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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慧快步朝屋子方向走去,沒多久就到了屋門外,她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面有沙沙的掃地聲,推門進去,就看到李子涵正在打掃院子。

“慧哥兒,你過來啦,周大叔把傢具都留下了,說你要用就用,不用也能賣些錢。”李子涵停下手上的動作,笑着和宋天慧說道。

“謝謝你,李大哥,我用的上的。”宋天慧明白周文俊跟她非親非故,怎麼會憑白把傢具都送她了,就算周文俊急着回老家,家裡的東西也能送給街坊鄰居的,所以,周文俊這樣做肯定跟李家脫不了干係。

李子涵撓了撓頭,憨笑着說:“你用得上就好。”

宋天慧朝屋裡看了一眼,堂屋裡留了一張四腳圓桌,雖然樣式簡單,卻比宋家的好很多,至少漆都是全的,就好像新的一樣,和桌子配套的還有四把木椅子,都塗遮暗紅色的漆,一看就是周文俊當初一起買下的。另外屋裡還有柜子、五斗櫥等傢具,宋天慧心裡合計了一下,這些東西要是去買,又得不少錢。

宋天慧不好意思讓李子涵幫忙打掃,急忙說:“李大哥別忙着打掃,我們暫時還不能搬進來,你就別廢功夫了。”

“沒事,我閑着也是閑的,再說這屋子就得拾掇着,不然破舊的快的很,你以後住着也不舒坦。”李子涵說著又掃了起來,幾下子就把院子里的落葉掃到了一堆。

宋天慧見攔不住他,只好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李子涵卻擺擺手說:“行了。別說這些見外的話了。”

“李大哥,我就是過來看看,還有事要去趟衙門,改天再去看李大伯、李大娘。對了,我家在市場擺了麻辣粉攤子,你有空過來嘗嘗。不過千萬別說漏嘴屋子的事情。”宋天慧不敢多耽擱,跟李子涵說了幾句就要告辭。

李子涵眼睛瞪的老大,“原來那麻辣粉是你家開的啊?”

宋天慧笑着點頭,李子涵卻露出擔憂之色,“昨晚就聽說市集新出的麻辣粉好吃了,不過你得有個心理準備,聽說有人眼紅要跟你們搶生意。”

“我知道了。如果別人要做麻辣粉我也阻止不了,大家公平競爭好了,誰家味道好大夥肯定就喜歡吃誰家的。”

李子涵一把拍到宋天慧的肩膀上,“說的好!公平競爭,用實力說話。”

宋天慧下意識的咧了咧嘴。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李子涵的力氣可真大,他就不能注意點兒,一般人誰受得了他這大力神掌。

李子涵這才發現自己下手重了,收回手撓着頭說:“對不住慧哥兒,我是習慣了。”

宋天慧急忙說沒事,然後跟李子涵告辭,重新返回衙門,交了一百文稅金。最後拿到了薄薄一張契紙,寫着她擁有市集那處的擺攤經營權,但必須按時向衙門交稅,否則衙門不但會收回攤位,還會對他們進行罰款,就相當於現代對偷稅漏稅的懲罰。

宋天慧小心的收好了契紙。快步回去找了崔氏他們,沒想到麻辣粉都賣完了,崔氏三人正眼巴巴的等着她呢。

“慧哥兒,都辦好啦?”崔氏焦急的問道。

“辦好了。”宋天慧從懷裡拿了契紙給崔氏看,崔氏不識字,宋彩雲和小四也認不了幾個字,都看不出什麼,只看下面那個大紅印章才放心下來。

“慧哥兒你收好吧,我拿着還不知道哪天就沒了。”崔氏說道。

宋天慧笑着把契紙收到了懷裡,他們現在天天不在家,搞不好屋裡都被人摸了好幾次了,只是他們依然如往日一樣“一貧如洗”,對方也摸不到什麼東西。

娘幾個收拾了一下就往回走,路上小四獻寶一樣的說:“三哥,今天我數了,賣了三十三碗!”

崔氏一見到宋天慧就把後面收的錢給了她,所以宋天慧早就算好了,但沒想到小四這鬼靈精就是厲害,才五歲年紀就能數的這麼准,連續兩天都數對了。

宋天慧笑着去刮他的鼻子,說:“你又對了,你說你想要什麼獎勵呢?”她現在手裡錢雖然不多了,但她還是想給小四買點東西吃,想想前一世身邊的小孩子們吃的多好,穿的多好,再看看小四,她心裡實在是難受的很。

小四轉着眼珠子說:“你送我支毛筆吧!”

崔氏笑着點頭,“我們家小四愛讀書的很哪,等家裡條件好點就給你買。”

這意思是現在不能買了?小四畢竟是小孩子,沒忍住,小臉還是垮了下來,露出了失望之色。

這個時代筆墨紙硯並不便宜,所以讀書人才顯得精貴,二房就是宋天慧也沒有筆,之前寫分家契約的時候,她是找大郎接的紙筆,大郎後來直接把一根舊一些的毛筆送給她了,雖然禿了一點毛,但也不影響使用,外帶一塊用舊了的硯台。

倒不是大郎摳門,實在是大郎自己也就兩套,如果他把新一些的給宋天慧,宋天慧也不敢要啊。至於宋天慧每天記賬的小冊子,則是用最差的草紙自己訂的,寫起來有些暈開,她只能非常小心,沾少少的墨汁,為此她非常想念前一世的圓珠筆。

因為還在宋家,她很多東西都不敢隨便買,太過招搖了,再說了,自從買了屋子,她就快成窮光蛋了。

宋天慧算了算手裡的錢,買支毛筆剛剛夠,可是這樣她就一點閑錢都沒了,而且小四拿了新毛筆不被人知道還好,知道了又的鬧出新的麻煩來。可是她又不忍小四失望,想了想說:“小四,我那支毛筆也讓你用,好不好?我不記帳的時候你都能用,你可以沾了水在桌子上練字。”

小四一聽又笑了起來,“好,我也這樣想的,還不浪費紙和墨,謝謝三哥了!”

宋天慧見他是真的開心,心裡有些感慨,小四還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孩子。

“等你去學堂的時候,我給你買支新毛筆,還有紙、墨、硯台,送你一套好不好?”宋天慧笑着說道。

小四眼睛裡放出亮光,就好像夜晚璀璨的星星,“太好了!”不過他很快又苦了臉問:“那、那不是要花很多錢嗎?”他還朝崔氏看了看。

崔氏自然知道筆墨紙硯不便宜,但想到小四那麼喜歡,就有些不忍,想着哪怕咬牙省省也得給娃省出來哪。

“買,到時候咱家就能攢下來錢了。”崔氏點頭堅定的說。

宋天慧也跟着說:“放心吧,咱家生意會越來越好的,以後不止小四,就是我姐,還有爹娘都要學着認認字,識了字不容易吃虧。”

宋彩雲跟着點頭,她想到剛剛那張契紙自己就看不懂,要是上面寫的有假,她不就被騙了?

第二天一大早,宋天慧依舊沒去學堂,跟着崔氏他們去了鎮上,按之前一樣把車子停穩,準備新一天的生意。

四人剛剛站穩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叫賣聲:“香噴噴的麻辣粉哪,一碗管飽,只要兩文錢,兩文錢哪!”

崔氏幾人皺起了眉頭,他們家賣三文錢,對方賣兩文錢,這不是擺明了搶生意嗎?

不遠處擺了一張長桌,兩側放着兩條長板凳,旁邊生了兩個灶台,各擺了一個鍋,不過人家掛了面旗子,上面寫着“麻辣粉”三個字。

這明顯就是模仿宋天慧家的麻辣粉,但人家鳥槍換大炮,有爐灶有桌子、凳子,看起來比宋天慧這邊方便的多,至少吃飯的人能坐着歇歇腳,也不用一直拿手端着碗,那大碗的熱湯一直端着也怪累的,搞不好還燙了手。

“這可咋辦哪?人家那邊看着比咱講究,賣的還比咱便宜,這可咋辦哪?”崔氏擔憂起來,眉頭都擰在了一起,他們昨個兒才交了一百文,要是生意不好賺不到錢了,這不是賠本了嗎?

宋彩雲也擔心起來,低聲問:“慧哥兒,那咱要不要也賣低點?”

宋天慧搖頭,“如果賣兩文錢,那就一分錢都賺不到了,還可能賠錢,這種賠本的買賣咱做了也沒意思。再說了,現在降價不是把咱降的跟他們一個檔次了?”

小四眼珠子轉了轉,說:“我悄悄過去看看他們賣的跟咱家一樣不。”

沒等宋天慧答話,小四就邁着小短腿超過跑了,不過小四聰明着呢,肯定不會直接過去看惹人家罵的。

宋天慧早料到會有這樣的局面,但沒想到對方準備充足,倒是個有頭腦的人,現在排場上勝過他們,然後又在又打價格戰,如果宋天慧沒有猜錯的話,對方賣的肯定跟他們一樣,也是大骨頭濃湯,成本恐怕不會比他們低。而且對方做的肯定是賠本買賣,但人家能撐的住,比如堅持了幾天,把他們趕走了,或者贏得了大部分顧客後,在想辦法提價或者降低成本,到時候這鎮上賣麻辣粉賺錢的不就是他們了?

不過像這種搶生意的有了第一家就會有第二家,對方打價格戰勝的了他們,能勝的了其他人嗎?

宋天慧嗤笑了一聲,她家可是有“祖傳秘方”的,別人家比的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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