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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之前,斯文德一定不會這麼直白地把這個問題問出來。

畢竟在斯文德心裡,寧韶明只是一個合作關係不錯的盟友,頂多就是常笙畫比較感興趣的實驗品。

但是這會兒寧韶明的地位直線上升,一下子就被常笙畫劃拉到自己人的圈子裡,斯文德就不得不把他的想法考慮進去了。

要知道斯文德和常笙畫商量着的事情是——怎麼在寧家倒霉的時候添把火、在不倒霉的情況下讓他們變得倒霉!

倒也不是常笙畫和斯文德故意針對寧家,只是金先生背後的那批勢力總是在搞風搞雨,最近更是在帝都謀划著各種見不得光的事情,上一次殲龍大隊新兵選拔的時候,金先生那邊出手,寧家有意無意地摻和了一腳,也不知道跟那批勢力有什麼關係……

在這樣的情況下,斯文德和常笙畫當然是想在寧家這趟渾水裡摸摸魚,看看情況的。

其實他們不想對上寧家這樣龐大的勢力,可惜現實半點不由人,不過他們也不會害怕就是了。

常笙畫和斯文德包括任筱鷗他們沒有什麼特別大的野心,純粹就是希望可以趁這個機會,把You-Know-Who當年的辛秘給解決了,順帶把那個勢力暴露出來,煽動着其他人收拾他們。

常笙畫是很厲害很聰明,她和匡家以及You-Know-Who老隊員等人也可以組成一張可怕的人脈網,撬動帝都風雲局勢的一個小角。

可是他們的力量仍然太渺小,常笙畫可以帶着他們把水攪得更渾,只是要想在寧景侯、萬木華等這樣的人面前耍心機,或者是想和帝都的勢力一較高下,那純粹就是在犯蠢送死。

就算寧韶明張口說他想要寧家,常笙畫也會一口答應,但頂多也就是把寧韶明運作回寧家內部。

具體要怎麼樣讓寧韶明一步一步爬到能掀翻寧景侯的程度,也還是需要時間來積累的。

常笙畫很有自知之明,從來不會自負自己的能力高超,這也是她這麼大膽周旋於各個勢力之中、卻從沒栽過跟頭的原因。

在玩弄心計方面,一百個寧韶明都比不上她。

不過寧韶明也沒打算跟常笙畫比這個,斯文德一問,他就直接道:“我對寧家沒興趣,也沒打算管他們,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寧景侯但凡對他或者是他媽宋敏夏有點心,寧韶明都不會這麼涼薄,可是這些年裡寧景侯對他做的事毀掉了他對寧家的所有親情,宋敏夏疑似被借腹生子的事情更是斬斷了他對寧家的最後一份歸屬感。

事到如今,就算是寧景侯把寧家送給他,寧韶明也不會要的。

這樣的燙手山芋,誰愛要就拿走!

斯文德詢問性地看向了常笙畫。

常笙畫搖頭,道:“我相信寧中隊不會事到臨頭又心軟的。”

斯文德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補充道:“寧家輝煌了那麼多年,就算這一次失敗了,那也只是暫時退讓,寧家家主現在才五十多歲,年紀還不算大,等下一個十年的時候,他還會捲土重來。”

他這麼說,一是想表明他和常笙畫並不會對寧家做太過分的事情,寧家也不可能在他們手裡能栽倒,二是暗示寧家的本事只會比人們想象中大,寧韶明以後想做點什麼,報復也好佔便宜也好,最好也要有所顧忌。

斯文德對寧韶明飛揚跋扈霸道蠻橫的名聲還是有所了解的,雖然及不上常笙畫兇殘,不過衝動起來也是要命的。

寧韶明也知道自己的名聲多不好聽,聞言,也沒說什麼。

常笙畫倒是安撫地捏了捏他的掌心。

寧韶明眨眨眼睛,偷偷摸摸地反手握了回去,把臉撇到了另一邊,只露出一個紅紅的耳朵。

常笙畫輕笑一聲。

寧韶明的耳朵更紅了。

他們對面的斯文德:“……”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仍然表示拒絕狗糧並對他們扔了一隻哈士奇!

唉,好友談戀愛之後畫風突變,這日子真心沒法兒過了!

不管斯文德怎麼哀怨,他們的討論還是要繼續的,斯文德把他了解到的帝都局勢說了一遍,常笙畫也把覃山祺覃四少給她發的郵件單獨拎出來分析了。

不得不說,他們這個時候來帝都是很危險的,距離最後班底交接塵埃落定的時間不到一個月了,帝都里簡直可以用“暗潮洶湧”和“打生打死”兩個狀態來互相切換,連一個緩衝的時機都沒有。

自從寧家家主出招把萬覃江三家撂回去之後,目前帝都表面上看起來還算是平靜,可惜誰也不會知道下一波攻擊將會是哪方勢力先發起來。

“不僅僅是政治這塊兒的問題吧,”寧韶明提出一個疑問,“軍部那邊難道沒有變化嗎?他們也是跟着變動的吧。”

不僅是因為殲龍大隊屬於軍隊的範疇,更因為常家是軍部的領頭人之一,常家這幾年的勢力明顯在衰落,常宮錦又是個不擇手段的性格,寧韶明擔心這次權利變動之後常家吃了什麼癟,就把氣撒在了常笙畫身上。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常宮錦不動手,常笙畫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兄弟姐妹也得來找茬……

光是這麼想,寧韶明就覺得頭都要大了。

斯文德也皺起了眉頭,“軍部倒是平靜一點,畢竟當兵的再怎麼耍陰謀,也更喜歡直白點的手段,但是中層可能鬧得比較厲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常,你的大哥和五哥這次是想進一步吧。”

他說的是常奇劍和常重戟,一個是常家名正言順的老大,一個是後來居上心思深沉的老五,從明面上來看,他們是最有可能繼承常家的人,那麼他們各自牟着勁想高升也是正常的。

寧韶明問常笙畫:“你準備給他們下點絆子嗎?”

常笙畫淡淡地道:“讓他們自己狗咬狗,我去摻和幹什麼?”

寧韶明嘖了一聲,“就怕你不去摻和,他們要掉過狗頭來咬你。”

常笙畫卻是冷笑,“那邊你就不用管了,他們要是敢來……呵呵。”

寧韶明和斯文德同時打了個冷戰。

好、好可怕……

常笙畫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小刀給自己削指甲,不甚在意地道:“而且這兩天我也要回去放把火,等他們後院失火了,也就沒空折騰我了。”

斯文德道:“那你悠着點,別把人逼急了。”

現在還不是他們公開撕逼的時候。

常笙畫“嗯”了一聲,“我有分寸。”

寧韶明卻是有些不解,“不是說金先生那邊和常家那邊有聯繫,常家還插手了上次我們選拔那件事,讓那些僱傭兵調過來對付你……你真的忍得下這口氣?”

這可不像是女魔頭的風格啊!

常笙畫卻是皮笑肉不笑,“放心吧,就算只是給他們後院放把火,我也能收得夠利息的。”

寧韶明不知道她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只好道:“你什麼時候回去?我跟你一起。”

常笙畫挑起眉頭,“跟我一起?告訴常宮錦一聲,說我不愛當兵,結果找了個兵王當男朋友?”

寧韶明嘴角一抽。

還真的是,女魔頭以前那麼討厭當兵的,結果現在就找了個軍人當男朋友……也不知道常宮錦的內心是個什麼想法。

常笙畫想了想,“過兩天再說吧。”

她似乎還有別的打算,寧韶明只好點了頭。

討論得差不多之後,常笙畫就打發寧韶明回房間了,說是她和斯文德還有別的事情要談。

寧韶明都被這光明正大的“我有秘密不能被你知道”噎得無語了,乾脆就回主卧室去洗澡了。

等寧韶明離開之後,斯文德才看向常笙畫,低聲道:“You-Know-Who的人突然在帝都活躍起來了,你說會不會衝著金先生那批勢力來的?”

常笙畫臉色一沉,“金先生也在帝都?”

斯文德的表情也不怎麼好看,“我懷疑過,但是沒找到人……但是你現在人在帝都里,又在追查當年那件事,我怕You-Know-Who的人會找上你。”

……

等常笙畫回到房間的時候,寧韶明已經趴在被窩裡睡了。

常笙畫看了一眼,就輕手輕腳去洗手間洗漱了。

等常笙畫從浴室里出來,寧韶明才迷迷瞪瞪地從被窩裡探出頭來,打了個呵欠,“你們聊完了?”

“嗯。”

常笙畫走過去,躺進了被寧韶明暖好的被窩裡。

寧韶明揉了揉眼睛,“斯文德睡了?被子沒曬過,他蓋得慣嗎?”

他們新屋裡只有一套被子,所以客房裡的那套蠶絲被是在得知斯文德要來的時候才去商場買的,還沒空曬一遍。

常笙畫不在意,“沒那麼嬌氣,明天起來之後再曬就好了。”

寧韶明又打了個呵欠,帶着剛睡醒的倦意。

常笙畫只開了她那邊的檯燈,拿起筆打開筆記本寫字的同時,她對寧韶明道:“你先睡吧,我記點東西。”

“哦……”寧韶明重新趴回被窩裡,因為已經和常笙畫說開了,他今晚對於和她睡在一起的事情倒是淡定了,“你也早點睡,晚安。”

常笙畫笑了一下,“晚安。”

寧韶明閉上了眼睛,幾秒鐘後,突然又睜開眼來。

常笙畫察覺到了他的動靜,側過頭,“怎麼了?”

寧韶明乾咳一聲,故作矜持地道:“晚安吻……”

常笙畫挑起眉頭,“我們什麼時候商量過這個?”

寧韶明有點鬱悶,“有了早安吻,不應該就有晚安吻嗎?”

常笙畫笑了,低下頭,和他交換了一個溫柔的吻。

寧韶明這才心滿意足地重新趴回去,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常笙畫低頭凝視了他片刻,不由得搖了搖頭。

真是的……老是這麼愛撒嬌,也就是她的心臟夠強大能縱容小獅子罷了,換另一個女人的話,如今都該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