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飛船的區域分布大多相似，駕駛區、生活區、訓練區，其中以主控室為核心的駕駛區防衛最高。
約瑟夫上面的大首領二首領換過幾輪，他卻從四十歲開始當三首領，一直當了一百年，能平平安安活到現在，在海盜中間，絕對是高壽，這些都離不開他的謹慎。
“你們是說，沒找到人，只有一輛空車?”
主控室內，約瑟夫推開懷裡的妖艷美人，額頭上的機械眼咕嚕嚕轉動，他本來就膚色極深，此時臉上更是黑如沉墨。
“是的，元帥，屬下懷疑是不開眼的人把我們當成商船釣魚......”
“廢話!沒人只有車當然是釣魚!但是人呢?他們躲在哪裡?將軍的掃描系統可是古家最新產品，聯盟軍方用的都是這個!他都沒掃描到，除非是對方系統能高過將軍!”約瑟夫緩步踱行，負手走了一圈，陰沉沉的道:“把嗅蟲隊的人撒出去，多帶點人在附近找，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我倒要看看，在小行星帶，還有哪家的人飛船更高級!”
“是，元帥!”那人行了個不標準的聯盟軍禮，退下離開。
元帥是約瑟夫的稱號，這人據說年輕時想當兵，卻因為跟官二代比武時出手太重打傷了對方，被取消了名額，他一怒之下把官二代暗殺了，混不下去乾脆當了海盜。
“元帥~~”妖艷美人聲音嬌嗲，尾音彷彿羽毛般繞動人的心弦，倚在約瑟夫懷裡:“我們不是急着趕路......”
“閉嘴!”約瑟夫甩開美人，凶神惡煞:“你要是想早點見老二，我現在就扔你下船，有本事自己爬着去見他，估計老二還看不上你這個賤貨!滾!”
美人花容失色，連滾帶爬的離開。
約瑟夫氣喘呼呼，重重的坐在椅子上。
他知道自己現在地位尷尬。下面有人心裡蠢蠢欲動。
百年三哥的名聲實在太響。加上這幾年歲數漸漲，年輕時受到的隱傷現在開始作祟，就算再好的修復劑也沒用，身手下降的雖然不明顯，但確實在一年比一年弱，連基因藥劑的吸收都遠不如年輕時。
唉......
約瑟夫長長嘆了口氣。做海盜，特別是坐到了首領位置上的海盜，都難以得到善終。
等他什麼時候現了老態，早晚會死在某個野心勃勃的人手裡。
與其這樣。不如轟轟烈烈死在戰場上。
雖然約瑟夫有了赴死的信念，卻沒有即刻去死的決心，因為人總是惜命的。
嗅蟲隊不愧是專業的偵察人員，不比軍隊里的偵察兵差多少。沒過多久，有人拿着一堆零件過來，是桑桑臨時加工組裝的那些儀器。
“咦，這手法......”
機械組的組長帶着厚厚眼鏡。鏡片上閃過一串串數據，三兩下將儀器拆解成小零件，重新組裝。不到一刻，他面前多了幾把槍，槍身上多有零件缺損。
“對方是殺手，起碼是曾經做過殺手，而且是個女殺手。可隱形無聲狙擊槍、袖珍能量槍......沒有指紋殘留，零件也非常新，是一次性組裝成功。有幾個地方改動得非常巧妙，對方最少有十年以上的殺手經驗，而且非常有錢。”
約瑟夫點點頭，有錢這點很好理解，用來當誘餌的就是星光飛車，再加上這幾把槍非常專業，而且以造價高昂着稱。
“組裝零件有三種風格，對方起碼三人以上，儀器耗損很低。在太空中暴露的時間約兩到三小時。”
約瑟夫托着光滑的下巴。尾指翹起，牙齒啃噬着小指甲。
“三人以上。是個團伙，時間很短，代表他們是臨時起意......”
“元帥分析得沒錯。”留着小鬍鬚的老參謀一臉認同的點頭:“估計是一夥初來乍到，準備下海的新手。很可能就是從帝國那邊來的，聽說最近他們的皇太子出了點麻煩，流出了不少軍火，他們的科技比聯盟要高一點。”
約瑟夫不置可否，心中卻覺得這個說法可信度很高。
“他們人呢?”
“也許是覺得我們的船隊太厲害，他們吃不下，藏在碎石星帶的某個角落......”
而飛船的某個角落，曾經用來關士兵禁閉的小黑屋裡，天帝正趴被子上拍被大笑。
“聰明!太聰明!一個個聰明過頭吧!小桑桑，我們是從帝國偷渡過來的新手海盜。”
這是一間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因為遺棄沒用過，屋中清清冷冷，沒有人氣。正確的說，是除了空氣，什麼都沒有。
桑桑一夥住進來後，辰巳到飛船的倉庫抱來了七八床被子，又拿了不少食物。
小金現場直播主控室內的故事，天帝看得津津有味。
桑桑拿出畫具，吃糖果找感覺，繼續畫工筆重彩的治癒花牌，還差一張就畫完了，而畫好的十一張已經被天帝搶走。
小金任由全息影像繼續直播，在桑桑肩膀上坐下，等桑桑畫完一片葉子，調色的時候，用手拉拉桑桑耳朵。
“十年的殺手經驗。”
桑桑轉頭看向說話的小金。
小金鬆開手，把手藏在背後，往邊上挪了挪:“你......不解釋嗎?”
桑桑反問:“需要解釋嗎?你相信他的話?”
小金眼光閃了閃，又往邊上挪了挪:“雖然我更想信任你，但數據證明，他的話，可信率百分之九十。”
桑桑抬手，將小金往肩膀內側移了移。
她的肩本就不寬，再挪，就要掉下去了。
“我總不可能兩歲就開始當殺手。”
小金不藏手了，雙手環胸，抬起下巴:“所以我怎麼算都是錯誤。”
桑桑用沾了硃砂色的筆在小金額頭點了點:“那就不要算了，小心死循環。組裝儀器還是你提的意見，你就當我是天才吧。”
“你在敷衍我。”小金說完，扭過頭，飛到天帝腦袋上坐下，轉身背過身子對着桑桑。雖然語氣沒什麼變化。但是行為動作無不表示着他很不滿意桑桑的答案。
這是鬧脾氣?
小金竟然會鬧脾氣?!
桑桑睜大了眼。看着小金的背影愣了半晌，心中又酸又軟又好笑:“小金，每個人都有秘密。我說過，等一切結束後，我會告訴你真相。”
“什麼秘密?你們又背着我說悄悄話了?!”天帝拽下小金，一臉我很生氣的樣子。渾身散發酸醋味:“背着我在星網上約會也就算了，現在我們都同居了，你們還背着我搞小情調!實在太過分!”
桑桑忍不住額頭青筋亂跳:“天帝，你能不能別亂用詞彙!小金。我覺得有必要給他增加一門語言學的課程。”
“有，他不學。”小金掙扎着，從天帝魔掌里鑽出來，落到大白狼的頭上。
“啾啾......”毛球很生氣。
大白狼的腦袋，那是它的寶座。
小金不理會毛球，他覺得這個位置雖然不高，但風景不錯。
毛球跳起來。撲棱着小翅膀，朝小金壓過去。
“砰!”
小金身上彈出白色光罩，飛走的那個是毛球。
“啾唧!”毛球怒了，雖然摔在被子上不疼，但被小傢伙撞飛，很丟臉的，它要出絕招——噴火!可惜兩爪朝天，翅膀被壓着使不上力，怎麼也翻不了身。
“啾啾啾啾啾!”毛球抽搐着爪子。朝桑桑一歪一歪，黑豆眼水汪汪，叫得跟唱歌一樣求救。
天帝不管桑桑跟小金背着他說悄悄話的事了，注意力放到毛球身上，用手指戳了幾下，得到毛球幾聲憤怒的“啾唧”聲後，嘿嘿笑的捏着它爪子，把它拎起來。
“儲備糧好大膽，敢欺負我家小金。吃了你哦。”
好鳥不跟人斗。
毛球一個抽搐。腦袋一歪，裝死。
天帝把毛球當橡皮團一樣捏來捏去。見它始終沒反應，無趣的扔開手。
毛球一脫離魔爪，瞬間復活，蹦躂到桑桑身後，抖了抖毛，鑽進桑桑的衣服裡面。
小金默默的坐在大白狼頭上，防護光罩已經收起來。他低着頭，從桑桑的角度看過去，就好像耷拉着腦袋似的，有種很委屈的感覺。
桑桑放下筆，坐了下來，輕聲說:“小金，你以前說過，要親自找出我的秘密。”
小金沒有抬頭:“我算不出來，怎麼算都是錯誤。”
天帝蹭過來，把腦袋往桑桑腿上放，沒心沒肺的說:“你就是死腦筋，算不出來就算了，這世上事情那麼多，哪能件件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有那時間，不如算算幽靈是怎麼回事。”
角落裡的辰巳抬起頭。
小金目光一閃:“幽靈是四級文明的產物。”
辰巳驚訝出聲:“您知道?”
桑桑斜着眼睛掃了眼角落，天帝精神力沒恢復，所以沒打開結界。
小金回答:“現在不完全清楚，再過四個月，就能全部解析出來。”
天帝揮了揮手:“別緊張別緊張，我們跟你主子是合作關係，不會透露他的秘密。說不定以後你們要升級，還得找我們幫忙。”
“謝謝。”辰巳說完兩個字後，不吭再聲，沒人看到他正手捂着心口。
明明那裡早已沒了心臟這個部件，卻仍然覺得快要爆炸了似的。
跟着小主人，早晚會嚇出心臟病來。
小金看了眼天帝，再看看桑桑，突然站起身，飛到角落對着牆壁蹲下。
小小的身影縮成團，周圍充斥着陰鬱的氣息，看得人心都軟了。
桑桑盯着小金的背影看了半晌，伸手戳了戳天帝，低頭用眼神詢問。
這是怎麼呢?
天帝抓了抓頭，不太確定:“是加載了感情程序吧，他上次就說想要試試。”
加載了感情的小金?
桑桑眼前浮現星網上那個風華絕代的網絡之神，笑着搖搖頭:“小金是同伴，我一直覺得他有感情存在。不是智能，而是一個真正的生命。”
角落裡的小金悄悄回頭，額頭上的硃砂嬌艷如血，眼中光芒閃爍。
桑桑朝他伸出手:“不管小金的外表是什麼樣子，在我心裡，小金就是有生命有感情的同伴。”
未完待續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