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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瀾出了瓔珞院,就看見等候在門口的三月,他焦急地跑過來:“殿下,剛才去哪裡了?讓奴才好找,看這火勢,李府今天算是完了!”

海瀾回頭一望,整個瓔珞院都在一片火海之中,下人們四散逃跑,還有一些跑去救火,可是杯水車薪,已經無濟於事了,海瀾掃了一圈,問道:“你家王爺呢?”

三月回道:“回殿下,這把火是那些黑衣刺客放的,為的就是趁亂逃跑,可主子非要抓住那個領頭的女子不可,已經帶人追去了,他讓奴才轉告殿下,那些黑衣人有可能是魔教的人,因為他看見其中一個黑衣人的手臂上有個骷髏頭的刺青,那是當年魔教中人的標誌,所以他才非要追上去想探個究竟。畢竟魔教已經消失了十幾年了,再次重現江湖不知道是福是禍?”

海瀾點了點頭,“洛詩音可能是天鳳夫人和魔教教主方勝權的女兒,那麼方勝權死後,天鳳夫人接管了魔教也有可能,只是本殿下不明白,她們為什麼總想置本殿下於死地?”

三月摸了摸腦袋:“也許她們受雇于慧王?”

“慧王?本殿下倒是覺得李海榕沒那個本事可以使喚得動魔教,而且魔教既然已經消失十幾年,為什麼偏偏趕在這個時候覆出呢?也許這裡面真的有什麼更大的陰謀......”

“大內侍衛副統領風鳴參見殿下......”

海瀾的思緒被面前這個小個子的中年男子打斷了,她看了看風鳴,個子不高,大概四十上下的樣子,留着山羊鬍,長相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除了那雙眼睛特別的有神。

“風鳴?本殿下還沒謝謝你呢,今天晚上要不是你的話,也許就讓那些刺客得手了。”

風鳴低下頭,恭謹地答道:“保護殿下是屬下份內的事情,殿下,雖然刺客已經逃跑了,但是這裡火勢這麼大,還是讓屬下等人護送殿下回宮吧!”

海瀾看了看站在自己周圍那些個瀾雲閣的侍衛,還剩下十餘人,個個身上都掛了彩,她轉身對身旁的三月吩咐道:“今天所有犧牲的瀾雲閣侍衛,每人賞銀兩千,傷者一千,三天內務必把這件事情辦好。”

海瀾身旁的侍衛們聽到了海瀾的話,一個個都紅了眼眶,他們身為卑微的男子,即使是為國捐軀,經過層層盤剝,最後到了他們家人手裡的銀子也才不到百兩,如果傷了殘了還要更少,可是六殿下居然給了他們幾輩子也花不完的銀子,他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主子,都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誓死效忠六殿下。

海瀾看出了侍衛們的想法,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反正錢就是用來花的,與其花在拉攏那些“牆頭草”的身上,還不如花在這些為她賣命的士兵身上,只要爭取了這些底層人的支持,她的根基就穩了,從這次的事情看,她真的需要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了。

風鳴聽了海瀾的賞賜,心裡也是有些震驚,他沒想到六殿下小小年紀竟懂得如何收買人心,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侍衛們,卻是比那些搖擺不定的大臣們要忠心百倍,不由得對海瀾也另眼相看了。

海瀾在風鳴等人的護送下回到了宮裡,本來她想去見見女皇的,可是鬧到現在都已經快凌晨了,而且她也特別惦念着司昭的傷勢,就直接回了藍雲閣。

剛走進寢殿,一股刺鼻的藥味撲面而來,海瀾皺了皺小鼻子,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海瀾的寢殿一共分為四間,最外間是個長長的走廊,只在靠窗子的地方擺放着一個三腳的圓桌和兩把搖椅,平時海瀾喜歡在那裡倚窗喝茶,外加曬太陽。

與寢殿大門正對着的就是海瀾的卧房,東西兩側是兩個暖閣,通常值夜的宮侍都睡在走廊的地毯上,按照宮裡的規矩,每晚值夜的宮侍應該不少於六人,可是海瀾嫌煩,就只讓一個人值夜,今晚值夜的正好是三月,海瀾輕輕挑起卧房門口的粉紅色珠簾走了進去。

在右手邊擺放的是一張紅木雕花外加鑲着金邊的大床,最外層的金黃色幔帳還沒放下,只放下了裡面那層粉紅色輕紗簾幔,海瀾看見司昭呼吸均勻地躺在床上,蓋着的錦被是薛寬專門為她大婚時準備的大紅色綉着龍鳳呈祥的婚被,因為司昭本來就是她的未婚夫,這套被子本來也是為她和司昭準備的,所以她就把它拿了出來,就為這件事,司昭還高興了好幾天。

床頭擺着一個紫紅色的方桌,上面放了一個荷花形狀的宮燈,旁邊還有一碗正冒着熱氣的湯藥,海瀾看了看司昭的臉色,感覺好了很多,沒有在李府時那麼蒼白了,她才稍稍放了心,轉過頭吩咐身後的三月:“你去看看徐乾在幹什麼,如果沒什麼事就讓他先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三月領命而去,海瀾把粉色的紗簾勾起,小心地坐在了床邊的矮榻上,伸手去摸了摸司昭的頭,感覺有些發燙,她有些擔心起來,小聲地喊着司昭:“司昭?醒醒,該吃藥了,吃了葯再睡好不好?”

徐乾進來時就看見海瀾正要扶司昭起來,連忙叫住了她:“瀾兒,別動,司昭他受了內傷,先不要動他。”

海瀾轉過身看見徐乾手拿着藥箱走了進來,她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去睡覺嗎?”

徐乾幾步來到了床前,把藥箱放到床沿,邊為司昭把脈,邊解釋道:“我不放心他,也不放心你,總想看着你平安回來我才放心,聽三月說你又受傷了?一會兒我再給你看看。”徐乾把司昭的手放回了被子里,臉色十分難看:“瀾兒,你知道司昭中了蠱毒嗎?”

“什麼?蠱毒?是巫術嗎?”海瀾心裡一抖,憑她現代僅有的醫學知識,雖然說不清什麼是蠱毒,可她卻知道這個東西是十分可怕的。

徐乾把海瀾按回榻上,伸手給她解開外袍,她的傷口在肩膀上,她只讓三月給她簡單在外面包紮了一下,裡面的傷口卻已經和裡衣粘在一起了,徐乾小心地為她處理傷口,一邊解釋着司昭的蠱毒:“不是巫術,瀾兒可能不太了解這個蠱毒,蠱毒其實就是用一種毒或幾種毒餵養出來的毒蠱,被人吃下去後留在人體內,如果是休眠的狀態,它對人體沒有任何危害的,可一旦被喚醒,這種毒蠱體內的毒就會隨着它的活動擴散到人的身體裡面去,從而造成對人體的傷害。

司昭身上的蠱毒是一種十分罕見的毒,我也只在母親的手札裡面看到過類似的記載,蠱毒的可怕之處一方面在於它通常是混合毒性,很難研製解藥,另一方面在於它的載體是個活着的毒蠱,只要它活着,就會源源不斷地釋放出毒性,而要把它殺死在體內的話危害會更大,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它活着引出來,可這又是相當困難的。”

“嘶......十分罕見?那怎麼辦?有生命危險嗎?”海瀾的傷口處理起來還是有些麻煩的,因為口子比較長,需要縫合,徐乾為了減少她的痛苦,不停地和她說著話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目前看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任其發展下去就難說了,現在看來,那是一種會讓人慢慢喪失心智的蠱毒,十分地棘手。”

海瀾聞言,“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喪失心智?不是不能生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