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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學道這個電話祝天養已經等得望眼欲穿了。

接到祝植淳“通風報信”的電話後,為了給女兒創造見面環境,祝天養早早就出國躲到了意大利。

結果,電話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在他最想不到的聖誕節這天來了。

不僅日子讓人意外,時間也很讓人抓狂。

意大利跟中國有7個小時的時差,準確地說是意大利比國內晚7個小時。也就是說,邊學道上午10點35分打給祝天養,祝天養接到電話是12月25日凌晨3點35分。

儘管祝天養這個年紀的人大多早睡早起,可也沒有凌晨3點就起床的,所以,被手機鈴聲吵醒的祝天養心情很不好。

不過他還是打開檯燈,起身下床找手機。

祝天養注重養生,夜裡手機從不放在床頭附近,而是盡量遠離睡覺的床,大多放在文件桌上。

祝天養有三部手機,其中兩部在管家手裡,一部在他自己手裡。祝天養手裡這部手機的號碼知道的人不多,知道這個號的,不是家族核心就是骨幹心腹,再就是頂級強人,總之都有知道號碼的必要和資格。同時,因為號碼在電信運營商的“紅名單”上,所以極少接到騷擾電話和短信,因此,無論什麼時間電話響,祝天養都會接聽。

拿起手機,看見來電顯示的名字,本來睡眼惺忪的祝天養立刻困意全無。

調整一下嗓子,祝天養按下接聽鍵,用略微沙啞的嗓音說:

“邊總。”

“二爺。”

“找我有事?”祝天養開門見山地問。

“聽說二爺把燕京國貿三期的79、80兩層買下來了,恰好我也看好這個地段,想用80層做點事,不知道二爺能否割愛?”邊學道也不繞圈子,直截了當地說。

“哦?”

一個“哦”字把祝天養的意外表達得淋漓盡致,絕對是影帝級的。

沉吟幾秒,故意輕輕咳嗽兩聲,祝天養說:“邊總開口,我這裡是沒有問題的,就是很不巧,前陣子我心臟不太舒服,眼下在國外療養,這樣吧,具體事宜,你跟我大女兒談,我會給她電話,把情況跟她說清楚。”

大女兒?!

祝天養的大女兒祝植淳的堂姐那個戴着大號藍鑽戒指,視野之外全是糞土的祝德貞!!

將人對上號後,邊學道試探着問:“可不可以讓植淳跟我談?”

祝天養啞着嗓子笑了兩聲,說:“這個還真不行!國貿這兩層樓就是給德貞買的,讓她在國內有個事做。現在你想買一層,最好是你倆當面談一下,畢竟她是物主,我這個做父親的也不好太獨斷專行,得尊重孩子的意願和想法。”

好吧……

“尊重”這個詞都出來了,再找託詞不見祝德貞就顯得很不禮貌。

電話這頭,生怕邊學道改主意,祝天養說:“我這就給德貞電話,對了,你現在在哪?”

邊學道說:“我在滬市。”

“正好,德貞最近在航州家裡,讓她聯繫你。”

“有勞二爺……剛才您說您病了……”

“老毛病了,打娘胎裡帶出來的,年輕時身體好,不覺得怎麼樣,年紀大了立刻找上來。歐洲這邊醫療水平高一點,最近幾年每年都要過來療養一段時間。”

聽祝天養說他在歐洲,邊學道心頭一動。

看一眼手錶,心裡迅速算了一下時差,邊學道歉意地說:“不知道您在歐洲,打擾您休息了。”

祝天養笑呵呵地說:“沒關係,老年人睡眠少,平時也都是4點左右醒。”

老年人……

這是一輩子不服輸不服老的祝天養第一次自稱“老年人”。

一句自嘲似的“老年人”,透着一股英雄遲暮的味兒,也拉近了通話中兩人的距離。祝天養用這種方式堆積好感,這種好感會在邊學道跟祝德貞打交道時產生作用。

通話結束。

放下手機,邊學道朝着太陽做了幾個擴胸動作,然後坐在沙發上,拿起三份留在手裡的傳真,仔細重讀。

與此同時,意大利小鎮馬納羅拉。

祝天養拉開窗帘,抬頭看了兩眼天上的星星,然後撥通女兒祝德貞的號碼。

兩個小時後,一架龐巴迪挑戰者605從香港國際機場起飛,直飛滬市浦東機場。

飛機航線是臨時申請的。

京滬航線申請一直比較麻煩,加之又沒有提前申請,是祝天養親自打電話找的關係,才緊急協調出一個航線。

龐巴迪挑戰者605上,不算機組成員,坐了6女4男10名乘客。

10人中除了祝德貞和孟婧姞,餘下8人全跟祝德貞年齡相仿,皆出身顯赫豪門。

飛機起飛後,孟婧姞整個人靠在頭等艙沙發椅上,懶洋洋地問祝德貞:“想好化什麼妝了嗎?”

祝德貞不答,拿着衛星電話按號碼,幾秒鐘後,對着衛星電話說:“hi,艾米,晚上在摸so開party,你在滬市嗎?”

扭頭看着打電話的祝德貞,孟婧姞兩眼通透,似笑非笑。

……

……

滬市,外灘茂悅大酒店頂層總統套房裡。

邊學道對祝家父女的動作一無所知,剛洗完澡的他正坐在33層的落地窗前靜思冥想。

冥想是武思捷教給邊學道的,教他時,武思捷說過,最優的冥想時間是早上和晚上,可到了邊學道這兒,從不刻意追求時段,完全是什麼時候想起來就什麼時候冥想,隨性得很。

今天這次冥想,邊學道狀態不怎麼好,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怎麼都進入不了狀態,後來連腿都坐麻了,他索性上床午睡。

人年輕時,很多時候自己不知道累,但是身體很疲憊。

躺在床上想小睡一會兒,結果邊學道這一覺睡了5個多小時,神奇的是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電話打擾他。

最終,手機短信鈴聲叫醒了邊學道。

下床拿起手機一看“晚上8點,淮海路,摸so酒吧,祝德貞。”

看着短信,邊學道十分意外。

既意外祝德貞這麼快聯繫他,也意外這個見面地點。

酒吧!

前兩年還偶爾去“遇到酒吧”坐坐,最近一年多他幾乎跟酒吧絕緣了,因為他見別人不會安排在酒吧,別人見他也幾乎不會安排在酒吧,沒想到,今天祝德貞約他在酒吧見面。

想想今天這個日子聖誕節,酒吧里肯定爆滿,邊學道覺得這個祝德貞真會給人出難題,他這個身份這個知名度出現在酒吧,活脫脫是衝著明天的媒體娛樂版去的。

然而想歸想,是邊學道有求於人家,不好挑三揀四,於是他短信回復祝德貞“好。”

晚上7點55分,黑色奧迪o酒吧門前。

李兵先下車,想進酒吧看看環境,結果被門口四個保安樣的壯漢攔住了:“不好意思,今晚包場了。”

車裡,聽李兵說酒吧包場了,邊學道自我感覺良好了一下:祝德貞這妞挺靠譜,知道這種地方不適合談事情,把場包了下來,可是與其這麼折騰,還不如換個安靜的私人會所了。

兩分鐘後,上到酒吧二樓的邊學道發現自己想錯了。

酒吧里人不像邊學道來之前預想的那麼爆滿,可一眼看過去也有3、40人。

邊學道眼尖,一眼就看見中央舞台上祝德貞正拿着麥克風跟一個男人一起用粵語吼着歌詞“吞風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欺山趕海踐雪徑也未絕望,拈花把酒偏折煞世人情狂,憑這兩眼與百臂或千手不能防,天闊闊雪漫漫共誰同航,這沙滾滾水皺皺笑着浪蕩,貪歡一晌偏教那女兒情長埋葬。”

呃……

這裡可能真包場了,不過顯然不是為了跟邊學道談事情,而是為了開party。

邊學道瞬間感覺自己自作多情了。

……

……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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