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殲龍大隊選拔新兵作為新成員的消息,像是鵝毛枕頭炸開之後似的洋洋洒洒飛向四面八方。

對於這個比炸彈還震撼的消息,各方人馬的態度都有點不太一樣。

在軍部上層和其他特種部隊看來,殲龍大隊這一舉動跟胡鬧沒什麼區別,難道他們真的覺得自己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厲害到能把新兵調教成一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團隊嗎?

尤其是在殲龍大隊的老牌對手——明紅戰隊來看,覺得寧韶明無疑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遲早會把他們隊伍戰鬥力優異這個唯一的優點都給弄沒了的。

而對於基層的老兵來說,因為選拔的事情牽扯不到他們身上,所以他們頂多就是津津有味地討論這項舉措的大膽,並且遺憾一下他們當年沒有這個機會。

畢竟能從新兵時期就一直接受特種部隊的訓練,就算最後沒有選拔成功,也會讓他們的入伍生涯變得十分精彩,甚至走得更長更遠。

在這樣的心情下,很多訓練新兵的老兵都忍不住揪着他們耳提面訓,讓他們好好把握機會。

哪怕是去特種部隊走一圈,學到的東西都是受用終生的。

至於被計劃在選拔範圍之內的新兵,他們大部分人都處在躍躍欲試的激動心情之中。

現階段的新兵在體能素質上的差別不算太大,只要搏一把,說不定就能有機會進入傳說中的隊伍里、

大多有野心的士兵都不太想錯失這樣的機會,這就跟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似的,而且這餡餅還是沒有毒的。

對於殲龍大隊的決定在軍隊里造成的影響力,常笙畫十分滿意。

選拔還沒開始,輿論已經將殲龍大隊的名號宣傳得人盡皆知了,慢慢取代了原先廣為流傳的78大隊。

常笙畫還讓人適當地放出一些殲龍的成績,例如他們有全軍連續拿過三年格鬥第一的兵王,曾經參加過國際知名賽事的狙擊第一人,完美的任務完成率……

比起能不能選拔到合適的新成員,常笙畫更傾向於用這些輿論來洗刷殲龍大隊的名聲。

那些經年積攢下來的刻板印象總是需要花更大的力氣來扭轉,常笙畫已經為這一天鋪墊了很久,慶幸的是她身邊沒有一群豬隊友在使勁拖後腿,殲龍成員的配合無疑是成功的主要因素之一。

代寧韶明去集團軍開會的計芎回來之後,並沒有像是以前一樣被人擠兌得心情不好,就足以證明很多東西了。

在輿論發酵膨脹的期間,在何丘良上將的力挺之下,寧韶明和常笙畫終於說服了軍隊上層,給他們開放更多的名額來在新兵里選拔新成員。

——這等於是變相地要求擴軍。

“這是一個讓人覺得得寸進尺的請求。”有另一位將領對常笙畫和寧韶明直白地說。

常笙畫和寧韶明並沒有急着否認這一點。

比起正常的吸納新人的流程,選新兵在軍隊上層並不算是很大的事情,他們頂多覺得殲龍大隊在走險招而已。

但是擴軍卻是一個很敏感的舉動,畢竟殲龍大隊還在“受罰”,並沒有完全避免被取締番號的可能性。

其實軍部上層也不是介意殲龍大隊多出幾十號人,他們只是在考慮寧韶明是不是已經忘記了殲龍被分配到後勤部隊的原因。

如果這位寧大少還是這麼任性妄為,恐怕他們就要考慮要不要冒着得罪寧家下一任當家人的風險,也要把他踢出局,免得他把軍隊搞得烏煙瘴氣了。

常笙畫很明白上頭的想法,所以在說服軍部的幾次會議上,常笙畫難得作為進攻的主力,而不是像是以前那樣把寧韶明推到前方,她自己則是躲在幕後遙控指揮。

不得不說,常笙畫罕見的外露的強勢讓寧韶明覺得驚奇,因為他印象中的女魔頭雖然很強悍,做事說一不二,但是她從來都只喜歡低調低調再低調,而不是站在台前發言,掌控局勢。

對此,常笙畫的解釋很簡單,她似笑非笑地道:“我說了,他們太不給我面子了,雖然我不介意扮豬吃老虎,但是爪牙總是不露出來,他們真的以為我被拔了牙嗎?”

寧韶明覺得更加驚訝,“你這算是意氣用事嗎?”

“別把我的想法跟你的衝動魯莽混為一談。”常笙畫不咸不淡地道。

寧韶明抽了抽嘴角,“你少貶低我一次就不行么?”

常笙畫聳肩,“我說的是實話。”

畢竟她是一個發怒之前都會三思的人,說白了,想讓她一時頭腦發熱衝動行事,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儘管有時候她也想過自己放棄掉所有顧慮和衡量,不顧一切去做某一件事。

寧大少卻不一樣,他就算再怎麼成熟穩重,也會有熱血沸騰到毫不猶豫去赴湯蹈火的時候,如果要把人放在一條直線上,常笙畫和寧韶明無疑是兩個極端里截然不同的個體。

與此同時,寧韶明也敏銳地發現一些不好言說的細節。

“你提出的名額比我們原計劃的要多三分之一,不然我們不可能跟軍部吵那麼久……”他如是說,“只是因為你想立威而已嗎?”

常笙畫用銼刀磨着自己的指甲,看起來很鎮定,“你自己來分析一下?”

寧韶明沉吟了片刻,才道:“郭里虎已經被送走了,匡盛星收拾好了匡氏分公司的爛攤子,孟氏軍工陷入的資金危機,目前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和You-Know-Who的老成員聯繫得差不多了……你想打草驚蛇,讓那批勢力注意你?為什麼?我以為你說過,現在不是和他們對上的時候。”

不然的話,生產非法的武器的孟氏軍工已經被他們一鍋端了。

常笙畫卻道:“注意我和跟他們對上,這是兩回事,不是嗎?”

寧韶明先是困惑,然後就遲疑着道:“你還是沒有放棄找關一徑他父親的遺物?”

如果說以前的常笙畫是被那批勢力牽着往前走,被迫捲入You-Know-Who當年殘留的漩渦里,那麼現在的常笙畫無疑是在宣布——來吧,我準備和你們死磕,你們能拿我怎麼樣?

當然,這只是寧韶明腦補的翻譯,不過大概意思都是差不多的,至少在寧韶明看來,這是一個有些冒險的舉動,因為誰也不能保證那批勢力被挑釁之後,會做出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

真難得,“冒險”這個詞也跟常笙畫牽扯上了關係,寧韶明難免覺得有點搞笑。

常笙畫注意到了他面上的表情,嘴角勾了勾,但是不帶笑意,看起來有點譏誚,不過不是針對寧韶明的。

她說:“主動權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寧中隊,尤其是在敵人看輕你的時候,才是你最適合趁機做點什麼的時候。”

寧韶明似有所悟,“哪怕這個舉動可能會導致出師未捷?”

常笙畫的眼裡這下就真的帶上笑意了,“沒有人是真正算無遺策的,你永遠不知道你的決定會不會帶來最意想不到的壞結果,你只能列出你貧瘠的腦袋裡所能想象出來的所有可能性,然後逐一為它們設置前路和後路,如果這都把控不了局勢……只能說老天都不站在你這邊了。”

寧韶明被教官大人奚落了,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那你對我的評價還挺好,貧瘠的腦袋都能想到所有不歸功於運氣的可能性。”

常笙畫佯裝沉思,“這不是評價高不高的問題,是對我的教育成果的信心。”

寧韶明忍住對她扔白手套下戰書的衝動,“敢情我能有今天還得歸功於你?”

常笙畫眨眨眼睛,“起碼我是不可或缺的推動因素,不是嗎?”

寧韶明忍不住“嘁”了一聲。

他第一次知道女魔頭居然也能自戀!

但是憤憤不平了幾秒鐘之後,寧韶明就意識到自己又被轉移話題了,怒而咆哮道:“混蛋,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想要怎麼做呢!關一徑他爸的遺物真的存在嗎?”

他們討論過好幾次了,但是始終沒有明確的答案。

誰知這一次常笙畫卻點頭說:“有。”

寧韶明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是金先生拿來忽悠你的?”

“金先生可沒忽悠過我什麼。”常笙畫答非所問地道。

寧韶明不爽地看着她。

“耐心點,寧中隊,”常笙畫慢吞吞地道,“他是沒說什麼,但是不代表他的好夥伴沒有泄露什麼,不是嗎?”

寧韶明想了想,然後提了一個人名:“……甘老闆?”

自從目睹女魔頭把甘老闆幹掉之後,寧韶明不光和她來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冷戰,即使在冷戰結束之後,他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想提及這個名字了。

儘管寧韶明懷疑常笙畫可能是誤殺了甘老闆,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的確有過這樣的打算,說他當鴕鳥逃避也無所謂了,反正寧韶明不太想面對那一個冷酷無情到冰點的女魔頭。

常笙畫當然知道寧韶明的想法,見他一臉不自然,常笙畫也沒有就着那件事來調侃他,而是切入正題道:“我記得我應該提過,關一徑他爸的死和甘老闆有關係。”

寧韶明頷首,“嗯,我知道。”

常笙畫很突然地來了一句:“馬上就是國慶了。”

寧韶明一愣,“什麼?”

常笙畫笑着道:“算上年假,我們最多可以有五天假,對嗎?”

寧韶明再次茫然,“到底什麼跟什麼啊?我們不是在說關一徑他爸的事情嗎?”

常笙畫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我們回一趟家吧,寧中隊。”

“哈?”寧韶明瞬間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