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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端木家的大公子。

管他是誰,反正我是不答應的,弄了這麼個形象上去,我就不信他還對我有興趣。這樣都有興趣,騙誰呢?看上的分明就是荊氏的全是,而不是我,這樣的人,我就不信父親大人會放心。

哪裡知道那人一見我來,便舒開眉眼,眉宇間如清晨朝霧般舒雅,他含笑道,“你來了?”臉還是那一張臉,人卻不知道哪裡不對勁。

他坐在那裡和父親大人說話時,我還不覺得,他笑起來,我便覺得這人寂靜如林,悲傷落寞都在他一顰一笑間,哀而不傷,卻足夠人惹人心疼。

這人給人的感覺,為何會那樣的讓人熟悉?

記憶力,也曾經有那麼一個人,可惜這個人早就隨着那一次的沖入化成灰,再也不可能如這人一樣鮮活。

不等我多想,父親便道,“寶生,這便是我給你定下的未婚夫,不是讓你看看如何,而是你不必須和他好好相處——你這是做什麼?穿成這樣,造反你了!”這是看到我那亂糟糟的頭髮和衣服了,本該和藹的面目瞬間怒目圓瞪,霎時氣惱。

父親這一打岔,我心裡那一股怪異的感覺便消散去。

出了跡部,別的人,我是打死也不會答應的,嘖,其實根本就用不着我裝瘋弄傻,這人哪裡表露了對我有意思?我就不信父親和荊明月沒有看見。只是不想看見而已。

梗着脖子和父親辯駁,“父親大人,哪裡是我造反,我這是另一種禮儀懂不懂?人家好好的,造什麼反,有什麼反可造的?”

“你————”父親吹鬍子瞪眼,很是威嚴。些我壓根兒就不買帳。

倒是那端木大公子道,“皇甫先生無須如此,我對寶生心儀已久,也知她是這個性子。先生不必介懷。”他說心儀的時候,眼神坦然無波,分明就是沒有一點動心,卻睜着眼睛說瞎話,“不若讓我和她說說,先生您看可以嗎?”

荊明月和稀泥,“是啊父親,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您只要看結果就好了。”我惡狠狠地瞪着荊明月,你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小心我秋後算賬!

可荊明月哪裡可能理會我,他只當看不見。

“父親他就是一個陌生人,我怎麼可能和一個陌生人隨隨便便定下一生,太武斷了!父親,”眼中含淚,不過我想我這髒兮兮的形象效果也不大,“如果您這要要這麼對我,您一定會後悔的。”

父親壓下怒氣,恨鐵不成鋼,“你鬧,你愛鬧就鬧,那跡部你是別想了。不是端木也有別人,古族界這麼多人,拎幾個適婚的男人還不容易?你自己給我好好想清楚。”走到我身邊,“誰和你說他是陌生人,用你的腦子給我看清楚。”說了又實在氣不過,氣哼哼一個腦崩兒打上額頭,生疼生疼,可憐兮兮地看着父親遠去的背影,人家餘光也不給我一個。

我在他身後犟嘴,“誰也不可能取代跡部,不是跡部我就不嫁,不嫁!”

荊明月見父親走遠了,嘖嘖聲道,“父親脾氣見長啊。”

我沖他嚷嚷,“父親亂來你也不勸勸,難道你真的那麼喜歡被人擺布?別逗樂荊明月,我這裡搞定了,下回就是你的事兒了。”壓根兒就沒將那端木大公子放心上。荊明月無辜叫道,“沖我嚷什麼嚷,這才是你要訂婚的未婚夫,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你的找對人!”

提起端木,我理都懶得搭理,無所謂道,“未婚夫什麼的,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你那麼喜歡你自己要啊!不過就是不知道曾渺渺如何想了,嘖嘖,可憐的渺渺啊,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老公是個gay。”

荊明月也不和計較,“行了,你擠兌我倒是挺起勁。愣着幹什麼?還不去把衣服換了,看看你那樣子,出門沒照鏡子吧!這樣的乞丐裝什麼地兒找出來的?”

我對他陰測測地笑,“簡單啊。你要是喜歡這樣兒的,我見天兒給你做。現在都成,衣服脫下來就行了。”

我和荊明月對嘴不亦樂乎,那端木倒像是不知道我故意冷落他似的,不插話也不惱,平平靜靜喝茶,面色平靜,眉目溫和,只微微挑起的嘴角,看着我們就像看一出笑話。

我哼了哼,心裡沒有來不爽得很。自幽木薰死了之後,我很少有這種白抓撓心的感覺了。意識自己聽了下來,回屋換衣服。是騾子是馬,總得溜溜不是。那端木到底為什麼幾日之內就讓父親改了主意,我也好好瞧瞧,改天好讓跡部學學,不然父親老是不滿意,那怎行!

卻叫端木堵在門口。

荊明月自覺跑了,臨別道,“端木啊,我妹妹很淘,你就多擔待點兒。不聽話的時候該教訓的時候,也千萬別手軟。”

端木勾唇一笑,“一定。”

我那個氣啊~~~“一定什麼一定?你敢動本小姐一根手指頭,我一定要你血債血償!”

“別理她。”荊明月道,“那我就將她交給你了。”

“主事當人放心。”這人倒是諂媚道幾點了,堂堂一家主事,卻對另一個人卑躬屈膝,實在是有夠可笑的,真不知道父親看上他什麼了。

這一分神,荊明月走遠了,人卻被端木壓在牆上,怎麼掙脫都掙不掉!

他溫柔撩起我的頭髮,上次還是天真的眸子這次卻是深不可測,猶如無底深淵,如浩瀚的兄星空一般引人入深。他道,“一張好好的臉,非要弄成這樣,你又是何必?”

我啪地打掉他的手,恨聲道,“別碰我!”奈何手腳都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在我頭頂肆虐。

“有人該和你說過,這世界,弱肉強食,弱的,必定要被欺負的。”是有人和我說過這話,卻是那一隻蝙蝠說的。不知道克萊斯曼最近如何,我只記得當時荊明月收拾了幽木,然後便帶着我們一路無阻離開那座地下城堡。

Casanova這段時間可老實了,也不敢主動找斐墨,天天巴巴地正的斐墨找他。好在兩個人在地球的兩個半球,我們白天他們晚上,於是兩個人便有了同樣的活動時間。不過斐墨說要好好晾着Casanova,誰叫他敢打斐墨的主意。活該真是活該道極點了。

只是這個人,熟悉得讓我不敢確定,可面上,他還是那個很不着調兒的端木氏大公子,作為即將繼承端木氏的繼承人,居然敢公然和家族作對,不娶家族內部權勢的女兒也就罷了,偏偏花叢過,只為了那個早就不在人世的薇爾。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是最愛你那個薇爾么?既然愛她,就要乖乖給她守節,滿口的真愛,這就是你所謂的真愛?”

他呵呵笑起來,因為低着頭,笑聲在胸腔里震蕩,聽起來,就像是笑聲也寂寥。

他撥開我的頭髮,吻落在眉心,“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這般,說好聽了是天真,通俗點,也就是愚蠢。以前就覺得很奇怪,你這樣的心眼兒,怎麼能讓荊氏運作起來,今天才知道,原來是身後站着個極優秀的哥哥。像你這樣兒的,也只有父親兄長真心愛護,才能養出這樣的性子,若是在端木家,又或是其他家族,早就被人欺負得屍骨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