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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馬車毫不留情的走了,苦肉計失敗,柏明湛瞪着蔣項墨恨恨的捶地,“蔣二,我要跟你割袍斷義,絕交!”

蔣項墨卻是懶得再看柏明湛耍寶,兩人雖然多年沒見,小時候的心性還在,再加上這幾個月的相處,別看柏明湛放.盪形骸不着調,蔣項墨深知這貨比他那個老狐狸爹柏知府還滑不溜秋的不好對付。

他幾個縱身到了蘇晗的馬車前面,直直的擋了去路,秦護院只得緊急勒馬停車。

生怕被蘇晗責備,前面這主他也應付不了,秦護院喏喏的喊了一聲,"蔣大人……"

蔣項墨站在馬車前沉默了片刻,車簾始終遮垂着,擺明了裡面的人對他迴避的態度,蔣項墨心中已經說不清是怒是窘還是無奈了,對這個女人,他好聲好氣沒用,發脾氣也沒用,軟硬不吃,跟個刺蝟似的讓他無從下手。

這兩個主到底算怎麼回事?小孩子鬧脾氣也沒有這麼執拗的,秦護院面對臉沉如水,虎目如劍的蔣項墨,後背已經起了潮意,他喏喏的又喊了一聲,"娘子……"

子熙無語的看着僵持在一起互不相讓的爹娘,挑了帘子對他爹沒好氣道:"真是把小爺急的鬍子都白了,你有什麼話就快點對我娘說啊,你大姑娘嗎,有什麼不好意思開口的?"

子熙這話還沒說完,花草和秦護院一個抽搐,生怕被滅了口。不約而同的滾下車遠遠的迴避,把這塊地讓給這一個比一個不正常的一家三口。

子熙想了想,也知趣的下了車,又各望了爹娘一眼,沉怒着小臉威脅道:"不許吵架,不許說髒話,不許發脾氣,不許羞惱成怒,否則,我長大了有樣學樣!"

這個熊孩子。越來越沒大沒小。蘇晗挑了帘子就要抓住子熙胖揍,子熙已經靈巧的去追花草和秦護院了。

她正要放了帘子,冷不妨蔣項墨大步走了過來,黑影如山。簡直讓人透不過氣來。看向她的眼神跟有深仇大恨似的。蘇晗頭皮發緊,忙落了帘子道:"有什麼話你就站在那裡說吧。"

蔣項墨一怔,沒想到蘇晗這回沒有怒髮衝冠。只是語氣很冷淡,拒人千里之外。

他回身看了看柏三所在的位置,不由抿唇繃緊了下頷,又過了好一會兒,蘇晗等的又怕又怒,以為他又要蛇精病發作的時候,忽然聽他道:"你照顧好子熙,還,還有你自己……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和子熙好,你等我重陽節的時候接你們回去,我們將以前的事都忘了,祖母那裡你也不用擔心……"

蔣項墨一張威嚴沉肅的黑臉憋的紫漲通紅,那些表白的話堵在口中,說出來卻比讓他單騎破萬軍還難,若不是受了柏三的刺激,這番話他也絕不會說,與其空口承諾,不如用行動來證明。

蘇晗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讓子熙認祖歸宗,對他這番話倒也不怎麼震驚,子熙去京里,她雖然抱定主意不回蔣府,卻是同樣要一起回京的,她已經盤算好了,老爺子回來後,她就將姑蘇的產業整理了,若是外祖父願意跟她一同回京最好,若是不願意,她就先回去幾年,等子熙大一些,能自理了,不需要她的從旁照顧,就回來照顧外祖父。

只是蔣二話中涉及到她的意思讓蘇晗很反感,卻沒有深想,只當他是為了子熙勉強接受她。

蘇晗無意在這個時候爭執這些,只想讓這人順順噹噹的快點滾蛋,別再橫生枝節了,便轉了話題道:"我外祖父年紀大了,性子又喜怒不定,麻煩你多費心和擔待了。"

蔣項墨那番話說完,雙目緊盯着帘子,很是忐忑,生怕這女人哪根筋搭錯又跳了起來跟他擰巴,或是說些將人心窩子戳的鮮血淋淋的話,沒想蘇晗竟是默認了他的話,又誠懇的拜託他,語氣更是與那天判若兩人,知書達禮的樣子,蔣項墨一陣激動,簡直語無倫次,"不費心,不擔待……"

待發覺他這話很有問題,恨不得直接給自己一巴掌,又急急忙忙的改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是我份內的事,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外祖父他老人家……"

"麻煩蔣二爺將秦護院和花草喊過來好吧?"再聽下去,蘇晗真怕自己忍不住要爆粗口,大爺的,是我外祖父,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厚顏無恥。

蔣項墨雖然有些失望蘇晗不願意看到他,態度很疏離,但好歹接受了他,這讓他心情很好的快馬加鞭往京城趕,恨不得立刻卸了差事好將她母子接回去。

而此次沒有一同將她母子帶走,一方面是擔心子熙的傷沒養好,一路舟車勞頓飲食和敷藥上畢竟不比家中周全方便;另一方面,當年的事少不得要和祖母對峙,他想將這一切都解決了,讓祖母對蘇晗放下芥蒂,再將人接回去。

蘇晗卸磨殺驢的將柏明湛扔在了山上,回去後也沒再和他聯繫,反而開始歸攏手下的幾間鋪子的賬目。

住的這處宅子是要留着的,鋪子她打算處理一半,到京城後置個好點的院子,雖不能與蔣侯府比,但也不能太給子熙丟臉。

坐吃山空也不行,還得做門營生,京城寸土寸金,鋪子更是天價,少不得要多備些銀子,對蔣項墨給她的那一大筆銀子蘇晗不打算動用,將來留給子熙。

蘇晗整天都在忙碌盤算,期間柏明湛得了消息來了一回,幾番欲言又止,見蘇晗去意已決,他閉了閉眼滿身落寞的走了。

整理好了一切,就到了九月初九,老爺子走的時候說好了中秋節回不來,一定趕在重陽節回來,卻不見人影,蔣項墨也沒回來,不光如此,兩人連個口信也沒有。

蘇晗隱隱的有些不安。

待進入十月,北風呼呼的吹,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眼看着潑水成冰,路上越來越不好走的時候,老爺子還杳無音信,蔣項墨更是言而無信,蘇晗再也按耐不住,直覺的老爺子定是出了什麼事,便一咬牙收拾了東西,要親自去找老爺子。

花草斟酌了道:"娘子,婢子還是去跟殳竹姐姐打探一下吧?柏三少爺手下養了一幫能人,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柏三少爺肯定能聽到一些風聲。”

蘇晗是打定主意要跟柏明湛疏遠起來的,所以她心中焦躁的如潑了滾油,也忍着沒去問柏明湛,還有一點,她總抱着一絲希望,柏明湛定是也關心外祖父的,柏明湛一直沒派人給她送消息,一定是沒發生什麼事,說不定是外祖父一路遊山玩水的耽擱了行程。

但蘇晗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老爺子雖然如老頑童常常心血來潮一會兒一個主意,平安信是肯定不會忘記給她報的。

"甘果也沒給你捎封信來嗎?"蘇晗蹙眉問花草,她決定再等兩天,實在不行就厚顏跟柏明湛打探了,立刻上京去。

提到這事,花草一臉的憤怒。

之前蔣二爺在,甘果仰慕蔣二爺,巴巴的給蔣二爺當幾天差,耳濡目染的學習一下也就罷了,沒想到這是個心比天高的,竟是不吱一聲的決定跟了蔣二爺回京,走的前一晚才跟她辭行,花草那個氣,她一直把甘果當親人,覺得甘果唯利是圖無情無義,沒給甘果一點好臉色,兩人鬧的不歡而散。

也不知是真出了事,還是仍在賭氣,甘果那邊也沒給花草捎來隻言片語。

花草咬牙氣道:"人家得了上天梯,成了人上人,恨不得跟我們這些知道他落魄相的人都斷絕了關係才好,哪裡還敢跟我們聯繫,那不是掉了他的身價嗎……"

聽着花草酸溜溜的話,蘇晗一心擔憂也忍不住輕笑了出來,這丫頭口是心非,口口聲聲說厭煩甘果,卻是盼着甘果的信脖子都伸長了三寸。

到了第二日卻是有一位不速之客找上門來。

"蘇姐姐,蘇姐姐,我來啦,我可想死你了……"望着激動的都變了腔調的柏明秀,花草一個惡寒,想也沒想的沖在蘇晗面前,替她家娘子被柏明秀狠狠的熊抱了一下。

花草扭曲着臉從柏明秀的懷裡逃了出來,又緊緊的抓住她的雙手,免得這個取向變?態的柏明秀再向娘子撲去。

"柏小姐,你可悠着點,也就是婢子皮糙肉厚的,要是換作我家娘子,還不被你給肋斷了腰,撞散了架!"

柏明秀被禁足了幾個月不見陽光,肌膚白的欺霜賽雪,凝脂如玉,眉眼看上去也嬌艷嫵媚了幾分,模樣很是楚楚動人,被花草捉着她漲紅了臉,氣的直跳腳,"你放開我,我保證老老實實的不對蘇姐姐動手動腳……"又含情脈脈的看向蘇晗,"蘇姐姐可以對我動手動腳哦……"

她這語氣,軟軟糯糯,嬌酥惑人,心軟一點的還真架不住她這勾人的嬌媚模樣,點頭從了。

花草對柏明秀這作態差點嘔出來,她實在無法理解一個知府千金放着那麼多青年才俊不喜歡,偏生喜歡女人,喜歡別的女人也成啊,偏偏是她家娘子。

蘇晗望着柏明秀卻是心中一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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