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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學道和葉向南見面的第二天上午,一件快遞送到了秦守手上。

快遞裡面是一個盒子,盒子裡面裝着一個信封。

拆開信封,從裡面倒出兩張照片。

看見這兩張照片,秦守如遭雷擊。

兩張照片的背景一樣,似乎是什麼經營場所的大堂,一張照片里的人是葉向南,另一張照片里的人是……邊學道

邊學道不是在醫院病床上躺着呢么?

再仔細看,秦守看出了門道。

這兩張照片拍的很有技巧,鏡頭剛好將大堂牆上的電子時鐘收進了畫面。

看兩張照片里的電子時鐘顯示,日期都是4月-日,也就是昨天,時間是下午2點多,兩人出現在大堂的時間相隔大概10分鐘。

通過照片可以分析出兩件事:

第一,邊學道是裝病

第二,邊學道很有可能跟葉向南見面了。

一時間,秦守心亂如麻。

秦守心裡清楚,葉向南是個有野心的,不滿足於在訓丨南縣呼風喚雨,對方掏錢支持他在松江設點,本意是想藉助他鋪設關係網的能力,將觸手伸出訓丨南縣,在松江站住腳。

然而秦守不過是一個頂着野雞大學心理學博士頭銜的江湖騙子,他連魔術戲法都不會,怎麼糊弄住明星啊、官員啊之類的高級人士?

可是邊學道不同,這人在松江根基深厚,政商兩界都吃得開。

同樣想在松江發展,秦守的幫助是鄉間沙土路,邊學道的幫助是高速公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如果葉向南勾搭上邊學道……

秦守的意識里,直接用上了“勾搭”這個詞。

4月4日中午,邊學道正式“蘇醒”。

“蘇醒”後的邊學道沒有繼續住院,而是坐在李兵駕駛的騎士十五世里,後面跟着一個車隊,回到“林畔人家”

“林畔人家”小區門口,楊恩喬攙着邊爸,李裕扶着邊媽,還有幾個親戚,翹首以望。

看見馬路上駛來的騎士十五世了……

本來,邊媽看見車庫裡這輛車後,一直想找時間批評邊學道一頓的,她覺得這車太招搖了。

可是邊學道大年初三突然出門,回來後就一病不起,根本沒給邊媽說他的機會。

現在邊媽不想說邊學道了,她捨不得。

兒子在外面拚命於事業,拚命掙錢,難道買個車的自由都沒有?

生命這麼脆弱,他喜歡什麼就讓他做去吧

只要他還活着就好。

小區門口。

邊學道下車,微笑着向邊爸邊媽走過來。

看著兒子消瘦的臉頰,邊媽又哭了。

邊學道走到兩人中間,摟着父母的肩膀,說:“爸媽,我回來了,車堵着門口呢,咱們回家說。”

“嗯。”

幾個小時後。

邊學道醒了的消息,長了翅膀一樣在松江傳開了。

緊接着,人在海南的林向華,人在美國的安春生,馬上收到了消息。

林向華猶豫再三,撥通了胡溪的號碼,可是系統提示:你所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這個女人,夠絕

安春生則心說萬幸,可是一轉念,又在心裡開罵:老天怎麼不把這個妖孽收了去?!

秦守和葉向南也聽說邊學道“醒了”。

他倆知道,這是一個信號。

這個姓邊的早就醒了,或者根本就沒昏迷過,現在公開“蘇醒”,肯定是他覺得準備充足了,可以“蘇醒”了。

姓邊的準備對付誰?

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出來——被他“引蛇出洞”引出來的秦守。

耍小聰明的江湖騙子,到底不如成功商人沉穩。

好些人還在鋪墊布局觀察,秦守已經把自己暴露了。

最近半個月,他真真的沒少找人串聯,意圖一起合作吞了邊學道的產業。

邊學道家的書房。

李裕出去了,只有於今在。

邊學道坐在老闆桌後面,扔給於今一根煙,說:“晚上你帶上人,去見一次秦守。”

於今剛把煙點着,吸了一口問:“見他?於什麼?”

邊學道放鬆地靠在椅子背上:“讓他寫一份舉報葉向南的材料,簽字按手印。”

於今問:“然後呢?”

邊學道說:“送他離開松江。”

於今有點蒙,問:“送走?”

邊學道點頭:“秦守是只狐狸,葉向南是一匹惡狼,弄死狐狸意義不大,弄死惡狼,才能威懾住其他野獸。”

於今捏着煙問:“葉向南跟你沒仇啊”

邊學道笑了:“有沒有仇,不重要。弄誰無所謂,目的是立威。”

於今狠吸了兩口:“你從一開始就想對付葉向南?”

邊學道輕輕轉動椅子說:“我見葉向南,是想麻痹他,示假隱真,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把煙頭按在煙灰缸里,於今說:“我服了”

邊學道說:“葉向南不是善類,留着他比留着狐狸更危險,讓狐狸和惡狼互相咬,咱們隔岸觀火。姓葉的兩隻手都沾着人命,咱倆這也算替天行道了。”

晚上b點,美林大廈。

培訓丨班的燈都沒有開,很顯然,網上的圖片和門口的橫幅把不少學員都嚇跑了。

不止嚇跑那麼簡單。

凡是在網上照片視頻里露了臉的,結了婚或者有男友的女學員,都忙着跟丈夫和男友解釋,或者忙着離婚。

男學員還好一點,不過也大多家宅不寧。

於今上到17層時,秦守正和大師兄一起喝酒,兩人合作多年,這次秦守要去師傅李二那兒避一陣子,大師兄則決定找一個縣城,自己單于。

這頓是散夥酒。

看了一眼地上的空酒瓶,於今眯着眼睛跟醉醺醺的大師兄說:“你出去。”

“啪”的一聲,大師兄拍着桌子站起來:“你算哪……”

不用於今說話,身後唐根水派來的保安就把大師兄拎出去了。

秦守似乎酒量不錯,人還很清醒,他惶恐地看着於今問:“你要於什麼?”

於今悠閑地掏出手機,撥通,說了兩句,然後把手機遞給秦守。

秦守遲疑地接過手機,放在耳旁。

“秦大師,記得我的聲音嗎?”

“記……記得。”

“記得就有的談。”

“哦……哦”

“你現在情況不太妙,我給你指一條路。”

“你說。”

“我不太喜歡葉向南這個人。”

秦守轉着眼珠問:“你想我做什麼?”

“你肯定比我了解他。”

“你是說……”

“好了,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電話掛斷了。

把手機從還在發獃的秦守手裡抽出來,揣進兜,然後拽過剛才大師兄坐的椅子,於今大刺刺地坐下來,看着秦守說:“大師,咱倆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