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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打電話的援兵還沒到,於今的人馬到了。

周玲見杜海放下電話去找尾巴,就知道於今在外面遇到事兒了。她是最了解於今內心的人之一,這兩年她就沒離開過於今。

前次於今在飯館被打,周玲就在旁邊。那次的事讓於今在床上躺了好些天,雖然事後於今一直沒提報復的事,也一直沒有報復的行動,但周玲從看到唐三後就開始懷疑,看到尾巴後已經能夠確定,於今把這兩個人找回來養着,一是使喚,二是準備報復了。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周玲真的不想於今惹是生非。她幾次想去找邊學道,想讓邊學道勸勸於今,她知道於今是個有主意的,周圍這些人,唯一可能說動於今的只有邊學道。

然而周玲一直沒行動,她怕於今知道了對她不滿意。

周玲對現在的生活是滿意的。

一個多月前,於今新租了個房子,三室一廳,將近1oo米,這對一直跟於今住在21平米房子里的周玲來說,太大、太敞亮了。

那陣子於今網上事多,沒時間去買傢具和家電,他給了周玲四萬塊錢,讓周玲去買,看中了不用問他,直接往家搬。

這還是其次,最讓周玲感動的是,於今接著說:“錢不夠的話你再跟我要,要是夠了,剩下的你去買點衣服什麼的,不用給我了。前幾天我聽你電話里說,家裡要修房子?等我這筆單子做成了,給你兩萬,你給家裡寄回去吧。你別說是你的錢,就說跟朋友借的,我知道你們那邊的風氣,要是知道姑娘在外面有錢了,恨不能攥出油來。不是我心疼錢,我是怕你夾在中間難受。”

那天晚上周玲趴在於今懷裡哭了好久。

周玲覺得自己運氣好,找到了個值得託付的男人,所以她要堅決保護這份幸福。見杜海要出門,立刻拉住杜海,要求跟他一起來找於今。

杜海知道不能拒絕周玲,結果周玲連帶着把到她家玩的朱丹也捎上了,五個人一起到了千馬韓餐館。

周玲原以為於今碰上的是上次打他的人,結果到了一看,蒙了,一桌女的。

跟李裕問明白前因後果,周玲又好氣又好笑。

見於今孩子脾氣上來了,就勸於今:“回去吧,跟女人一般見識,丟人不?”

朱丹這種真正混社會的女人,幾眼就看穿了對面那桌女生的底細,猜到於今八成是被對方說什麼難聽的話刺激到了,在哥們面前丟了面子。

朱丹把周玲拉回來,在周玲耳旁低語幾句,走到於今旁邊,摟着於今肩膀膩聲說:“於哥,跟這幾個小丫頭生什麼氣?她們那麼淺的眼皮兒,能看明白什麼?走吧,回家我跟玲玲陪你解悶兒。”

剛剛還覺得自己又潮又時尚的女生,看見朱丹,徹底滅火了。再看看周玲的樣貌和衣着,想想剛才自己說於今“母豬都不上你的床”,覺得對方找這兩個女的來就是當眾打她的臉。

於今知道逢場作戲是朱丹拿手強項,也知道自己今天當眾跟一個女的置氣有點丟份兒,就想順着朱丹給的台階下來,伸手摟着朱丹的腰說:“行,聽你的,回去獎勵你個包。”

朱丹知道,前面都是虛的,這句可不行,立刻在大庭廣眾下親了於今一口:“說話算話。”

於今小心地看了旁邊的周玲一眼,笑呵呵地說:“也不問問是什麼包就親,小心吃虧。”

朱丹美滋滋地說:“看你覺悟了。”

於今的三個小弟進來後就站在一旁,就是看,一句話也不說。但周圍人都知道,這三個是動手的人。

三人見朱丹幾句話,沒什麼事了,怕湊一起太扎眼,就去門口站着去了

於今這邊其樂融融,邊學道和陳建就勢過來拉於今走。

對面幾個女生早就消停了,什麼話都沒說。

誰想,就在這時候,推門進來四個男的,站在大堂中間,氣勢洶洶地四下看,看到女生那一桌,直直走過來。

四人中為的一個,個子不高,卻從後面伸手,硬是把堵在道上的陳建和邊學道扒拉開,面露凶光地看了周圍人一眼,沖剛才打電話的女生說:“貝貝,誰跟你裝逼了?”

見自己這邊來了四個人,女生像還陽的蛇,立刻露出了信子。

從於今坐到她對面,到周玲朱丹幾個趕到,女生一直被壓制着,身體里的酒勁翻湧,卻不敢說話,她覺得憋屈極了。

現在,終於可以放肆了。

女生立刻站起來,手指着於今說:“就這個小逼養的,領着幾個二百五在這跟我裝逼,三哥,拎出去抽。”

從這個三哥問第一句話,於今就把朱丹推到身後,重新坐回椅子上。

後趕到的三哥,順着女生的手看過來,見陳建、邊學道、李裕幾個,雖然長得人高馬大的,但一看就臉嫩,一臉學生氣。

在他眼裡,雖然那邊人數跟自己這邊相當,體型也不弱,但這種學生,只要幾句狠話,一個大耳光子,就能鎮住。

他完全沒想到門口站着的那三個也是這一夥的。

三哥嘴裡說著:“就你啊?就你啊?”伸手就要往於今臉上抽。

於今好歹跟唐三在俱樂部練了小一年散打,膽氣足,反應度也快,“啪”一下把對方的手打開,站起來:“跟誰動手動腳的呢?”

飯店經理見兩邊動手了,立刻擠進來:“別動手,有話好好說。”

三哥見於今很硬氣,覺得必須把氣勢提起來才能嚇唬住他,囂張地四下喊着:“不相於的都出去,小心看一身血。”

幾桌離得近的食客果然匆匆收拾東西,起身結賬了。

見客人開始離開,飯店經理慌了。

於今回頭跟李裕說:“把我包給我。”

李裕不知道他要包於啥,還是把包遞了過去。

於今拉開拉鏈,從裡面抽出兩沓錢,看着經理說:“這是兩萬,你現在告訴吃飯的,賬我結了,都出去。”

對面幾個女生看見於今隨手就從包里摸出兩萬,立刻傻了。

看着桌上的兩沓錢,三哥臉色也有點變了。

經理不拿錢,陪着笑說:“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啪啪”於今又從包里摸出兩沓錢,扔在桌子上,說:“四萬,讓別人都出去。一會什麼東西損壞了,我另賠你。”

見這情形,整個一樓的食客大都結賬離開了。

歲數大的,知道遇見這種事得趕緊躲。另外一些附近的學生,就不管這個,一心看熱鬧,還希望自己的單真有人給買了呢。

三哥見識淺,認定於今就是家裡有錢的學生,加上財迷心竅,看着桌子上的四萬塊錢又動了心眼。從兜里掏出一個鐵指虎戴在手上說:“有兩個逼錢,跟我這兒裝你媽逼啊?留着到醫院花吧”

看這情況,陳建和李裕立刻抄起桌子旁的啤酒瓶,護住於今。

邊學道看出叫三哥的嚇唬成分居多,但八成也是混社會的,這樣的人還得穿虎皮的來才能鎮得住。他掏出電話,走到一邊,給洪警官打了個電話。

洪警官正跟一個當刑警的警校哥們吃飯,接到邊學道電話很意外,但說話還算客氣。

說了兩個“我知道了”,放下電話,洪劍跟身邊的哥們說:“跟我去個場子?去年辦一個案子認識的,歲數不大,出手很闊,還不知道什麼來頭。不過我用眼睛量了,是個厲害的。”

要論社會上看人準的職業,警察絕對算一個。

聽洪劍說是個“厲害的”,當刑警的哥們立刻來了興趣:“那就去看看,很久沒見過有意思的人了。”

看見對方眨眨眼就從包里掏出四萬,跟三哥一起來的三個知道碰上硬茬子了。

所謂三哥,不過是在浴池看場子的,還不是大哥級的,就是個小弟。

這樣的人,仗着一身凶氣,嚇唬嚇唬小老百姓還行,要鎮住有錢有勢的,那是開國際玩笑。

三哥卻不知道跟自己一起來的人心裡怎麼想的,他還想動手拽於今,忽然感到脖子上涼颼颼的。

然後看到肩膀上放着一把鋥亮的片刀,再往後看到了尾巴閃着嗜血光芒的眼睛。

跟他來的三個人,被杜海、唐三和陳建、李裕圈住了,沒人敢動。

三哥咧咧嘴,剛想說話,尾巴掄動刀面,“啪”一下抽在三哥腮幫子上。這一下抽得他一個趔趄,嘴角立刻見血了。

尾巴不說話,刀又放到了他肩膀上。抬着一撇眼眉看着他,眼神像狼一樣。

三哥覺得自己腿肚子已經鑽筋了。

於今重又坐下,把粘着嘔吐物的鞋脫下來,喊唐三。

“三兒,過來。”

唐三過來,於今把鞋遞給他:“用三哥衣服把我鞋擦於凈,今天這事算過去了。還真逗,你兩都排老三。”

唐三捏着鞋,遞給三哥,他不接,恨恨地看着於今,和周圍幾個人。

唐三就拿鞋往三哥衣服上蹭,後來覺得太彆扭,把三哥服務扒下來,直接當抹布把鞋擦了。

三哥眼睛都紅了,挺身想起來,尾巴刀面又到了,“啪”一下抽在三哥太陽穴上,三哥似乎被震暈了,一下貼牆倒下去。

不得不說,尾巴的手真黑,這一下抽得,又狠又重,看得周圍人心都顫了。

看到這一幕,最開始惹事的女生已經快不會喘氣了。

平時牛逼得跟什麼似的三哥,就這麼讓人踩那兒羞辱。最可怕的是,她知道自己是女的,對方也許不會把她怎麼樣,但因為她丟了這麼大面子的三哥肯定不會放過她。

這種事,光是陪唱歌陪喝酒給摸摸捏捏的,解決不了,肯定要出錢,數目還小不了。可她一個讀中專的女學生,包養價位不如大學生,況且去年包她的那個小老闆膩了她,今年不跟她玩了,她去哪弄錢去?

沒錢給,三哥會怎麼收拾她?她不敢想。

越想越悲劇,自己怎麼就闖這麼個禍出來?

女生“哇”一聲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