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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雲見日,秋意颯爽,安平城的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一面發展。

府衙中,被唐溪藏在玉珍樓好幾天,剛剛才得知一切被放出來的鄧孝通,一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二皇子,先是一愣,而後狂喜,不顧一切的就跪了下來,激動的熱淚盈眶:“罪臣參見二皇子,二皇子千歲……”

方濯塵打斷他的話,含笑:“鄧大人,你的事情本王已經知道了,你本無辜,不過是魯同甫為了巴結大皇子,陰謀陷害你所致。如今他已經招供,我皇兄也知道他是被魯同甫蒙蔽了,氣直接將魯同甫打入大牢中。”

“多謝二皇子!罪臣之命,全賴二皇子保全,罪臣……罪臣實在是……”

鄧孝通激動不已,連話都說不清楚。

看着跪在面前的人感激涕零、誠惶誠恐的樣子,方濯塵心中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卻依舊淡淡道:“鄧大人本就忠良,何談罪臣之名?之前的事都是魯同甫膽大妄為,擅作主張,如今他自知罪孽深重,已經於獄中畏罪自盡。鄧大人如今官復原職,一切照舊。”

“……”鄧孝通直接呆了。

魯同甫居然死了,還是畏罪自盡?

不等反應過來,方濯塵起身走到了他面前,扶起他笑道:“鄧大人,如今安平城疫情消除,災難過後正是重建之時,偏偏我皇兄又因為魯同甫之事氣病了,將一切事務都交給了本王。初來乍到,本王有太多的事情不了解,不知道鄧大願不願意……”

鄧孝通哪裡還不知道方濯塵的意思?

分明是這位才來安平城的二皇子救了自己,將魯同甫知罪,就連之前視他為替死鬼的大皇子也退居幕後,不得已交出手中之權……如今這位二皇子,居然願意讓他來協助處理安平城後續重建事宜,這分明就是有意提拔啊!

即便為人再是魯莽衝動,但鄧孝通畢竟也活了幾十歲,擺在面前的機會,哪裡會有推出去的?

激動的難以自抑,鄧孝通再次跪倒在地,顫聲哭道:“二皇子有何吩咐,下官肝腦塗地,無所不從!”

“鄧大人可不要再激動了,快請起來。”方濯塵拂了拂手,笑的溫和而高貴:“走吧,我們先去府衙倉庫看看,檢查一下如今還有多少存糧,從明天開始,就要準備放糧救災了……”

第二日,府衙門口已經聚攏了無數聞訊而來的災民。

方濯塵一身月白華服,玉冠錦帶,盡顯皇室貴氣風範,斯文俊秀,含笑平和,竟然將平時一貫顯露的病容都壓下了三分,整個人顯得精神奕奕。

鄧孝通身着官袍,精神抖擻的面對前方黑壓壓一片衣衫襤褸的安平城百姓。在他的身旁,幾十名衙差看守着一個個才從倉庫中取出的麻袋,裡面裝的都是庫存的米糧。他身前更是擺着的幾個大木桶,裊裊的冒着白煙,散發出一陣陣米粥的香氣,引得眾災民一個個翹首以盼,使勁的吸氣,眼神放光。

這一次,是安平城官方出面,自洪災爆發後的首次賑濟災民,經過疫病折磨,好容易渡過難關的安平城眾人,如今慌亂的情緒已經慢慢控制了下來。

片刻之後就是發粥、放糧,每個前來排隊的災民,一人一碗清粥,一小袋糧食。接過手,無數人笑逐顏開,雖然,每人領到的大米不過兩斤,但起碼暫時不用餓肚子了。

一邊發糧,鄧孝通一邊對眾人說,如今的舉措,都是他身旁那位剛剛駕臨安平城的貴人,東秦的二皇子決定的舉措。二皇子這次前來閩貴,無意中看到了安平城的天災,決心一定要和大家共渡難關。不但會發米發糧,還會幫助大家重建安平城,還大家一個安樂的家園。

隨即就是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無數百姓災民流下的感動的淚水,方濯塵依舊一副平和溫文的樣子,告訴眾人要眾志成城,不怕困難,只要齊心協力,一定能重建家園。

當鄧孝通宣布即日起,就要開始對西城區重建時,立即就有無數人願意無償加入。

本就是為自己修房重建,眾人之前被方凌玄一系列鐵血手段鎮壓的家破人亡,幾近慘死,而現在的二皇子方濯塵卻和他截然不同。不但一到就開倉放糧,而且還答應幫他們修繕被洪水衝垮的家園,這群單純質樸的百姓立即感覺到了兩位皇子間截然不同的行事風格。

遙遠處,城東玉珍樓中,聽了手下人帶回的報告,楚輕侯看了一眼坐在身側的唐溪一眼:“如何,聽見方濯塵將你辛苦籌集到的銀子說成是他的錢,無償拿出供安平城重建,這一切的功勞,得人心的舉措,都落到他頭上去了,有什麼想法?”

捧着一杯清香四溢的極品雲霧,唐溪若無其事的吹了吹茶沫,喝了一口,才淺笑道:“這有什麼,當初我將銀子給他的時候,就說了全部由他支配,不能提到我的名字。如今他這麼做,才能以快速的手段引得民心,為接下來的事情打好基礎。”

“如今的事就是重建安平城,無論他怎麼做,只要能夠達到目的就行。再說……”

唐溪眼波流轉,似笑非笑的看着楚輕侯:“他是你選的合作人,他好,就是你好。他能夠快速上位,你的目標就更容易實現。而且,二皇子的動靜鬧的越大,方凌玄就更加不會甘心自己的失敗,他的所有怒火都會被二皇子吸引走。而我們想要對付方凌玄,那就更容易了。”

“曾經你說,方濯塵是隱藏在黃雀之後的那隻手,而現在他既然已經出手,就走到了明面。對於方凌玄來說,現在的我們,卻反而成了隱藏在暗處的那隻手,只看什麼時候願意,我們再來攪合攪合了。”

“溪兒用四百多萬兩銀子,讓方濯塵不知不覺就幫你引走了方凌玄的注意力,你就不覺得心疼?”楚輕侯目光落在她酌飲茶水的唇瓣上,一片水光,更顯粉潤,誘惑的他眼神又開始變得幽暗起來。

“有什麼好心疼?”

唐溪淡淡一笑,環視周圍精緻而奢華的陳設,意味深長道:“有人不是昨天才說過,雲鶴環佩在手,想要什麼都行,就算我將整間玉珍樓都搬空了也無妨。既然如此,那我還在乎四百萬兩嗎?”

“是,是。”

楚輕侯聽的心滿意足,笑着將唐溪拉入懷中,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好容易溪兒才願意跟我一起,無論我有什麼,都是你的,你願意怎樣就怎樣。”

伸手勾住她後背一縷長發,一圈圈纏繞在指尖,凝望面前巧笑倩兮的少女,他心頭越發變得輕鬆愜意。

“不過……”輕撫着那柔順烏亮的秀髮,楚輕侯想起了什麼:“你昨天說回去之後,要我將影焰結構和成員資料都給你看看,你想做什麼?”

毫不避諱的攬着楚輕侯的肩頭,唐溪笑的神秘兮兮:“你不是說影焰的人已經查到方凌玄有一處經營已久的重要暗庄嗎?你的影焰之人如此厲害,連這種事都查得到,我怎麼能不好奇?你只說,給不給?”

意料之中,楚輕侯捏捏她小鼻子,寵溺的道:“給,溪兒要什麼,我都給。不過……”他聲音低沉了下來,透着一股誘惑的磁性,悅耳至極:“我將影焰都給了你,溪兒是不是應該也給我……一些獎勵呢?”

即便二人之間已經有過無數次的親昵,看着他與湊越近的俊美容顏,唐溪還是忍不住心跳了起來。她卻偏偏不願意被動,反而眼神迷離,越發誘惑起來:“楚輕侯,我煉製的丹藥都給你用了,你還想怎樣?”

“區區一枚療傷丹,哪能抵的了影焰的價值?”一邊說,他的手已經緩緩附上了她的面頰,細滑柔嫩,一抹淺淺的紅暈猶如輕抹胭脂,暈開一片嬌柔。

“那你還想怎樣……”話未說完,唇瓣已經被堵上。

一點一點,細細的品嘗,他溫柔的動作很快喚起她的熱情,將她僅有的一點點羞怯壓下,無影無形。她主動攀上了他的頸脖,認認真真的回應他,不為他將影焰給她,只為了他對她全心全意的那份信任。

唐溪知道影焰對於楚輕侯來說的重要作用,但她只不過說了一句,他便不加詢問的答應,足見他心。

既然已經決定了和他在一起,徹底將十五年前的事做個了結,她就不會再彷徨,不會再改變心意。不管是故去父母的仇恨,還是今日東秦的黑暗和紛爭,她都願意陪着他一起,將這些統統破滅新生。

“好了……”手撐在他胸膛上,唐溪滿臉緋紅的推開他:“不和你開玩笑了,還有正事。”

眼瞳越發深邃黑暗,猶如能吞噬一切的深淵,楚輕侯低沉沙啞的湊在她耳畔,輕喃着:“溪兒有什麼正事?”

“現在的方凌玄猶如落水狗,雖然暫時還動不得,但是去做點準備工作,為過幾天收拾他加快動作,也不是不可以啊……”唐溪施施然從他懷中站起來,臉上的紅暈已經慢慢消失。

方凌玄和宮談,追殺她一整夜之仇,還有後來差點將她和楚輕侯都燒死在莊子密道中,這個仇,她一定會全部償還給他的。

先給予他希望,等他毫無防備之時,再給他致命的一擊,從雲端再次墜入深淵,徹底粉碎他的一切退路,這才是她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