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紅色的小舌在手心輕輕的舔了舔。
“黑球”的小眼睛裂成了一道縫,小心翼翼在四周看了一眼,然後迅速的又縮了回去,
“行了,別裝了。”
秦洛冷哼一聲,用毛巾給我擦着頭髮,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它。
“黑球”翻了個,討好的靠在懷裡,還特意收起了自己的指甲,肉嘟嘟的小手輕輕的摸向了我的肚子。
“哇塞,真的有靈胎啊!我還以為蘇寒是騙我呢!”
秦洛的氣息在一瞬間變得冷冽起來,我都沒看清楚他是怎麼出手的,那黑團已經啪嗒一聲拍在了對面的牆上,因為重力的原因,變得扁平無比。
似乎它的絨毛還有粘合的作用,半天都沒從牆上掉下來。
“哎呦呦,真是,一個個都不直到尊重老年人,小心我去動物保護協會告你們呦!”
“黑球”廢了老大力氣把自己從牆上扣了下來,挪着身子滾到了我的腳邊,兩隻爪子扒拉着褲腿,一顛一癲的,很是可愛。
“撲哧,老年人還吃這麼肥,不擔心三高么?”我忍不住打趣道,伸手把它抱了抱了起來。
黑球的腦袋拚命的抻着:“三高?那是你們年輕人才會得的病!我這叫豐滿懂不懂!”
“好,好好,那為什麼你要來呢?”
“我為啥要來?”黑球歪着腦袋看了看秦洛,小眼神中滿是挑釁。
直到那秦洛的手再次抬起時,他才飛快的說話了:“別動手!我是來報信的,老夫的美容覺都不睡了,就為了給你們送信!小蘇子給我傳音,說讓你們一起去京城82號找他。”
“小蘇子?”
“就是蘇寒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身份,老人家可是比你活的還要久的多!”
“嗯,是活得久,只可惜這麼多年了,腦子還是不怎麼好用!”秦洛冷哼一聲,轉身出去拿吃的了。
屋子裡就剩下了我和黑球,四眼相對,笑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最早一代的朱雀!”
“黑球”裡面伸出一隻爪子,輕輕的搭在我手上。
那柔軟的,彷彿我輕輕一捏就會斷一樣。
“朱雀?可是歷史記載朱雀不是個母的么?你”我好奇的看着他,就算是《山海經》里的朱雀,都沒有這麼丑的吧。
不過要是他真的是朱雀的話,那麼年紀上倒是對的上。
老朱雀的老臉一紅兩隻眼睛不自在的翻動着。
“咳咳,我都說了嘛,我是第一代朱雀,你們知道那不是我,那是我的女兒!”
“哦!”我點了點頭,自顧拿起一本書準備繼續啃。
一隻爪子牢牢的按住書頁,眼神之中滿是不理解:“那個,小姑娘,你為啥不問我為啥不當朱雀了丫?”
我好笑的看着它,難道這鳥還有受虐傾向么?
“我為什麼要問呢?”
“你!”
老朱雀兩隻眼睛瞪的溜圓,最終還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一副很受傷的樣子,鑽進了我的被窩。
還別說,這傢伙看起來油膩細細的,暖被窩倒是一頂一的好用。
正當我昏昏沉沉準備進入夢鄉時,秦洛忽然推開了門,身上的衣服也換上了很久不曾穿過的紅袍。
“你先吃,我去收拾一下,然後我們就去找他。”
“這麼著急么?外面已經黑了。”
秦洛看了一眼天色,揉了揉我的腦袋,溫聲道:“就是夜晚了才看得清啊,而且那個地方很有意思,竟然連我們的玉簡都無法傳音。”
“好了,不要擔心,有我在。”
秦洛說罷,便又起身離開了,門剛關上,朱雀的腦袋便從被窩裡冒了出來。
“安之小友,我能吃點嗎?”
“自然。”
我們這邊剛把東西吃完,秦洛便已經拎着一個小包袱站在門口了。
見我們出門,被子里的朱雀也不躲了,嗖的一下沖了出來,掛了秦洛身上。
按男人好看的眉毛微微揚起,倒也沒再推開它,只是頗為嫌棄的冷哼一聲,開車去了。
“小夥子,不要整天苦着一張臉嘛,來,給大爺笑一個!”
老朱雀說著,又在那裡發揮着自己的作死精神,伸出爪子抓秦洛的臉蛋。
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再次被狠狠的扔到了後窗玻璃上。
我本以為那個京城82號是個很難找的地方,可沒想到出了潮陽區沒多久,車子就在一條煙火氣十足的巷子門口停了下來。
我一直以為那些什麼站街的,只是在電影里才存在的場景,然而此刻看着人家無比鮮活的站在我面前,忽然覺得我的世界原來真是太狹隘了。
那不再白嫩的長腿,比水桶細不了多少腰肢,白花花的肉在那霓虹燈下閃着“油光”。
秦洛的車子剛一停下,那些女人便圍了過來,一個個賣弄的擺着各種奇怪的造型,只為了博得按男人的眼球。
“讓開。”秦洛渾身散發著冷氣,震得那些女人一時間有些退卻,可是在金錢面前,又有幾個是經得住抵抗的。
很快幾個自認為很有姿色的女人又靠了過來,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在車窗上。
“帥哥,來玩嗎?找姐姐丫,給你優惠!”
“別去她那裡,跟姐姐走,姐姐倒貼陪你也行呀!”
很快,幾個人就圍在了一起,把秦洛給圍了起來,那濃郁的香氣順着從車窗的縫隙飄了進來,弄的我一陣乾嘔。
“我再說一次,讓開。”
秦洛周身的氣息更加的冰冷起來,宛如那末日的君主,冷冷的俯視着芸芸眾生。
然而這些人怕歸怕,有些卻是不要命的,不僅不走,反而越發的過分起來。
一隻指甲上貼滿劣質水鑽的手已經摸上了秦洛的胳膊。
我看着男人那袖口開始鼓起,連忙推開了車門。
“夫君,怎麼了?”
秦洛一怔,回頭看向了我,雙眸之中的冰冷在一瞬間融化。
“沒事,我把車停好了你再下來。”
有時候女人和女人之間的戰爭,那是多麼強大的男人都解決不了的。
我的出現,讓那些女人掃興的退回了各自的地盤,嗑瓜子的嗑瓜子,有的直接坐在你模特車上,等着自己的顧客。
但是那些個姿色的好的,依舊是時不時的朝我們這邊看。
秦洛把車停到了一家小賣部門口,又給了老闆娘一些錢,這才領着我和老朱雀朝着巷子裡面走去。
越是走進,那濃郁的香水味就越是嗆人。
不時還有一些明顯是喝多的男人在某個樓前晃悠着,痞里痞氣的叼着煙,一會罵罵這個,一會罵罵那個。
秦洛的眼睛自從進了巷子便空無一切,似乎所有的眾生都變成了塵埃一般。
只是他把別人當空氣,別人卻無法無視他。
沒走幾步,我們身後就多了許多的尾隨的。
有想要佔便宜的女人,還有着想暗算搶點錢的小混混。
正在胡思亂想之中,秦洛的腳步忽然止住了。
我抬眼,那是和周圍並未太大區別的一家洗髮的,只是裡面只有一個座位,此刻也是漆黑一片,唯獨那地上散落的一堆各種造型的剪子,在月光的襯托下格外滲人。
鋒利的刀片閃着銀色的光芒,光是看着,就讓人頭皮發麻。
只是那個門牌號,又是那麼的醒目,正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蘇寒在這裡么?”我輕聲開口。
秦洛盯着那門裡看了半天,搖了搖頭。
“那我們?”
“進去。”
秦洛說著話,直接在那玻璃上敲了起來,我們都沒注意是,在我們身後,那些想要上來趁火打劫的人,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似乎看到什麼嚇人的東西一般。
三分鐘過去了,那門裡面依舊是一動不動。
秦洛看了看錶,又瞅了瞅天上的月亮,繼續敲了起來,而且還十分的有規律,三長一短,長兩短,一長一短,像是在輸入暗號似的。
“那個,帥哥,你別敲了,不會有人開的。”
終於有人忍不住從在人群中站了出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滿臉糾結的開口道。
秦洛看了她一眼,並未答話。
“可以告訴我們為什麼嗎?我們是來找人的。”我輕聲說著,靜靜的看着她。
女人臉上驚訝的神色更重了,不過卻還是解釋了,只是那聲音都夾帶着哭腔:“你們找什麼人啊,這裡沒有人,原來的住戶今天被發現了,屍體都腐爛了!”
她這一開口,不止那些圍觀群眾們一個個開始後退,就連我都有些頭疼。
難道是我聽錯了么?來錯地方了么?
就在這時,那門裡面忽然傳來一陣響動。
一抹紅光從那裡面冒出,光線太暗,只能看的見一個蒼白的腦袋在那空中移動着,慢慢的朝着我們靠近。
“鬼啊!”
不知是誰的慘叫,讓場面變得荒亂無比。
整個小巷子里忽然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一瞬間,我身邊只剩下了秦洛和剛剛開口的那個女人,手舞足蹈的在那裡哆嗦着。
她不是不怕,是害怕的忘記逃跑了。
老朱雀從秦洛的袖子里鑽了出來,愜意的邁着小肥腿在街上溜達了一圈,這才重重的在那婦人手心上啄了一口。
然後呸的一下吐了出來。
“現代人啊!膽子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