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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來山的後山

鳳來山的半山腰上有一處很隱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雜草遮擋,一點也不顯眼,洞口的前面是個半月牙形的平地,但卻十分狹窄,僅容一人站立。此時洞中住着三個人,木槿雲、藍詠晟和徐乾。

徐乾受的傷最小,只有左腿的小腿骨折,那是從崖上墜下時撞在崖壁凸出的岩石上了,不過經過夜向雨的治療,他現在已經能夠扶着崖壁行走了。

而木槿雲卻因為內傷較重,又中了無影針的毒,雖然目前的毒已經解了,不過卻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徐乾已經守了他一天一夜了,情況還是沒有好轉。夜向雨一天也沒有過來,只是派人給他們按時送葯送飯,可真正能吃飯的卻只有徐乾一個人。

因為藍詠晟的情況也不樂觀,他被天鳳一掌將全身的經脈震斷,修為盡毀,如果不是他有強大的內功底子,估計早就一命嗚呼了。所以他也昏迷了多日,今天中午才醒過來,一醒來,徐乾就告訴了他受傷的情況,他卻只問了一句:“瀾兒可好?”

徐乾一怔,他沒想到藍詠晟受傷這麼嚴重卻還惦記着瀾兒的安危。可是他也僅從送飯的人那裡打聽到李海瀾也得救的消息,卻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他只能如實地告知藍詠晟,藍詠晟聽後沉默了半天,突然問道:“是什麼人救了我們?”

徐乾搖了搖頭,他只見過那人一次,後來就只有一個女子每日給他們送一日三餐還有湯藥過來,可基本上也是一問三不知,口風緊得很。

藍詠晟雖然筋脈俱損形同廢人,但是可以扶着崖壁行走,此時他來到洞口,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個地方的確很隱蔽,不容易讓人找到,可是也不容易離開,看來救了他們的那個人是想用這個地方來困住他們,那瀾兒會不會有危險呢?這個人到底是想幹什麼呢?他不派人來看管他們,是以為他們根本沒有本事逃走吧,哼!還真是小看他了,就算他現在是個廢人,但也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主兒。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信號彈,對着夜空就放了出去,只見一縷白光劃破夜空,追風猛一抬頭,他驚喜萬分,這是主子給他發出的求救信號,看來主子真的就在附近,從方位上來看,應該在半山腰上的山洞裡。

追風馬上循着方向而來,他藉助飛爪施展輕功在崖壁上健步如飛,不到半個時辰就發現了正倚在洞口的詠王。

追風跟隨詠王一起進了洞,洞中漆黑一片,追風打開了火摺子並點燃了一根隨身攜帶的蠟燭,他看見木槿雲正躺在地上,徐乾坐在他的身邊,而詠王則面色慘白地靠在崖壁上。

追風激動地跪在詠王面前:“屬下來遲,請主子降罪。”

詠王的嘴唇動了動,一句話也沒說出來。追風見狀忙站起身來,焦急地問道:“主子可是受傷了,傷在哪裡了?”追風還從沒見過這麼狼狽的詠王。

詠王挺了挺脊背,拉住追風:“我的傷不礙事,你可有李海瀾的消息?”

追風搖了搖頭:“回主子,今天早上御林軍在你們墜崖的那個地方發現了四具屍體,說其中一具就是六殿下的,可現在看來那肯定是別人設的一個局,六殿下也肯定是被人救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消息。”

詠王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那你知道是什麼人設的局嗎?”

“這個屬下不知,不過屬下那天在崖下找到了慧王府的一塊侍衛腰牌,屬下以為是不是慧王做的?”

“慧王?她這是作死嗎?她竟然敢動小瀾兒,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主子的意思是那些刺客是慧王派來的?”

“哼,就算不是她派來的,也一定和她脫不了關係!”

“那要屬下去查查嗎?”

“這個不急,先說說你是怎麼過來的?”

“屬下是看見了主子發出的信號才找過來了的,對了,那位就是瑾雲皇子吧?”追風指了指地上的木槿雲。

徐乾點了點頭:“正是,他就是木槿雲,南風國的皇子。”

“主子,屬下剛才在崖底碰見了五行門的傳令使,他是來找門主的。”

“門主?”詠王聽了也是一驚,他又看了看躺在那毫無生氣的木槿云:“你的意思是他就是門主?”

追風點了點頭:“是的,傳令使是這麼說的,主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詠王沉默了一會兒:“現在瀾兒不知所蹤,救我們的人又太過神秘,為今之計只有先離開這裡再說。”

追風看了看徐乾和木槿云:“主子,屬下看了這個山洞附近的地形,如果想要離開只有藉助飛爪,可是主子現在受了傷,還有他們兩個,我們要怎樣離開呢?”

詠王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地上的木槿雲,沒想到他就是五行門的門主,隱藏得很深啊,按道理說,木槿雲是他最大的情敵,他可以不顧他的安危轉身離去,可他是五行門的門主,他就不能不顧他了。

徐乾見詠王有些猶豫,忙說道:“我不管你是蘭雅軒的藍晟還是土煞堂的堂主,現在我們既然被拴在一起,就要以大局為重,你還是先離開吧,我們能走一個是一個,我看救我們的那個人也沒有安什麼好心,雖說他救了我們,可是卻不告訴我們殿下在哪裡,而且還把我們放在這個隱蔽的山洞裡面不聞不問,分明是不想讓我們離開,又不想讓我們那麼快死去,說不定還在打什麼壞主意。你如果能離開就趕緊走,出去以後可以再找人來救我們,另外,瑾雲皇子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宜走動,還是由我留下來照顧他吧。”

詠王仔細打量了一下徐乾,他曾聽人說過李海瀾最近新納了一個侍君,為此他還彆扭了好一陣,本以為又是一個攀附權貴之輩,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深明大義,不免對他另眼相看。

“你確定你要留下來照顧他?保證不會讓他有事?”

徐乾慢慢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來到詠王面前:“我別的本事沒有,自問醫術還可以,他目前的狀況實在不宜挪動,還是請藍堂主先離開此地,出去也好打聽一下殿下的下落。”

藍詠晟點了點頭:“也好,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他,等我出去以後會儘快地回來救你們”,詠王又轉向追風“你給我一個飛爪,我們一起出去。”

追風擔心地問道:“主子,您現在能行嗎?我看還是由屬下帶你出去吧?”

詠王知道自己現在經脈俱斷,武功盡失,可是他怎會是那種容易屈服之人,他不願承認自己是一個廢人,也不敢承認,為了證明自己不會成為別人的拖累,他還是接過了追風遞過來的飛爪,飛身竄出了洞口。可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就在他剛剛將飛爪甩上崖壁之時,他就覺得他的雙手軟弱無力,根本使不上力氣,可是他硬是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強行地拉住飛爪的繩索騰空蕩起,眼看就要平穩落在百米以外的開闊地帶時,雙手突然脫力,整個人就被甩了出去。

追風一見忙大喊了一聲:“主子,快抓住!”可他看到的就只有空蕩蕩的崖壁,連同飛爪也都不知被帶到了哪裡?

詠王只覺得身子一輕,也不知被甩到了什麼地方?突然眼前一亮,可身子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頭也不知道碰到了什麼,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識。

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詠王漸漸地蘇醒過來,他抬頭就看見一面滿是鬼畫符的崖壁,而令他驚訝地是崖壁前還有一具呈坐姿的白骨,那白骨的手指竟然深深地戳進了崖壁裡面,看來崖壁上的鬼畫符都是這個人用手指頭刻上去的,再看這個洞裡面的陳設簡單至極,只有一個石桌,上面有一盞長明燈,這個洞的洞口在上面,看來他是從上面掉下來的。

也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到底經歷了什麼?詠王慢慢爬起來走到那盞長明燈的跟前,他聞到了一股海腥味,他又湊近聞了聞,原來是燈油的味道,看來這個燈油是由深海人鮫的魚油製作的,難怪可以燃燒這麼久而不熄滅。據說這個深海人鮫甚是難尋,只有常年生活在海上的人才有可能得到。

詠王走到那崖壁跟前,他低頭看了看那具白骨,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崖壁上畫這些讓人看不懂的符號?忽然他在戳進牆裡的那根手指下面看見了一行小字:“不破不立,不塞不行,心境萬象,魔由心生,靈欲虛空,自然清明”。

詠王默默地念着這幾句話:“不破不立,不塞不行?”那不就是除舊布新,一切重新開始的意思嗎?他剛剛廢去了一身地修為,是不是也可以重新開始呢?

詠王想到這裡又去看牆上的鬼畫符,這次他不再覺得這些符號雜亂無章了,而是有些類似人體的各大穴位圖,還有呼吸導入的法門。他坐在那具白骨身後,按照牆面上指引的氣息流動脈絡,慢慢運氣,調整呼吸,漸漸地他感覺到身體各處穴位都有了反應,也恢復了一些力氣,這讓詠王心裡十分興奮,難道他是因禍得福,遇到高人指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