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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公子溫文爾雅的微笑:“一定一定,葉兄,這便告辭了。”

“慢走慢走。”葉笑站在街邊,看着這位重名卻字不同的夜霄輪椅慢慢離去,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卻又再度升起

但在外人眼中,這貨卻是盯着人家的媳婦遠去的屁股在狠狠地注視着。

貌似恨不得要將人家的裙子扒了一般。

那白紗罩面的女子此刻正自努力地平息着自己心中的難抑殺意,強行遏制住自己即時回身將這個紈絝登徒子斬成肉醬的強烈衝動,於脆搶上一步,一言不發的自個推着白衣公子走遠了。

拐過了一條街道,一行人才終於消失不見。

直到此刻,葉笑才算是悄悄地鬆了一口氣,這才感覺自己背上的冷汗,刷刷刷的流了下來。

這個白衣人,到底是什麼人?

竟帶給自己這般不自在的感覺

葉笑不知道。

但卻知道另一件事,在他身後最初負責推着輪椅的,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的那兩個青衣人,絕對絕對,是天元境界高手

兩個都是

眼看着對方慢慢的離去,葉笑竟然沒有動手追蹤。

因為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只要自己展開追蹤,恐怕對方的那幾個人就能立即察覺,然後,立即就會出手將自己人間蒸發的無影無蹤

而且,之前的那一句話,讓葉笑心中警鐘長鳴

是那個所謂的‘夜霄,說的。

“笑傲長天大地,笑盡天下英雄”

能夠配得上這幾個字的,而且以此作為招牌的,亘古以來一共只得一個人

笑君主

葉笑

此際再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葉笑渾身上下的汗毛,幾乎都直豎了起來

這個白衣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能知道這句話?

他又為何會對自己這個葉笑說呢?

“這個夜霄的名字,多半不是他的真名吧”葉笑心中恨恨的想着:“這麽說分明就是擺明在嘲諷我……他大爺的,偏偏老子對這個人完全沒有半點印象……”

及至回去府中,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葉笑突然發現了一件更加讓自己詫異的事情: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自己,居然已經想不起來剛才路遇的這個白衣公子的模樣

葉笑的記性,一向自詡天下第一,所謂的過目不忘更是家常便飯

但,分明剛剛才見過的一個人的模樣,居然這會就忘記了,這豈非是咄咄怪事

滑天下之大稽

葉笑不信邪的努力回憶,可是越回憶印象竟越是模糊,非但愈發地不記得那白衣公子的樣子,甚至連那兩個青衣人,還有那個白衣女子的模樣,也都漸漸模糊。

“真是邪了”葉笑前世曾經聽說過類似的這種東西,但卻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

葉笑警覺,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情,人的記憶可能會因為時光流逝而漸漸將心中印象模糊,偶爾也會有轉眼就忘記了剛剛才看過的某些事物,但若是曾經認真注意過的物事,至少在某個時間段之內,是不會轉眼就忘記的。

而且,貌似還有一個地方更加奇怪,白衣公子身邊的那兩個青衣人,葉笑只是注意到了他們的實力,對他們的樣子反而沒有多在意,比之驚鴻一瞥也差不多,而對那白衣公子,卻是曾刻意留心注意,但奇怪的是,對於這三人的相貌印象,記憶模糊次序卻是先白衣公子後而青衣人,這顯然與常理有異。

這其中必然存在着某種古怪

得出這一結論的葉笑,心思電轉,隨即有了想法,自己很大機會是中了某種特異的法門,致令對於之前一小段的記憶,漸漸缺失模糊。

這種手段法門對於寒陽大陸的修者而言,或者屬於天方夜譚,不可思議,但對於青雲天域而言,雖不常見,卻也並不多罕見。

葉笑在最初之時,沒有想到,是因為葉笑往昔並不曾涉獵,也沒有曾遭遇過類似法門,所以要到凝思片刻之後才有警覺

“這或者就是……傳說中的‘一見如夢,吧?”葉笑喃喃自語。

一見如夢,顧名思義。你見過之後,就如同夢中一般,夢醒了,也就全部都忘了。

乃是一種極為邪門的功法。

那麼,這白衣公子一行人到底是什麼來歷呢,他們為什麼會有這種手段,他們到底是寒陽大陸的本土人,還是來自於更高位面呢?

他們在這個節骨眼,出現在辰皇帝國的都城,意欲何為、目的何在呢?

但葉笑卻意識到,雖然只是一次見面,但,這次見面對自己來說,很重要

這是他的直覺。

葉笑自然不想就此缺失這段可能攸關未來局勢的記憶,只是以往沒有關於這種法門的應對性手段,一時間百般無計,心思電轉之間,於脆運轉起紫氣東來神功。

以自己本身的手段,委實沒有可以破解這神異法門的能力,自然就將希望完全寄託於號稱天地第一的紫氣東來神功了。

說實在的,葉笑也知道自己修為淺薄,縱然紫氣東來神功如何了得,也未見得就能破掉對方的那個神異手段。

接連運轉九十九個周天之後,葉笑確認,紫氣東來神功也非是無所不能,之前缺失模糊的印象,沒有回復,但倒也非是全無收效,自己的記憶停留在了白衣公子、青衣人,白衣女子身影將將模糊的那時候。

終於停止繼續模糊消失。

但想要再回憶起他們的具體樣貌,卻已經是絕無可能,但對於與他們之間的交流對話,總算還是記憶清明,這個結果對於葉笑來說,已經很足夠了

葉笑甚至還肯定,此刻雖然已經對白衣公子的模樣非常的模糊,但只要再見到他,聽到他的聲音,就一定能即時將兩個印象重合。

“太可怕了”葉笑吸了一口氣。

一直到了回到府中,躺到了床上,葉笑還在想另一個可能:若是我剛才用開玩笑的名義,對那個夜霄出手,結果會怎麼樣呢?

這個人,給葉笑的感覺真的是太奇怪了

這個人一定很危險。但卻是連一丁點討厭、敵視的感覺都讓人升不起來。

似乎只要見到他,便是如沐春風。甚至,哪怕只是想到他,也不禁會泛起這種感覺。

便以葉笑本身論,雖然對他的印象很模糊,雖然明知道此人多半是敵非友,但卻對此人仇視不起來,甚至願意跟他更多的相處片刻。

這似乎是一種天然的人格魅力。

“這個人到底是誰?什麼來歷?”

葉笑皺着眉頭,努力的思索,卻是全然沒有半點頭緒。

但卻隱隱有一種感覺。

這個傢伙……恐怕就是自己的生平大敵

這種感覺突如其來,全無道理。

但,葉笑就是相信自己的這種感覺,又或者說是這種直覺。

另一邊。

那位夜公子在見過了葉笑之後,就閉上了眼睛,坐在了輪椅上,直到拐過了牆角,才輕輕說道:“走吧。”

兩個青衣人二話不說,徑自抬起輪椅,白衣麗人當先飄身前行,隨即“呼”的一聲,四個人連同輪椅一起消失了

片刻之後,城中某處。

那一片土山,那一片竹林之外,四個人如同鬼魅一般再度出現。

然後便緩緩地進入了竹林之中。

在這個過程中,這位白衣公子始終沒有說話。

及至進入了竹林之後,兩個青衣人躬身行禮之餘,隨即消失。

白衣麗人去到輪椅後推着輪椅,緩緩前行,白衣公子這才開口:“婉兒,依你看,如何?”

白衣麗人婉兒皺了皺秀眉,道:“這個葉笑……很討厭”

她卻是想起了葉笑那般肆無忌憚地在自己身上上下梭巡的目光,那是一種**裸的色狼姿態雖然那傢伙已經在極力掩飾、剋制……

但,這個情況已經讓婉兒感到由衷的恥辱,惱怒至極。

這個白衣人,正是白公子。

只見他聽了婉兒的話,稍稍沉默了一下,道:“你將這個葉笑的生平,給我說說。”

婉兒想了一下,立即便道:“葉笑,現年十六歲零七個月,其父葉南天,鎮北大將軍。葉笑自幼體弱多病,其父為了使他能夠如常人一般的活着,受盡千辛萬苦……葉笑三歲,才能夠勉強走路,五歲才學會說話,可說是一個天資愚笨的孩子。”

“但,自從他七歲那年,葉南天不知道從何處搞到了神奇靈藥,給他服下之後,他的身體恢復正常智力也到了超出正常人的程度,除了體質稍微孱弱一些,與一般的孩子並無兩樣,而且,聰明絕頂,擁有過目不忘之能。”

白衣公子聽到這裡,輕輕說道:“過目不忘,身體恢復正常,只有體質稍微孱弱一些……應該是葉南天得到了造化神果吧……”

他用手指頭輕輕拍着自己的膝蓋,這似乎是他的習慣動作,輕聲道:“造化神果葉南天如何能得到?”

他仰首向天,喃喃道:“葉南天,就真的被放棄了么?”

沉默了一下,道:“你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