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陳道臨狠狠的打了個噴嚏。
當然了,達令哥並不知道因為某個小小的失誤,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也更不知道,此時此刻,遠在樓蘭城裡的那位鬱金香家的女主人,正在咬牙切齒的詛咒着自己。
他打噴嚏里的原因其實只是……風沙太大。
魯高的“睡覺治療法”,的確很管用,唯一的讓人遺憾的就是,睡得未免太多一些。
陳道臨第三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和魯高兩人已經置身在了沙漠之中。
他立刻反應了過來,魯高帶着自己已經走出了羅蘭帝國的國境了!
整個羅蘭大陸,只有一個地方才有沙漠。
從帝國的鬱金香家的領地再往西北而去,穿過乞力馬羅山脈在帝國西北的一個天然的豁口,也就是俗稱的“西北走廊”,從這條走廊峽谷橫穿過乞力馬羅山脈,便算是離開了羅蘭帝國的國境。
出了西北走廊,就會進入一片不大不小的沙漠地帶,而這片沙漠地帶從前曾經是羅蘭帝國和草原異族之間的緩衝帶。越多這片沙漠,便正式進入了那片西北草原,來到了這些游牧民族生存的草場之上。
陳道臨坐在馬背上,身體隨着馬背起伏顛簸,晃晃悠悠的看着天空。
黃沙漫天,這夏天的時候跑來沙漠里,簡直就是找虐的節奏,尤其是傍晚的時候起了一陣大風。似乎就有一場小型的沙塵暴來臨。雖然已經用布將口鼻蒙住了,但依然抵擋不住那些沙子往嘴巴里鑽,不過小半天時候,就感覺到滿嘴都是沙子。鼻腔里也難受得不行。
“我說……”陳道臨忍不住大聲對魯高抱怨了起來:“你是絕頂強者好不好,就連破開空間,遠距離瞬移都能做到,你到底想帶我去什麼地方。分分鐘就能搞定的,何必這麼長途跋涉,在這裡吃沙子?”
魯高騎着馬就在陳道臨的前面,聽見了達令哥喊話,他回過頭來,瞥了這傢伙一眼:“第一,割裂空間很耗費力氣的。第二,難道你不覺得這麼如果做任何事情都走捷徑的話,會錯過很多風景么?第三。難道你不覺得在這裡晒晒太陽。吹吹風。任憑沙子按摩你的皮膚,其實感覺也頗有一種獨特的風味么?第四……老子願意,你咬我!”
“……”
聽到魯高說的最後一句。陳道臨就無語了。
這傢伙簡直就是精神病啊!!
罷了罷了,人在屋檐下。如果沒本事拆了這屋檐,還是把高傲的頭顱低下來吧!
吹着這充滿了異世界風情的風沙,陳道臨終於受不了了。他一把扯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罩——媽的,反正戴了也一樣吃沙子!
窮極無聊,大約也是心中悲憤難以安奈,達令哥苦中作樂,乾脆放開嗓子高歌起來。
“問君能有幾多愁,女神踹你不回頭!
問君能有幾多醜,鼻歪眼斜像土狗!
問君能有幾多憂,一屁甭出二兩油!
問君能有幾多苦,活該一生自己擼!
問君能有幾多傷,推前發現套用光!”
陳道臨唱得聲嘶力竭,魯高在前面聽了,就回頭看了這傢伙一眼:“你這鬼哭狼嚎的,唱的什麼?”
陳道臨謙卑一笑:“我在歌頌您的偉大節操……”
魯高何等人,一看這傢伙那欠扁的賤笑,就知道這傢伙唱得肯定不是是什麼好話,多半是對自己惡毒的咒罵。
而魯高的應對也直接簡單粗暴!
他抓起馬鞭來,唰的一聲,一鞭子就抽了過去!陳道臨雖然想躲,可眼看馬鞭加身,卻偏偏身體瞬間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鎖住,分毫都動彈不得,任憑那一鞭子抽在了身上,啪的一聲,頓時被抽在了右手上,手背當場就高高腫起。
“收起你的尖牙利齒,再敢亂叫,下一鞭子就落在你那張臉上。”
陳道臨只好閉嘴默不作聲,但心中的腹誹咒罵卻更厲害了三倍。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終於走出了沙漠。
看着地面上漸漸出現了一些稀疏的植被,慢慢的能看到了一些綠色,越往前走,周圍的荒涼就漸漸褪去。
下午的時候,兩人騎馬已經置身在了草原之上!
陳道臨在現實世界並沒有去過草原——現實世界的天朝,原本那些北方傳統的草原地區因為環境破壞的原因大部分風沙化了。
這等綠草如海,一望無際的景色,頓時讓陳道臨心中生出無限感慨來!只覺得在這草原上遠眺望去,就連心胸都開闊了許多。
魯高卻彷彿也興奮了起來,忽然就一聲吶喊,狠狠踢了一下馬肚子,縱馬就往前飛速奔馳而去!
陳道臨也來了興趣,他的馬術已經進步了不少,至少在這種空曠沒有障礙的地方,縱馬奔馳一下也是可以勝任的,眼看魯高奔馳而去,陳道臨也一聲吆喝,催促馬匹奔跑緊追而去。
人在馬背上,當馬全速奔跑起來,就如同坐在浪尖上一般,上下起伏。陳道臨只覺得耳畔風聲呼嘯,口鼻之中都是一股濃濃的青草味道,越發的興奮了起來。
看着魯高越奔越遠,飛快的拉開了距離,陳道臨自己爽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緩緩放慢了馬速,在這草原上慢慢溜達了起來。
他也不想趁機逃跑了……以魯高的本事,就算他跑得再遠,自己如果敢趁機逃跑的話,絕對是被抓回來一頓毒打。
草原上比帝國的西北更加地廣人稀,騎馬走上一天,都未必會遇到一個牧民人家。
魯高似乎對草原上極為熟悉。帶着陳道臨一路往草原深處走。只走了一夜,早晨的時候,就遇到了幾戶牧民組成的一個小部落。
這個部落顯然規模很小,只有七八戶人家。加上大人孩子一共也不過就幾十口人。倒是養的牛羊馬匹卻不少,陳道臨粗粗看了一眼,就看見在遠處驅趕的牲畜群至少有上千……
兩人走近了部落,就有兩個年輕的牧民騎着馬靠了過來。等這兩人靠近了,陳道臨才發現,這兩個“年輕人”其實都只能算是半大的孩子,只不過這些牧民常年勞作,都很早熟,這兩個孩子雖然都是孩童的容顏,卻已經很是粗壯。尤其是一個騎着黑馬的,肩膀寬闊,想來長大之後一定是一條好漢。
兩個半大孩子靠近之後。就大聲詢問了幾句。魯高走在前面。用草原上的異族語言回答。
也不知道魯高說了什麼,那兩個半大孩子聽了之後,頓時就顯得熱情了許多。高聲吆喝着,引着兩人進了部落。
兩人來到了帳篷前下馬。已經有牧民迎了出來,他們和那兩個半大孩子交談了幾句,然後很快就有人來牽走了陳道臨和魯高的馬。
魯高也不阻攔,只是負手大步就往帳篷里鑽。
眼看魯高這樣,陳道臨自然也是放寬了心,跟着他進了帳篷。
牧民的帳篷里其實充滿了一股奇特的臭味,彷彿是牲畜的皮毛的濃烈味道。不過陳道臨自然也不在乎這些了,跟着魯高一起坐在了一塊毛氈上,就有兩個臉紅撲撲的女人端上來兩碗渾濁的液體,陳道臨看了一眼,似乎聞到了一點酒的氣味,但是看着渾濁的成色,又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