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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嬈說:“不是胡吹,是真的。路。”

戴玉芬壓抑兩天的情緒一下爆出來:“真?怎麼真了?他把錢堆你眼前了?還是給你看存摺了?他那麼有錢怎麼看着你在這邊受室友欺負一毛不拔?他有錢怎麼不掏點錢出來給你買個房子?”

“為了博取你的注意,什麼謊都敢撒,什麼牛都敢吹,這樣的人,本身人品就有問題。枉我從小教育你凡事多長個心眼,這麼低級的手段你也看不破?

單嬈聽老媽越說越離譜,心知老媽這是有火要泄,就沒逆着說,拿起碗筷,默默吃飯。

喘了一會兒粗氣,戴玉芬情緒穩定了點兒,看着單嬈說:“你也不小了,得多幾個心眼。別讓姓邊的那種男人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把你給騙了。媽跟你說,錢沒那麼好掙,他一個連校門都沒出的毛頭小子,於什麼掙一百萬?這樣的話你也信?”

見單嬈不吭聲,戴玉芬越想越生氣,姓邊的這是拿自己女兒當傻子糊弄呢

一百萬他還真敢吹

看着悶頭吃飯的單嬈,戴玉芬忽然問:“你跟媽說實話,你倆處到什麼程度了?他占你便宜沒有?”

單嬈還是不吭聲。

戴玉芬加重語氣:“嬈嬈,媽媽問你話呢”

單嬈放下碗筷,起身拿起來外套說:“我今晚回宿舍住。”

看單嬈穿衣服,戴玉芬說:“不聽老人言,你就等着吃虧吧。”

聽到這句,拎着包的單嬈一下站住:“我選的人,是好是壞,我自己受着

戴玉芬說:“從小到大,你什麼都像你姑姑,為什麼在選人的眼光上不跟她學學?好人那麼多,你非挑了個父母都是下崗職工的,他窮點兒也行,咱認了,還是個好說大話的,你以後怎麼辦?”

單嬈說:“他沒說大話,他也不是說大話的人。”

戴玉芬見單嬈口氣這麼硬,就問:“你跟媽說,那小子佔了你便宜沒有?

單嬈抿嘴抬頭,看向天花板,然後跟戴玉芬說:“我是他的女人了。”

聽到單嬈這句,戴玉芬的身體一下軟了下去,她用手扶着桌子說:“你這是氣話?”

單嬈說:“不是氣話,我跟他睡過了。”

戴玉芬看着單嬈:“你怎麼……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啊”

單嬈說:“我的眼光不差,以後你會知道。”

戴玉芬氣鼓鼓地看着單嬈:“明天我就回家,不用你送。”

單嬈說:“到家給我來個電話。”

然後轉身出門。

周圍沒有別人,電梯門一合上,單嬈的眼淚就下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難過,但她就是想哭。

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落在衣服上,轉瞬不見。

眼看着數字跳到“1”,在門開之前,單嬈抹了一把眼淚,昂頭走出電梯

11月初的北京,早晚氣溫在五六度之間徘徊。

人行道邊上的樹大部分葉子都已經黃了,在微風中簌簌搖擺,透着一股即將凋零的蕭瑟。

單嬈一路抽泣,眼淚模糊了視線,路口的紅綠燈和汽車的尾燈似乎都有個紅色的尾巴。

站在公交站點等車的時候,電話響了,是媽媽打來的。

“回來吧,明天我就回家了,晚上陪我說說話。”

單嬈忍着抽泣,用濃重的鼻音說:“好。”

這一晚,母女兩人一直聊到半夜。

父母和子女就是這樣,前一刻還氣得不行,下一刻就像什麼都沒生過一樣。共同的血脈,讓彼此的包容度達到人類的極限,無話不能說,無話不能忍

後半夜的時候,戴玉芬幾次起身,給睡覺愛踢被的單嬈蓋被,然後輕輕靠在床頭,藉著窗戶透進來的光,看着自己女兒熟睡的樣子。

戴玉芬已經想好,這趟回去仔細跟丈夫商量貸款和還款的事,實在不行把家裡的房子賣了,北京的房子也肯定要買,就算買個小一點、遠一點的,也要買,無論怎樣不能讓單嬈在北京漂着。

周一,單嬈沒法請假,戴玉芬是自己上的火車。

周三,邊學道到北京了。

走出機場,就看到夏挺跟他揮手。

周四下午,邊學道一身輕鬆地走出百度公司總部,隨意攔了一輛出租車。

“先生去哪?”

“在月壇公園附近給我找個住的地方。”

“先生想找個什麼價位的?”

“漢庭就行。”

站在賓館房間的窗前向外看了一會兒,邊學道給單嬈了一條短信:我到了。

過了一會兒,單嬈回:你住哪?

邊學道回:漢庭。

單嬈回:把地址給我。

邊學道回:好。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驚醒了邊學道。

他本來躺在床上構思明年的展脈絡,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起來開門,看到了門外的單嬈。

單嬈安靜地走進房間,看見邊學道關上門,猛地撲進邊學道懷裡,雙手緊緊摟着他的腰。

好一會兒,等單嬈胳膊上的勁兒鬆了一些,邊學道微微跟單嬈分開一點距離,他雙手捧着單嬈的臉,仔仔細細地看單嬈,輕輕在單嬈腦門兒上吻了一下,說:“我的嬈嬈最近瘦了。”

單嬈說:“想你想的。”

邊學道說:“天呀,這要是再過三四年,我的嬈嬈會不會瘦成一道閃電?

單嬈抬頭問:“為什麼要瘦成一道閃電?”

邊學道笑呵呵地說:“瘦成閃電,然後照亮所有胖子,讓他們羞愧。”

單嬈聽了,沒有像在學校時那樣很明媚地笑給邊學道看,而是微笑了一下,又把臉埋在邊學道懷裡。

邊學道雙手撫摸着單嬈的後背說:“不過在胖子們羞愧之前,我很羞愧。

單嬈問:“你怎麼了?”

邊學道說:“我太粗心,我太不體貼,一直沒問你過得好不好,一直沒到你住的地方看一眼,一直沒想着關心你現在的生活。”

“我很羞愧。”

聽邊學道這麼說,單嬈踮起腳尖,輕輕一吻,吻在邊學道嘴唇上,然後深深看着邊學道的眼睛說:“還記得我離校那天給你的短信嗎?”

“記得。”

“說給我聽。”

“我不怕旅途孤單寂寞,只要你也想念我。”

聽了這句,單嬈一下情動,雙手摟着邊學道脖子,在他耳邊說:“愛我。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