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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就是個醫道天賦嗎,還能有什麼秘密?”嵐熙公主眉頭一蹙,忍不住往後一退,想要躲開那雙手。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公主既然對唐溪恨之入骨,就應該徹底了解她才行。不是小王不幫公主殺她,而是……必須要明白了她那個秘密,才是最好的動手時候。相信小王,我不會讓公主等很久的。”

根本對趙吟澈無奈,她也只不過仗着婚事一事勉強要挾他。

即將遠嫁南魏一事已成定局,這是整個東秦和南魏都已經知道了的事,若是這個時候趙吟澈反而開口不要她了,這才是她最大的擔心。被退婚了的女子,即便是公主身份,也是一輩子洗刷不掉的恥辱。

嵐熙公主心頭越發冰冷,卻又更加激起她對唐溪的仇恨。若非唐溪,她怎麼可能會弄到這一步?

“最多還有半年,大皇子,我不管你能不能查清唐溪的秘密,在這半年之內,你都必須要殺了她,否則……”眸眼一寒,嵐熙公主一臉凌然的盯着他,鬢邊的孔雀流蘇叮噹作響,“我寧願悔婚,寧願死,也不會嫁給你的。”

眼中似有一抹暗色流動,趙吟澈微微一笑,牽起她的手輕輕一吻:“公主放心,不會有這一天的。”

好容易送走趙吟澈,嵐熙公主越想越不對勁,終於喚來對唐溪最熟悉的李氏和唐萱。

蒙的嵐熙公主召見作陪,李氏笑的猶如綻開的石榴,嘴都合不攏:“公主殿下可有什麼吩咐?”

沒了趙吟澈的潛在的壓力,嵐熙公主一如既往的端莊高雅,修長的手指夾着一顆奶黃色的葡萄,慢慢的放進嘴裡,吃完後才淡淡的道:“李氏,唐溪是你的庶女,你看着她長大這麼多年,她是不是有什麼秘密,你以前沒有發現的?”

秘密?李氏有些不明白嵐熙公主在說什麼。

一旁的唐萱怔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麼:“公主可是說唐溪身負天賦之事?這個雖然已經不算是她的秘密,整個東秦人盡皆知,可是在此之前,她卻整整瞞了十多年。別說是我們,只怕連爹都不知道。”

越想越覺得有問題,唐萱滿心嫉妒的道:“她隱藏的這麼深,以前一直裝柔順裝可憐,連我和娘都被她瞞過去了,如今才知道,最不會咬人的狗,咬起來才最讓人疼!”

靜靜的聽着,面上瞧去沒有半點變化,粉面玉膚,透着玉一般的潤澤,眉間的桃花妝鮮紅欲滴,唇角還帶着一抹輕嘲,似聽閑話趣事一般。

只有嵐熙公主自己知道,每當她聽到有關唐溪的事情,心頭猶如針扎一般狠。

她想着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身邊跟隨的女子卻不是她,一個毫不起眼突然冒出來的下賤東西,竟然佔了她期待多年的位置,搶走了一直屬於她的人。

口中的葡萄酸甜似乎變得苦澀起來,她臉色微沉,淡淡道:“李氏,唐大小姐,本宮做事一向恩怨分明,你們和唐溪雖然曾經是一家人,但我討厭的只有她一個,和你們無關。我如今要收拾唐溪,就算是當著你們的面,我也不會掩飾。”

“是是。”這話正和李氏心意,她連忙道:“那個臭丫頭,居然敢得罪了公主,實在是不知好歹。不知公主有什麼吩咐,需要我們去做的?”

見李氏如此知趣,嵐熙公主不覺笑了起來:“唐大姑娘都看出唐溪這個人很會隱藏了,本宮猜想,她除了醫道方面,或許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

“是,公主,民婦一定會幫公主查清楚那臭丫頭的秘密的。”李氏急忙表忠心。

“你……”

輕嘲一聲,嵐熙公主掃了她一眼,慢慢的脫下手指上的鏤空盤花指套,遞給身後的侍女,才開口:“李氏,連本宮都查不出來的事情,你以為你能夠查得出來?”

“這……”李氏一臉訕訕。

“你和唐大姑娘只需要幫本宮做一件事就行,這段時間,不管什麼方法什麼手段,你們盡量幫我拖住唐溪,多弄些事出來,弄得她無暇分身,心煩意亂,鬧得越大越好。本宮就不相信,如此情況下,她還能不露出破綻。”

她已經給趙吟澈製造機會了,若是這樣他還不能成功,那她也該明白點什麼了。

……

進宮的意外之喜,讓唐溪心情輕鬆起來,出宮回府後,唇畔依舊帶着淡淡的笑容。

楚輕侯故意拖着時間,沒有選擇和她一起回來,她自然知道原因,聽德慶帝的意思,應該明後天也就到了。到時候她就讓楚輕侯做好布置,讓班輸用一個毫不起眼的方式出現,一如他真的是失蹤,然後看到聖旨才現身的。

楚輕侯的能力她放心,這點絕對不成問題。

才剛剛回府,就見到遠山守在門口,一見到她就道:“郡主可回來了,季小姐來了好久了,一直在大廳里等你。”

唐溪微怔,隨即反應過來:“良辰來了?”

遠山點頭:“是,郡主剛離開沒多久,季小姐就來了。本來小人說了,讓季小姐先回府,等郡主回來了再告訴她,可是季小姐執意等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要事。”

就算沒什麼要事,唐溪也知道季良辰沒見到她之前不會走。

二人好久不見了,如今她剛剛從閩貴回來,季良辰怎麼也會立即來看看她。二人交情不錯,一見如故,也用不着生疏到還要提前下帖子,等回帖,然後才正式過府見面這麼繁複。

才走到正廳外就看到季良辰了。

似乎是刻意打扮過的,一身柔和的橘色底綉銀白色菊花褙子,頭上簪着兩對珍珠百合珠花,戴着一對同樣款式的碎米珍珠百合耳墜,瑩潤的白色珠光,絲毫沒有顯得老氣,反而增添了大方華貴。略施薄粉,粉白嬌嫩的唇瓣,打扮的落落大方。

唐溪不在,自然是林氏出面招待女客,二人也不知道說了多久,很顯然林氏也很喜歡季良辰,只看她臉上的輕鬆柔和的笑容就能夠證明。

唐溪還沒有開口,林氏的眼神已經掃了過來,一眼瞧見她出現,眸中飛起一抹驚喜:“溪兒,你回來了?快來,季小姐等你好久了。”

“娘,”怪不好意思的,唐溪快步走了進去:“良辰,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本來還想着明天就去看你的。早知道讓你等這麼久,我昨天回來就應該給你說一聲。”

“沒事,我知道你是奉旨進宮去了,反正我也沒事,跟伯母說一會話等你回來。”季良辰聲音柔柔的,清脆中雅緻大方,面帶微笑:“倒是我,不請自來,你可不要笑話我。”

“看你說的。”唐溪佯嗔笑道。

林氏又說了兩句,讓唐溪招呼好季良辰,便將位置讓給兩個小輩,回攏翠閣去了。

正想拉着季良辰去閨房細說,後者卻笑了起來:“我倒是不着急,只不過咱們要是聊開了,只怕說到晚上也說不完,有人會白等一天了。”

“誰?”還有誰等她嗎?剛問出口,唐溪便反應過來,除了季鴻卓,還有誰能讓季良辰這般毫無顧忌的說笑戲謔。

“我哥和上官公子在風雅閣等你,讓我來請你去的,誰知道你進宮去了,估計這會,他們算着時間應該也差不多到了吧?”

季良辰佯嗔着道:“你居然不給我說,悄悄的已經快將我哥治好了,若不是我聽我哥說話不像以前那麼結巴,我還猜不到是你呢。”

見季良辰已經知道,只怕原因季鴻卓也告訴他這個唯一的妹妹了,唐溪也不瞞她,既然知道季鴻卓和上官遙遠在等着,二人便立即朝風雅閣趕去。

馬車上,唐溪問她:“良辰,除了你,還有沒有人知道你哥的病是我治的?”

季良辰搖頭,淡淡一笑:“你放心,我哥跟我說了,當年的事情定然有問題,否則我哥怎麼可能弄成這樣。爺爺或許也是知道點什麼,才寧願讓哥哥這樣整整五年。哥哥的病症正在好轉,就連爺爺也不知道,更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了。”

如今朝局黑暗混亂,只要季家處在那個位置上,難免不會有人將主意到到季家頭上。無論是她爺爺,還是遠在外地的父親,又或者是她和哥哥,一旦不小心點,就有可能被捲入。她只是個女子,如今要做到的,就是儘可能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放心,不會有事的,有什麼問題,良辰你來找我。”唐溪握住了她的手。

這個溫柔善大方的女子,她視為唯一的朋友,她絕對不願看到季良辰因為那些黑暗的事情被捲入而陷入危險中。季鴻卓已經決定了,不知道會不會因為他的介入而影響到季家,不管如何,她也會保護好這個難得和她一見如故的唯一朋友。

秋天的風雅閣,幾乎看不出什麼太大的變化,除了更多艷麗燦爛的花朵,映襯在綠意之間,依舊清幽,環境別緻。空氣中飄揚着一股醉心的桂花香氣,淡而香甜。

依舊是原來那個院落,只不過門口的茶花卻變成了奼紫嫣紅的清菊。

瓣如龍爪的雪青九連環,潔白如雪的白繡球,細長如針的白玉銀針,幽香撲鼻的碧玉銀鳳,還有花瓣上帶着紅色細紋半點的美人抓破臉……各種繁多的名貴品種,紅、黃、白、粉、墨、紫、綠,各色交錯輝映,顯得生機盎然。

小院中的石桌旁坐着兩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不時傳來低沉細密的談話聲。即便唐溪聽得不清楚,卻也知道季鴻卓的病情只怕是好多了。

縱使只有輕微的腳步聲,二人也亦察覺,轉頭一看,季鴻卓和上官遙遠同時起身,露出俊朗而明快的笑容。

“蕙怡郡主。”

“季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