薇姝和子虛都是正正經經的過目不忘,過耳成誦,腦子堪比現代的級電腦,消化吸收那些知識,自然算不了大事。

何況,許薇姝還有個別的女孩子比不得的優點,她擅長動手,也擅長研究。

當年身在開皇王朝,那些大能們動不動就放大招毀天滅地,那些個知識到只是個消遣,也是讓自己不去忘記過往,如今到真該利用起來。

許薇姝自己都不大清楚,她怎麼忽然就有這樣的想法,反正既然想了就去做。

如今做這些可不比過去,她沒有那些神通廣大的手下,只能靠自己。

不過,短短半年光景,三天山上就出現了基礎的實驗室,她也建造了小型的鍊鋼爐,如今還不完善,可以已經能生產出質量不差的鋼鐵來。

方容見到自家王妃弄出來的東西,那麼見多識廣的王爺,也忍不住目瞪口呆。

許薇姝到不覺得,方容這是懷疑自己是個什麼妖孽,反而覺得,自家男人莫名其妙地對前任英國公許靜嵐變得特別特別的崇拜。

甚至有幾次,她還聽見方容因為聽說什麼地方有一本疑似是許靜嵐的手稿出現,就丟下工作奔波好久,可惜最後現是假的,回來好幾天都不高興。

……估計這位以為許薇姝現在會這麼多神奇的東西,都是那位天縱奇才的英國公教導有方。

許薇姝:“……”

自家那位便宜爹,究竟留下了多少古怪傳說?大家未免把他想象得太全能?

隨着在這個時代呆得時間漸長,她也現,原主的那位父親,確實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事實上,最近有些很不好的流言,江南那邊偶有傳聞,說是許靜嵐並沒有死,只是看不慣昏君越不像話的舉動,借死脫身了。

這當然不可能是真的,偏偏還確實就有人相信。

江南因為這個消息而躁動。

現任英國公許靜岩也很緊張,京城中也有好幾位閣老,王爺,都對此事十分關注。

許薇姝很想說,各位洗洗睡吧,當初許靜嵐為了救太子掉下懸崖,不幸身亡,這事兒不知道多少人看見,難不成真以為現實生活中也有什麼墜崖不死定律?

別開玩笑了!

這種傳言暫時也就是傳言,半信半疑的人都是寥寥無幾,沒幾個特別信的,也就影響不到許薇姝。

寶琴今天拿的傘,傘面是一幅潑墨山水畫。

許薇姝這一幅其實畫壞了,畫得時候被小白和球球一人踩了幾下,改也改的不大好。

不過,方容就說這幅畫童趣,貓和狗的腳印很可愛,非要用不可。

寶琴趁着她一不注意,就非打這把傘。

打就打吧,反正只是為了遮陽。

說起來,因着方容愛用摺扇,王妃愛用傘,靖州人也跟風,上個月還有運糧的商隊過來了一次,回去就傳說靖州人風雅,並不像大家想象中那般粗鄙。

到算是無意中做了一回‘城市文化宣傳’?

…………

整個府城,也只有王府附近兩條街乾淨寬敞,周圍的店鋪客似雲來,周圍很多地方都是工地,亂七八糟,沙塵漫天,到比不上山上清凈。

許薇姝近來喜歡出門,都是帶着幾個丫鬟和侍衛就出行,不愛擺開儀仗。

馬車也不用王府的,太大,出門太扎眼。

小車走起來也穩當。

如今地面全整修過,有一部分還用上了水泥,道路平整。

出了門,準備上街,路上正好碰見喬家在借口的茶棚里,豎著牌子招人。

工錢實在不低,會些算學知識的,一個月居然有五兩銀子。

五兩,以前好些人家一家子也賺不了這麼多,要知道,買一個妙齡少女,也差不多就是這個價兒了,這還是僱傭,不必賣身的。

就是普通的力工,也有一個月一兩到三兩。

“喬家這是下了血本?”

寶琴失笑:“他們家倒霉,一開始不緊不慢,總覺得不缺人,如今人手不夠用知道急了,可咱們靖州現在哪裡都缺人,他們也只能花大價錢。”

府城的變化,如隨風潛入夜的春雨,不着痕迹,卻又讓人很難不關注。

王家,喬家幾戶人家都沒有想到,他們居然也有人手不夠用的一日。

以前總覺得族人都是吃閑飯,只會打秋風,拉後腿,恨不得把那幫子閑着無事只會亂逛的族人們趕走了事,現在卻越氣子孫不繁茂,族人太少,要是多一些,不怎麼頂用,哪怕做點兒跑腿之類小活兒,也比外人更值得信任吧。

最近要做的事情太多,各大家族都人手緊張,一時間,最不值錢的‘人’到成了寶貝。

就連王府這邊,因為一開始就收納流民,還進行過初期的培養,人才比較多,甚至有餘力讓他們去開荒種地,到讓好些家族十分羨慕。

最近幾日,來找趙三和喬公公商量借些人手用的人家越多。

道邊的行人步履匆匆,茶館裡的生意不大好,到是搭在外面賣涼茶的棚子下面,來來往往客人不少。

許薇姝下了馬車,也要了一碗涼茶。

店小二還很熱情:“來來來,客官,咱們這涼茶可不一般,那是王妃娘娘的配方,清熱解毒,還能預防各種疾病,沒事兒喝兩碗,保證神清氣爽不容易患病。”

寶琴先喝了一碗,才又盛了一碗遞給自家主子。

味道一般,不過給尋常百姓解解暑,確實算很可以了,裡面大約真有些藥材,管用不管用不知道,能解渴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