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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人命案因她家娘子所起,欽差大人這般說,豈不是抓不住兇手就要將責任推到她家娘子身上?花草一臉憤怒的抬頭看向那說話的欽差。

只一眼,花草就由憤怒變成了震驚。

“啊……”她驚呼出聲,發覺失態又慌忙捂住嘴,“娘子,他,他不是……”

他不就是那蔣二爺嗎?

四年了,一個人容貌氣質多少會有些變化,但她不會認錯,那分明就是蔣二爺!

只是如今的蔣二爺二品官袍在身,更成熟英武,劍眉鷹目中也多了從前沒有的官威殺伐之氣,讓人看着就膽寒心驚,無端的生出顫慄畏懼之感。

欽差就是蔣二爺,蔣二爺就是欽差!

怪不得這欽差一開口就說那樣的話,看着蔣項墨那張冷漠輕蔑要殺人的煞臉,花草一瞬手腳冰涼。

不好了,蔣二爺本就厭惡娘子,四年前差點將娘子掐死,凈身逐戶將娘子趕了出來,如今又遇到柏明耀糾纏娘子鬧出了人命案,娘子該可如何是好?

他一定是知道了娘子,故意要定娘子的罪,花草不由的急出一身冷汗。

蘇晗也正抬目看蔣項墨,她和花草的反應卻截然不同,讓人啼笑皆非。

“嘶……”看到蔣項墨的眉眼輪廓,蘇晗暗吸了一口氣,視線將人從頭到腳掃過,她那雙本來憤怒噴火的明媚大眼,瞬間冒出了亮晶晶的賊光。

親,這欽差好年輕,好英武,好陽剛,好健碩吶!

整個姑蘇城的男人,那小身板只怕都被這位給蓋了,若是養生堂男子館開業讓這位去門口站上一站,做做招牌,不用吆喝,生意都一準紅到爆。

她這邊滿腦子都是用欽差促銷准能掙白花花的銀子,花草那邊正震驚萬分,蔣二爺三個字正要出口,猛地想到柏知府就在一旁,娘子對子熙的生父一直是另一種說法,柏知府等人並不知情,花草不由噤聲去看蘇晗,這一看徹底被她家娘子的反應鬧懵了。

娘子這是什麼反應?那眼神亮的如星星閃爍,憤怒沒有,激動,倒是多一點,怎麼看怎麼像---花痴?

娘子說盯着一個人眼神很熱烈專註的時候,就叫花痴。她家娘子最愛美人,不論男女,長相好的,她家娘子對着人家都犯過花痴。

可,那也不能對着這蔣二爺吧,花草心中一窒,娘子不會是心裡還想着蔣二爺,乍然一見,歡喜過頭了吧?

哎呀,花草心道不好,蔣二爺的表情一目了然,分明對娘子還是不喜,娘子可不能這個時候一頭熱犯糊塗,憑白的給這蔣二爺羞辱。

她扶住蘇晗的胳膊,壓低聲提醒道:“娘子,雨雁的死,怎麼能算到你的頭上,分明是咱們離開後雨雁才沒的……”

對對對,差點忘了正事,經花草一提醒,蘇晗的腦迴路恍然拐上正道,她瞪了眼睛看向蔣項墨,發覺對方一剎那間,那張英武俊朗的臉已經變的青黑帶煞,盯着她的那眼神怎麼看怎麼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兇狠厭惡,就好似她是那十惡不赦的大罪人,恨不得用眼神就能將她碎屍萬段一了百了。

蘇晗一臉的莫名其妙,這欽差有病吧?

憑什麼說雨雁的死是因她所起?這是赤果果的盲目武斷,顛倒黑白,趨炎附勢!

發覺花草這孩子手涼如冰,還有些微微的發抖,蘇晗以為花草害怕的厲害,心中那不畏強權的豪氣油然而生,她反手握住花草的手,昂首揚聲道:“花草別怕,任他是誰,官職再大,也不能紅口白牙的說什麼就是什麼,府衙是講究王法和公正的地方,不是誰信口開河就成的……”

她勉強也算受害者,豈能讓這嘴上剛剛長了毛就充大尾巴狼的東西給唬住,皇上派這種人當欽差,大周朝離完蛋也不遠了。

蘇晗這話指桑罵槐,夾槍帶棒,很是囂張不敬,可她這番話卻讓花草悄悄呼出一口氣,娘子終於正常了,那她就放心了。

花草也不是那怕事的人,她這會兒什麼都不怕,就怕娘子犯了傻性當著柏知府的面被蔣二爺羞辱,也怕萬一三少爺知道了娘子與蔣二爺的關係心中存了芥蒂,那娘子就真的什麼退路也沒有了。

花草和蘇晗的神色恢復了正常,座上的蔣項墨反倒不正常了,大大的不正常。

他僵硬的坐在那裡,猶如老僧涅槃。

他一度以為自己做噩夢,活見鬼了。

那個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出現在他面前?

面前的女人不是柏氏兄弟不顧倫理綱常爭搶的商戶婦人嗎,怎麼變成了她,那個毒婦?

不可能,怎麼可能,絕無可能!

蔣項墨雙目死死的瞪着蘇晗,無意識的用力握緊拳頭,只聽異常突兀的一聲咔嚓,沉實的黑檀圈椅扶手生生被他捏斷成兩截。

一直虛眯着眼睛老神在在看戲的柏知府都被驚的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

嘶,還是個暴力男吶!蘇晗敏捷的拉着花草往後退了一步,防備的看着蔣項墨,還有些遺憾的撇嘴搖了搖頭,可惜了,這麼一個型男,不光良心大大壞了,還好暴力,太悲哀,太可怕了。

蘇晗忍不住為他家裡的夫人、小妾鞠一躬表示同情。

要說蘇晗為何如此可樂大條,只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欽差就是她的前夫,她兒子的親爹蔣二爺。

當初被扔出蔣府前,她只聽到蔣項墨暴怒無情的聲音,並沒看見他人,後來在南城門遇上蔣項墨出征,蔣二爺披盔戴甲遮住了大半張臉,蘇晗也只是匆匆一瞥,還自作多情的生怕人家認出她來半遮半掩的壓低了頭,至始至終她壓根就不清楚這人長成什麼模樣,高矮胖瘦?

蘇晗那副搖頭晃腦、花枝招展的輕浮模樣徹底的激怒了蔣項墨,這個女人在府里挾恩圖報、作威作福、草菅人命、毒害祖母……一樁樁一件件全是惡事,實在罄竹難書,可這所有的加起來都不及此刻他所承受的侮辱和憤怒來的讓他覺得噁心和難以承受。

他忍着心頭翻湧的氣血,面無表情的將手中的兩截斷木用力的擲在蘇晗的腳下,威嚴而怒喝道:“放肆,還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