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真的是貞子么?”我回頭,白虎的眼睛裡也是滿滿的迷茫。
大眼睛上布滿了水霧,除去那奇特的造型之外,倒是還真的挺可愛的。
“好像是吧,要不你把電源關了試試?“白虎翹着二郎腿,大爺似的按着遙控器不撒手,奈何不管怎麼按,那畫面上除了那滿臉包的女鬼再無其他。
我隨手拔掉了電源,那dvd上的藍光瞬間熄滅,然而那屏幕上,貞子姐姐依舊在努力的朝外爬着。
口中的台詞只是那一句,不過咚咚的響聲倒是沒了。
我坐在床上,十分的淡定的看着她用了半個小時才從電視機里爬出來,再次在心底吐槽着這個任務的設計着,看門的那麼神秘高大上。
怎麼這任務的考核着,這麼水呢,就不能找個專業點的么?
沒看一向膽小的白虎,都開始打呼嚕了么?真是差評。
終於,貞子姐姐抬起了頭,那黑髮下面,是一張十分清秀的小臉,我靜靜地看着她,手心已然捏了一個符咒,準備隨時丟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在爬出來時撞牆撞出來後遺症了,這會雖然出來了,腦袋還是不停的一栽一栽。四肢耶是十分的不協調,成了順拐。
饒是如此,我也沒有敢放鬆警惕,而是小心翼翼的緊繃著神經,準備應付突發情況。
然而她沒走幾步,竟然跪了下來,雙眼無神的看着我,歪着腦袋道。
“小姐姐,你真好看!”
那聲音和剛才嘶啞的顫音判若兩人,十分的清脆。
若不是貞子的胸口半露着,能看清裡面的傲人,我真要懷疑眼前這是一個男孩子了。
“那個,你是貞子?”我小心點開口問道。
女鬼歪着難道看了我半天,忽然說朝我伸出了手,我警惕的後退,差點就要把符咒扔出去。
卻在看到她手心的兩個字,呆若木雞。
“梁佳。”
我第一反應就是自己一定是錯覺了,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眼睛。
然而再睜開眼時,那自稱梁佳的女鬼,已經趴在了我的床邊,正和白虎四目相對,交換着眼神。
我仔細的翹着她的臉,剛才沒注意,此刻仔細一看,的確和我那地鐵的同事有着幾分相似。
只是此刻這女鬼的眼角比梁佳更開,下巴也變細了不少。
讓我不能理解的是,梁佳應該好好的在地鐵上班啊,怎麼會跑到這地宮裡陪我做任務呢。
不管怎麼樣,看在同事的份上,我都應該幫幫她。
“那個,你還記得我么?我是安之啊。“我輕聲說著,生怕聲音一大就會嚇壞她。
女鬼眨眨眼睛,咬着自己的嘴唇輕聲道:“安之,那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什麼東西?我能揍你不?
好想甩鍋走人,可那清澈的眼神偏偏又不像是在作假,正當我十分迷茫時,白虎那懶洋洋的聲音在我的耳邊提醒着:“小主人,你是不是忘了,你能看得清人的死因的!她要真的你同事,你看看不就能確認了!”
是啊,我都快忘記自己的這個獨門的金手指了。
我伸出手,輕輕的拉起她的那放在嘴邊的手指,把她拉到了床上躺着。
她也不躲,乖巧的像個孩子一般,任由我擺弄着,只是那眼睛裡只有空洞,讓人心疼。
等把她的腦袋敷上了毛巾,我這才閉上眼睛,拉過她的右手,緊接着,一段屬於她的記憶,便如同潮水般,湧入了我的腦海里。
原來在我因為身體緣故離開地鐵站之後,梁佳也從地鐵站辭職了。
剛開始,的確是過了幾天她心心念念的好日子。
每天睡到自然醒,還有好吃好喝的,以及刷不完的卡,和一個十分帥氣的男人。
雖然沒有名分,但是梁佳名下也有了自己的房產和車子,那些從前只能在櫥窗里看到的東西,現在垂手可得。
更讓她開心的是,那個男人床上功夫也十分了得,常常讓人慾罷不能。好景不長,梁佳發現自己瘦了,但是吃的卻越來越多。
經常一天要吃七八頓飯,可是體重卻每天都在下降,短短一個月不到,竟然就瘦了二十多斤。
她的背上,也開始出現一層層灰色的皮,輕輕一碰就會掉下來很多灰色的角質層。
梁佳害怕極了,先是買了一堆抗過敏的葯在家自己用,後來發現沒有用,便悄悄的去看大夫。
然而眼睛最有名的大夫,也無法下確定的診斷,只得給按照硬皮病,或者牛皮鮮的方法治療。死馬當作活馬醫,反正又治不死人。
可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那個富二代帥哥很快發現了梁佳的異常,出乎意外的是,他非但沒有嫌棄梁佳的皮膚病,反而對梁佳態度越發的友好了。
甚至還專門請了一個不知道哪個國家的皮膚病醫生,每天專門給梁佳看病。
雖然那些皮還會莫名的長,但是在醫生神奇的醫術下,那個異常的面積,也僅限於背部。
而且富二代對她更為憐惜了,恨不得整天都黏在床上。
直到有一天,梁佳驚恐的發現,自己瘦的皮包骨頭,就連下床都苦難時。
她的苦難,才真真正正的開始。
在再也無法從她背上刮下來白灰之後,帥氣的男人直接吸幹了她的腦液,然後又像做充氣娃娃一般吧她給填充了起來,又加上了一層薄薄的蠟,一同擺放着,那個他最喜歡的畫室里。
在那裡,和梁佳的一樣的蠟像還有十幾個。
畫面定格在一隻蒼白的手抓起了梁佳的靈魂,在她的手心之處刻下了名字,隨後便丟入了一個黑洞之中。
。。。。。。
我睜開眼睛,床上的女鬼已然睡著了,常常的睫毛忽閃着,那皮膚滑的倒像是真的洋娃娃一般。
看着這個自己曾經同事,我忽然不知道該如何的發表言論了。
說她可憐吧,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找的,不想着以色侍人,不想着靠臉吃飯,也不會被這種人所勾引。
說她不可憐吧,那個男人明顯不是凡人,可是一隻有着千年道行的蛇精,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在女人體內種下蛇毒,然後再讓她們長上鱗片刮掉。
我的任務究竟是什麼呢?是把送去投胎么?還是說,讓我回去端了那老窩?
透過那細密的秀髮,她那蒼白的小臉是那樣的無助。
我伸手拿掉毛巾,看着那依舊存在的大包,才意識到這不過是她的靈魂,自己真的傻的可憐了。
夢中的她,似乎睡的不是很安穩,好看的眉毛都皺在了一起。
我伸手想幫忙去幫他捋平,可不想她卻忽然睜開了眼睛,兩隻纖細的手臂忽然抬起,朝着我的脖子掐去。
那本空洞洞的眼神里變成了血紅色,表情也變的十分猙獰。
我躲閃不及,腦袋一下撞到了牆上,頓時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下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