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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爸邊媽回松江了。

兩人打着處理房產的名義回國,就算董雪一家在松江沒有耳目,可一幫老親戚有陣子沒見,心裡也是怪想的。

而且邊爸邊媽看出來了,兩人就算留在燕京,兒子也沒時間陪他倆,所以不如回松江跟親戚們聚一聚,敘敘舊。

父母回松江,邊學道本想用私人飛機送,老兩口沒同意,說兩人坐民航機票一共才2000多,私人飛機飛一趟要幾十萬,再有錢也不能這麼浪費。

邊學道沒堅持,不過照例安排了三個保鏢隨行。

空難什麼的屬於不可抗力,有保鏢也沒用。可如果在路上碰見不開眼的“精神病”,保鏢的用處就太大了。

送走父母,邊學道繼續坐鎮燕京辦公室。

無論承認不承認,有道松江總部的職能正在一點一點往燕京轉移,這是不爭的事實,也是不可逆的趨勢。

董事長辦公室。

邊學道簽了幾份文件,沈雅安、武思捷、洪誠夫、霍東風四人聯袂敲門走進來,商討有道手機項目的推進情況。

算上節點遍布全球的有道IDC數據中心,手機依然是有道集團第一大項目。

如果只做手機的話,自然用不了這麼大投資,問題是邊學道要求開發OLED和石墨烯,同時力爭收購東芝半導體,這三樣,樣樣都是吞金獸,所需資金遠超IDC數據中心的投入。

當然,OLED、石墨烯、半導體這三種技術,有道集團得其一,可以確保自家手機在全球市場上分一杯羹;得其二,可以成為全球手機巨頭;得其三,則至少可以“無敵”十年,在技術上下游領域獲得豐厚利潤,輕鬆支撐有道集團邁進千億美元市值行列。

而更關鍵的是,到那時,軟硬件皆強大的有道在“人工智能”的路上再無阻礙,可以直接孵化高一級的核心競爭力。

“人工智能”是後話,眼下當務之急是想辦法保證投入研發的錢不打水漂。

坐下後,霍東風先開口:“OLED研發團隊人力缺口比較大,要不……聯繫國內高校一起搞?”

“不好!”霍東風話音未落,沈雅安斬釘截鐵地說。

沈雅安在國外和國內大學都任過教,所以他的意見還是很權威的,於是霍東風問:“為什麼?”

沈雅安乾脆地說:“讓國內大學搞前沿學術研究就是個笑話。”

略微停頓一下,沈雅安接著說道:“大學裡那些碩導博導‘老闆’,不說百分之百,起碼百分之七十科研成果不是編的就是抄的,把國外的新技術新概念整理翻譯一遍,複製出來,微調後當成成果拿出來……”

“所以,有那個錢,趁早遠離象牙塔里那幫學術流氓,自己成立研發部門,自己搞!真想合作,讓‘老闆’們帶着學生搞搞項目分析還可以,讓他們搞科研,那些上吃國家下吃企業的人能把投入的資金全變成虛假髮票和差旅清單。”

知道沈雅安對國內學術環境有怨氣,洪誠夫笑着接話說:“老沈這話里有情緒,不過大意我還是認同的。第一,企業和學校是兩個系統,咱們就算投了錢,也指揮不了人家,弄不好還要受點氣。第二,成立研發部門自己搞研究是企業常識,因為它能確保技術絕對獨享,一般來說,除非某所大學在某個前沿領域掌握優勢性技術,不然真沒必要拉着大學一起搞。”

邊學道聽了,想了一會兒,開口說:“那就自己搞,缺人出去挖人,對於高級人才,回來開會討論,實在有必要的,給他RSU,期限嘛……簽四年。”

四年!

從2009年4月往後推移,四年後,剛好接近“先知”期滿的2014年。

邊學道心裡的想法是,如果四年投入重金卻一點研發進展都沒有,那麼他有必要思考調整企業戰略,是否繼續保留研發項目就成了變數,所以簽四年RSU是比較理想的。

一個小時後,沈、洪四人離開辦公室。

等門關上,邊學道站起身,先走到飲水機旁倒了杯水,然後走到落地窗前,一邊喝水,一邊默默想事情。

隨着視野和層次的變化,邊學道越來越明白一個道理——擴張不是有錢就能實現的,把控時代的節奏,致力開創可持續的未來,才是真非凡!才是大成就!

可是……

自己心裡這“非凡的大成就”是不是一種好勝?是不是一種貪婪?

好吧,貪婪不好聽,卻是好東西,至少它能鼓舞人去奮力追求,而不是渾噩終日虛度人生。

更況且這世上幾十億人,有幾人能隨波半生然後一夢重回少年?

上蒼如此厚愛,把生命活得精彩一點不該是理所當然的嗎?

喝完杯里的水,邊學道走回辦公桌前,按下內線鍵說:“讓廖總到我辦公室來。”

五分鐘後,廖蓼拿着兩個文件夾敲門走進邊學道的辦公室。

把手裡的文件夾放在邊學道面前,廖蓼坐下說:“郵件里你跟我要的東西,都在這兒。”

邊學道點點頭,沒碰文件夾,看着廖蓼問:“海選撈出來美女帥哥的比例怎麼樣?”

廖蓼跟邊學道對視說:“《中華好聲音》是一檔音樂選秀節目,第一個問題你應該問我好嗓子的比例怎麼樣吧?”

邊學道靠在椅子上,笑着說:“不衝突!好嗓子是基本屬性,美女帥哥是附加高級屬性。”

“你以貌取人!”

“我只是務實。”

“假如節目上出現第二個趙傳,你捧還是不捧?”廖蓼問。

邊學道瞪大眼睛問:“真有那樣的學員?”

“我只是比喻。”廖蓼說。

“比喻啊……”邊學道右手手指在辦公桌上有節奏地彈動了幾下,說道:“這是個浮躁的時代,特別是娛樂圈,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拚,剩下九十分……看臉!”

廖蓼:“……”

邊學道繼續說道:“我們辦的是綜藝娛樂節目,挖掘音樂人才固然是主要目的,保證節目收視率同樣是重中之重。收視率從哪兒來?節目質量……話題度……和粉絲!”

“就算我們手裡有智為微博,能製造大量話題,可粉絲這東西,在某個階段,絕對是跟外貌掛鉤的。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長得帥的彈玻璃球都好看,長得丑的打高爾夫都像在鏟屎……在一些圈子裡,長相壓制是無解的。”

洋洋洒洒一通話說完,邊學道伸手拿起面前辦公桌上的文件夾,翻開,認真翻看裡面的資料。

看了兩三分鐘,他抬頭看向廖蓼:“廣告談的很艱難?”

廖蓼正色點頭:“是很難。一檔全新的綜藝節目本來就有很大風險,加上咱們的節目是季播,還是制播分離新模式,幾個因素一結合,導致冠名和特約廣告談的難度非常大,好幾家都在猶豫觀望。”

邊學道:“這樣啊……”

廖蓼想了想,接著說道:“現在廣告商,很多都是寧可投資一檔抄襲來的節目,也不願投錢給一檔國內從來沒出現的新節目,因為他們覺得抄襲來的節目在海外有成功先例,已經得到過驗證,收視率相對更有保證。”

點點頭,邊學道拿起另一個文件夾說:“這事簡單,沒人冠名,咱們自己做自己節目的廣告商。”

猶豫了一下,廖蓼說:“廣告的作用是為了攤平成本,咱們左手的錢交到右手,成本一分都沒攤薄啊!”

邊學道聞言笑着說:“放心吧,我敢打賭,只要播三期,廣告商們就會回頭來求你。”

三期?!

廖蓼問:“賭什麼?”

翻開手裡的文件夾,邊學道隨口說:“你想,你說賭什麼就賭什麼。”

第二個文件夾里是《中華好聲音》的各期導演安排和暫定學員名單以及個人信息。

一邊看,邊學道一邊說:“《好聲音》第一期的學員,你再調換調換。”

“怎麼調換?”

看着手裡的資料,邊學道說:“第一期時間可以稍微長一點,學員身份儘可能多樣,比如說……兩岸三地的學員要有,然後要有一個華僑,最好是美籍,中華好聲音嘛……再就是身上有故事的學員安排那麼一兩個……當然,最主要的,歌得好!第一期如果9首歌的話,至少得安排3到4首能讓人單曲循環聽三天不膩的。”

廖蓼點頭說:“好。”

放下文件夾,邊學道拿起簽字筆問:“‘策劃創意部’組建得怎麼樣了?”

廖蓼搖頭說:“我不太滿意,感覺國內教育環境教出來的人思維偏保守,不夠發散,不夠活躍。”

“慢慢來吧!”邊學道安慰廖蓼道:“節目創意……遊戲創意……字幕剪輯創意……等等,需要積累,需要摸索,急不來。再說我們下這麼大力氣所圖的不是火一年,不是火兩年,而是實現人才培養、製作安排、模式研發、產業布局等的可持續發展,然後在‘載道’和‘載趣’中傳播中華文明,弘揚文化內核……”

正侃侃而談着,邊學道忽然停住,轉而問廖蓼:“剛才我沒仔細看,李裕第幾期登台?”

廖蓼從容地說:“第三期。”

同一時間……

一條小道消息在國內幾大電視台里流傳——有道集團旗下的有道傳媒即將推出一檔重磅音樂選秀節目,據傳有道集團監察部部長李裕會以學員身份登台,此外,還有消息說,有人看見李裕和有道集團董事長邊學道先後走進錄音棚,疑似一起練歌。

消息一出,聞者皆驚。

堂堂有道集團監察部長登台當學員?

這玩的是什麼套路?

然後邊學道還跟李裕一起進錄音棚,這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