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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太太,你掐我一下!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威爾斯太太的手指狠狠地嵌入我的掌心,那屬於血族特有的長指甲扎的我生疼,只是此刻,我們都沒心情去計較那個,而是保持着同款的目瞪口呆造型,盯着面前的男人。

“我也希望你是在做夢,但是好像不是!”我低聲道。

“甜心,你在說什麼呢?為什麼不理我?”男人的眉頭擰在了一起,不悅的瞪了我一眼。

那冷冷的目光中帶着一抹警告的意味。

“你是蘇寒?”

我起身把位置讓了出來,好讓兩人面對面。

男人無比深情的望着威爾斯太太,目光中的溫柔簡直能滴出水來。

“自然啊,我的甜心,你這是怎麼了?我不過就是這兩天一直在忙學校的事情,沒有回家。都是我的錯,原諒我好嗎?”

“哦,特洛伊呢?今天我也有節目,她如果來的話,我會更加榮幸的!”

“蘇寒”說著,四處張望起來,忽的無比失落的垂下了眼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慄着,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晦暗莫名。

“你你你”

威爾斯太太終是鬆開了我的手,哆嗦着朝蘇寒伸出手去。

眼睛裡除了震驚外,還夾帶着一絲絲驚恐,被我捕捉到了。

頓時越發的不能理解,這兩人之間的關係。

“蘇先生,後台有些事情,需要您去處理。其他幾位值班老師已經有點hold不住場面了!”

忽的,遠處跑來一個金髮碧眼的姑娘,白嫩的臉上點綴着幾顆雀斑,很是可愛。

“哦,好的。”蘇寒回頭,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這才又轉身繼續看向我們:“真是抱歉甜心,我們又要暫時分離了。我得先去處理一下工作,我們一會見!”

“好你去吧!”威爾斯太太僵硬的點了點頭,目送着男人離開。

那慘白的臉因激動變成了紅色,墨綠色的眼睛閃着迷人的亮。

“顧太太”

許久之後,她才恢復了平靜,腿卻依舊不住的抽搐着。

我輕輕的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度過去一股陰力。

女人抿着嘴,下嘴唇上兩顆牙印子十分明顯。

“謝謝”

“不客氣,你怎麼看?”我們坐在貴賓席上,桌子上便有自取的咖啡。

威爾斯太太一連喝下去了三瓶,眼睛裡那最後一絲疑惑才退散下去。

“我也說不清楚,只是現在貿然去打擾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們等等看?你應該也是來看你孩子表演的吧。”

雙眸里閃着希冀,祈求的目光將我包裹着。

我點點頭,陪着她有一搭沒一搭的扯着閑話。

“說句實話,我還是覺得這個是假的。這出現的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是,雖然說得話很動聽。我都有些心動了。”

“但是我能確定,他不是真的蘇寒。因為蘇寒從來不會叫我親愛的。”

“啊?”我有些理解不能,這寶貝和親愛的不都是一種愛稱么?

記憶里,這兩個好像我都沒被人叫過。

不管是秦洛還是蘇寒,想想,忽的覺得自己也挺可憐的。

“算了,他不是說有表演嗎?我們看着就好!”

儘管威爾斯太太一直在極力的掩飾,可那一直攥着我的手,卻是還沒鬆開。

趁她不注意,我悄悄用靈力把傷口治癒了,留下的。便也只是淺淺的一道痕迹。

“娘親,威爾斯太太。”

宛如天籟一般的男聲,驀然響起。

在這嘈雜的大禮堂中,格外清晰。

我循着聲音望去,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正並肩朝我們走來。

“靈兒,小雪!”

我輕聲叫着他們的名字,心中的煩惱瞬間消失殆盡。

“小雪你不是要跳舞么?怎麼穿了漢服。“

我抬手想要如同往日那般去撫摸孩子的腦袋,卻不料被小雪一偏頭躲了過去,尷尬的將手停在空中,放也不是,收也不是。

“小雪!”

少年的語氣徒然變的凌厲,黑色的眼睛裡幽光閃爍。

小雪的眼神獃滯了半秒,隨即臉色一紅,立刻解釋道。

“娘,我不是”

“小雪是怕頭髮亂了吧,靈兒你那麼凶幹嘛!”

心中微苦,到底是女大不中留么?

我主動開口解釋道,順勢將手收了回來。

靈兒那冰山氣場也在頃刻間融化,細膩如風,眼瞼微挑:“好了,娘親您先坐,這是靈兒備下的吃食。晚會之後會放煙花,還有聚會,娘親要一起來嗎?”

“聚會我就不去了吧,娘親都是中年婦女了!”我輕聲道,故意忽視掉他眼中那抹企盼。

靈兒應了一聲,手上繼續忙碌着,不多時,我和威爾斯面前就擺滿了各種小零食,那誘人的香氣毫不客氣佔領了整個會場。

雖然已經做好了被圍觀的準備,可這會被一堆人看着,着實還是覺得臉皮發燙,畢竟一把年紀了

“娘親,我和小雪就先過去了。後台還有點事情,我們得去核對一下。晚上的聚會,我也不去了,不過我會護送小雪過去。”靈兒擺好餐盤,又囑咐了我幾句。

小雪雖然一直都沒說話,可那眼神里的亮光卻是黯淡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隱隱預約總覺得自家女兒對我有敵意。

可當我仔細瞧去時,每每看到的,卻是那淡淡的笑容。

一如往日一般冰山,高冷的不可方物。

他們離去了,周圍的看官們卻是多了起來。

一個個眼睛裡滿帶着審視的意味。

有幾位似乎還是威爾斯太太的好友,不停的前來攀談,客套的語言裡帶着濃濃的討好意味,讓人不由得煩躁。

靈兒那擺在桌子上的點心,似乎成了他們搭話的契機一般。

每每過來,總是要扯上幾句。

我僵持着面無表情,目不斜視的看着舞台。

那位假蘇寒同志的身影,正如他所說一般,不時的出現在我的視線里。那認真的模樣,似乎真的是在準備晚會。

眼見得人多了,我幾度抬手把東西撤了下去。

終歸是正式場合,着實這不合規矩。

“顧太太,你說他會不會真的是蘇寒啊!”

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這女人莫不是抽了?

這才多久,怎麼就改變立場了呢!

這要是一起上場打仗,還不被她給坑死。

“我也就說說,你還別說,他那眼神真是太溫柔了。這些年,我從來都沒見過。雖然明知道是假的,可我這心吶”

她絮絮叨叨說著,全然沉浸在那個唯美的世界裡。

殊不知我的心緒,也被她帶的影響起來。

滿腦子都是那過往的曾經。

男人每次出現時的驚艷。

我從不知一個男人,可以那麼的美好,幾乎於完美。

卻也是輸的那麼慘,我信了,也敗了。

“顧太太?”

“我可是說錯了什麼?”

威爾斯太太用手輕輕碰了我,待我抬眼時,周圍的燈光已經暗了下來。

四個穿着禮服的少年少女在那裡嘰哩哇啦的說著,大抵就是讚美xx,xxx是們的信仰巴拉巴拉。

奈何我此刻的心,已經飛出了爪哇國去,完全沒有印象他們在演啥。

直到自家小雪上場,我才微微坐直了身體。

我本以為她和靈兒穿的那麼搭配是要來個雙人舞。

奈何小雪此刻穿的是芭蕾舞曲,那雙修長纖細的大白腿,在一群“小天鵝”裡面也是十分的顯眼。

只是那個表情,越發的讓我看不透了。

明明是極美的舞蹈,可偏偏看起來跟古代祭祀似的。

可我轉頭看別人,那些老外眼中都是驚艷。

當真是我的審美出現問題了么?

“真美,你們家小雪的舞蹈是在哪學的?回來我也去給特洛伊報一個!”

“你覺得很好?”

我挑眉,陰晴不定道。

“顧太太,我可以理解你在故意謙虛嗎?”

威爾斯太太誇張的叫道,引得身邊的人紛紛側目。

“是啊,這跳的還不叫好嗎?這去考皇家舞蹈團都沒問題了!”

“就是啊!這位夫人,您太過謙虛了。”

我被他們說的一愣一愣,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台上的小雪已經完成了360度的空中旋轉,穩穩的落在地上。

白衣如雪,她那遺傳了他爹的絕美容顏,在一起震懾住了全場。

讓我無比心寒的是,老娘明明就坐在第二排的正中央,她隨時都可以看到的位置,可是整個舞蹈下來,直到退場,她都不曾看我一眼。

難道是因為她跳的是芭蕾?

所以才會如此么?

畢竟天鵝都是昂着脖子走路的。

可是,為什麼敵意那麼濃呢

“顧太太,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我叫你幾次,你都是沒反應呢。”

“啊?”

“抱歉,我又跑神了。”

“沒事,我就是想問問,她這舞蹈”

“我教的”

我嘆息着,說了出來。

頓時周圍的目光更多了。

威爾斯臉上已然不是震驚,而是懷疑!

“當真?”

“我騙你這個有必要嗎?”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端起了桌子上的咖啡,還未調整過來心態。

偌大的殿堂里一片漆黑,倒也沒人尖叫,畢竟這裡是劇院。

忽的,天空中下起了花瓣雨,那熟悉的草木香,穿越回憶,縈繞在我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