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斯曼嗅到了空氣里的違和氣味,飛快轉頭,就見端木薰似笑非笑看着他,道,“Casanova不會感謝你,不過,斐墨一定會好好謝謝你的!克萊斯曼·馮·夏洛伊公爵閣下!”
站在端木薰身後的管家,很無奈地看着克萊斯曼,一臉的焦急,卻不敢出聲。克萊斯曼一看到他,他便像得到救贖一般,躬身行禮,退下去。
活了千年的克萊斯曼閣下只是挑起眉,面對那些將貪婪的目光落在端木薰的身上的血族們道,“散了吧。”
血族們不甘地離開,離開時,目光依然黏在兩個人身上,不肯撤離。
宴會散了,克萊斯曼這才看着斐墨。
兩個人目光輕觸,彼此將對方的意思看得明明白白。
端木薰輕笑,“那便讓我們拭目以待!”
“當然!”
話音剛落,就聽見走廊航傳來一陣叮叮噹噹的落地聲,克萊斯曼腹誹,Casanova這個沒用的東西,居然連斐墨都搞不定,實在是太丟血族的臉面了。
接着,就是一道道破空之音,將牆壁都震碎了,石塊打擊地面的聲音格外響亮。再然後,沒了聲息。
又過了一會兒,Casanova喋喋不休的道歉傳來。
斐墨一聲不響,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一個字。
端木薰的笑容就一直沒有從臉上離開過。
克萊斯曼深深地覺得,他受傷了,很重很痛的傷。Casanova實在是太拿不出手了——這樣的人居然是他克萊斯曼·馮·夏洛伊的直系後裔,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讓克萊斯曼公爵閣下後悔Casanova的出生了。
更丟臉的是,端木薰居然將這件事他從頭到尾都看在眼裡,克萊斯曼公爵閣下恨得牙痒痒,也沒有辦法——誰讓高貴的公爵閣下喜歡上了這個人呢!
懊悔的公爵閣下陷入深深的自我嫌棄當中。
Casanova和斐墨那邊已經無聲無息。不知道是Casanova征服了斐墨,還是斐墨調教了Casanova,不過,克萊斯曼公爵閣下打死也不曾承認連他自己都覺得後邊一個結果可能性更大。
一個包裹着暗黑色床單的纖瘦的男孩跌跌撞撞撲進大廳。
看見克萊斯曼和端木薰,他瑟瑟縮縮,發抖,甚至說不出一句話。
這個有着鮮美的味道的男孩子,顯然,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人類。幽木薰突然有點佩服克萊斯曼,這個人,到哪裡找到的尤物?
這個男孩有着柔軟的黑色頭髮,漂亮的肌肉線條,精緻的五官,白皙細膩的皮膚,墨色的眼睛,裡邊全是恐懼······這才是真正的尤物,無不勝收。
他的出現,克萊斯曼和端木薰都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兩個人都回過神。
端木薰對這個孩子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興趣。
他想也不想就開口,“既然公爵閣下給他的任務沒有完成,不如做個人情,送給我如何?”
克萊斯曼的內心在叫囂,不可以,當然不行!可是克萊斯曼是高貴的血族,暗夜一族,有着大方,紳士的美好品質,因而他的回答,是,“當然可以。請便。”
但克萊斯曼到底還是不平的,他又加了一個條件,“可以是可以,不過相對的。端木,你答應我一個要求,這樣才公平。”
端木薰也不是無理蠻橫之人,雖然克萊斯曼很可能漫天要價,不過他相信克萊斯曼的紳士素養,於是回到,“當然。”
兩個人再次相視一笑。
彷彿達成默契一般。
可天知道,這兩個人心裡想的東西,有多麼的南轅北轍,不着邊際,完全都沾不上邊。不過,不知道就是對兩個人的最大的好處了。
克萊斯曼還曾說過荊寶生,無知,福分,不是嗎?
我們的公爵閣下晃了神,有點點不高興了。他看重的人,怎麼可以跟別人糾糾纏纏不知自己的身份?
果然古族界會將人教壞的。
我們的公爵閣下很顯然忘記了這位,是古族界一個純正家族的繼承人。不過嘛,戀愛中的人,智商降低我們是可以理解的對不對!
端木薰向那個漂亮的孩子招招手,那孩子瑟縮着,裹緊了身上的床單往端木薰一步步小心翼翼走過來。
端木薰挑起他的下巴,目光審視,彷彿在估量一件價值不錯的貨物——的確,是個尤物,不過值不值得克萊斯曼提的條件,那就有待商榷了。
現在么,端木笑了笑,他並不着急驗貨的。
“說說,你的名字?”
男孩閉上了黑寶石一樣的眼睛,睫毛不斷顫動,十分不安,因為恐懼,男孩說話結結巴巴,不成句子,“我我我我叫···叫日kie。”
“日kie啊!你是東方人嗎?”
端木薰的話語有着安撫人的魔力,方才還戰戰兢兢的孩子,此刻,不再結巴,“我是亞洲人,不過,從小在美國長大。”
幽木薰摩擦着男孩的下巴,似笑非笑看了克萊斯曼一眼,不無諷刺道,“沒想到公爵閣下的狩獵範圍如此之廣。”
沒有來的,克萊斯曼心虛了,不敢對視端木看過來的眼睛。
不過紳士的法則拯救了他,克萊斯曼不緊不慢地回到,“下邊找的人,我也不是很清楚。”高高在上的公爵閣下要為一個不怎麼感興趣的獵物費心思,可能嗎?當然不會。
下邊自有為公爵閣下效勞的人。
這樣的獵物,放在哪裡都是爭相追逐的對象。只是今天不怎麼幸運,遇上了不憐香惜玉的克萊斯曼,不,是遇上了這個時候的克萊斯曼。
不然,面對如此絕色,克萊斯曼怎麼會委屈自己?
這點心思,端木薰不是克萊斯曼肚子里的蛔蟲,他不會知曉,永遠不會。現在的端木薰,對這個孩子十分感興趣,原因無他,這樣小心翼翼觀察周圍一切的樣子,讓端木薰想起荊寶生——在那個人剛剛重生沒有多久的時候。
儘管兩個人從表現看起來沒有一點相似點。
荊寶生有沈南歌沈瀾尋當後盾,都快要掀了天去;日kie呢,卻是把自己一再縮小,妄圖把自己的存在完全淡化。
可是端木薰卻從兩個人的眼睛深處,看到了那綳得緊緊的弦,端木薰壞心地想,如果他再惡趣味一點,直接弄斷了,他們是不是都會走向崩潰呢?
一樣謹慎防備的眼神,打量周圍的一切,防備周圍的一起。縱然荊寶生看起來無憂無慮的樣子,可實際上,兩個人一起喝茶的時候,荊寶生偶爾流露出來的怔然,一碰就炸毛的秉性,——兩個人從根本上來看,並沒有不同。
這個男孩,也許只要端木薰動一點點手腳,他會比荊寶生更加歇斯底里,難以控制。
不自覺地舔了舔嘴角,端木薰突然很想看到那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