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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有心事?”站台里又剩下了我和東哥兩人,小羅在一旁的休息室睡的酣暢淋漓。

只是那深陷的眼眶無一不再肇事着他最近過的並不好,自從上次分離之後,我們並沒有太多的交集,貿然去是說,似乎不太好。

“沒事,只是猛一上班不太適宜。”我沖東哥笑了笑,和他一起蹲在站台,那白色的燈籠已經升了起來,在那隧道的盡頭搖搖晃晃。

“那就好,下個月我就要休婚假了,你辛苦了。”

“那恭喜了。”我沖東哥笑了笑,不再說話,靜靜的等候着靈車的到來。

可不曾想,老掛鐘已經敲響12下了,那隧道里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東哥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的消失了,他看着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在我們身後的站台上,已經密密麻麻的沾滿了野鬼,一個個臉上很是猙獰,圍繞着我和李東轉,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

“安之,我看上次那隻鬼差,是不是和你認識,能不能叫他出來問一下,這還是這麼多年來,頭一次碰見這種到了點列車還沒進站的!”

鬼差?他不說我還不曾想起,胡有才是跟着秦洛一起走了,自從上次一別便再沒有聯繫了,而且我現在手裡也沒有手機,就算是想聯繫蘇寒都聯繫不上。

看我搖頭,東哥臉上的神色越發的凝重了,他嘆了口氣,朝着那燈籠走去,忽然從兜里摸出來一把鋒利的匕首,那上面鑲嵌的也不是什麼寶石,而是一圈黑色的珠子,隨着他的撥動還散發著一股子腥臭。

是那種天熱肉放壞的味道。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那搖搖欲墜的燈籠,忽然抽出那匕首。

刺眼的光芒劃破空氣,似乎就連站台上的大燈,都跟着晃了一下。

“東哥,你這是要幹嘛?”我們站是第一批的建成的老站,儘管每天都有人打掃衛生,可那地板卻也難以抵制歲月的磋磨,很多都應從白色變成了暗黃。

此刻,東哥的臉在那匕首的映襯下格外的陰森,尤其是那臉上的表情,似乎都開始扭曲了。

“沒事,這是一把可以噬靈的寶器,我懷疑肯定是通道出了什麼問題,再不拿出來的東西,怕是這幫鬼就要開始鬧騰了。”

果然,在他的寶劍拿出來之後,鬼群之中安分了不少,但是那一個個眼神卻是越發的猙獰,他的匕首,也不過只是拖延之計罷了。

我看着周圍,努力的回想着自己下午看的那本手訓,第一頁似乎就有記載,顧家和陰間早有合作,只要念咒,並拿出香燭便可招來。

想到這,我閉上了眼睛,認真的念起了他一段真言:“天靈靈,地靈靈,探問陰間事,請鬼靈出!”因為沒有紙幣,我只好咬破手指,在空中空中畫符,死馬當做活馬醫。

等了片刻,都不見有動靜,反倒是那些鬼開始對我的蠢蠢欲動,似乎我的血液吸引了他們。

就在一隻膽大的青色厲鬼馬上要抓住我時,忽然一直飄在空中的招魂符飛速地旋轉起來,越轉越快,最終只看到一片金色的模糊影子。

於此同時,地上露出了兩團巨大的光影,卻越來越大,與符紙的大小完全不相等。

符紙下面的影子像被子往中間堆,慢慢縮在一起然後分開,化作兩個鬼影子,一個手裡捧着一隻玉屏,一個手裡拿着一朵蘭花。

等到那影子終於穩定下來之後,我才發現,這和顧家合作的鬼差,竟然是一對雙胞胎鬼。

看到我,那兩隻鬼差相視一眼不約而同道:“怎麼是個女人!”

“見過兩位鬼差,我是顧安之。”

左邊那個那瓶子的歪着腦袋打量了我半天,忽然驚訝的“咦”了一聲,然後又歪着腦袋看向自己的兄弟。

只見那右邊鬼差,忽然揚起手中的蘭花,衝著我一點,只覺得手心一涼,一朵小花便印在了我的掌心。

“嗯,是顧家的後台不錯,而且比這血脈的力量太強了,我都心動了!”

“是啊,我也心動,不過咱們和顧家人是上幾十代的交情了,不划算!”兩人相視一眼,同時搖頭。

無語,自己這是又成了香餑餑了?

不過想到自己還有要事在身,倒也不能再糾結這些事情。

“那個,二位鬼差,我有事情想問。”

左邊那個伸手捅了捅右邊那個,比劃一個2,右邊那個則是在不停的搖頭,似乎是在商量價錢?

“香燭現在沒有,明天一定雙倍補上。”見這倆鬼差一直在聊天卻不不辦事,着實讓人來氣。

那知我這一開口,倆人頓時不說話了,嘴唇緊閉,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鬼差大人。”看着那些鬼好不容易都安靜了,我連忙又問道。

“唔,顧家娘子,香燭就不要了,只要你答應我們一個條件,以後只要是你找我們,都不再收費!”

我不由的笑了,看來這能當上鬼差的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竟然還知道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只是我能替這倆人做什麼呢?

“鬼差大人請講,只要我能做到。”

兩個腦袋同時目不轉睛的看着我,那嘴角恨不得裂開到耳根子去。

“自然自然,我們只希望有一天我們二人遇難了,顧家娘子不要見死不救就成。”

“好的,只要我有能力。我現在只想知道這鬼道是不是出現什麼問題了,為何已經過了12點這車還沒來?”

聽聞的我話,舉着瓶子的鬼差看了一眼那搖搖欲墜的燈,然後從懷裡掏出來一本小冊子,翻了半天才道:“沒什麼大事,應該是鬼車出車禍了,不過問題不大,應該再有2分鐘就來了。”

“鬼車還能出車禍?”我突然覺得自己把這倆人請出來是來搞笑的。

可偏偏地鐵里的燈忽然暗了,只能看得見一團團鬼火在空中密密麻麻的擠着,還有拿着匕首的東哥周圍被隔離出了一個小圈。

“那是自然,既然車來了,我們就撤了,雖然冥王殿下生死不明,咱們上頭還有着大統領呢,再會啊!”

“記得我們的約定!”

話音未落,他們的身影便已消失在站台,遠處又亮起了四盞白色的燈籠,那燭光都是不在搖曳了,可是站台里的燈卻也沒有恢復。

一聲蒼老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冥王有令,此次列車可上容3萬隻鬼魂,按照供功德之光的順序自行上車,違令者,滅!”

冥王令!那是不是說秦洛也來了,我墊着腳尖朝着列車的盡頭看去,卻沒看到那想要的身影。

李東見車終於來了,也收起了那滲人的匕首,靠近了我:“怎麼安之,你在找什麼?”

肩膀忽然一沉,我條件反射的退後了好幾步,一回頭,便對上一個老鬼委屈的小眼神。

自己好巧不巧,正踩在他的腿上,不知道我究竟是有着什麼天賦,竟然把人家的腿給踩掉了!

“抱歉抱歉。”我連忙收回了腳,又幫着他把身子給拼齊了,這才回話:“沒找什麼,東哥,這次的三萬人算多算少。”

東哥看了一眼那有序的隊伍,又瞅了瞅後面那數不清的鬼魂。

臉上露出一某無奈:“若是平常,那不算少,只是不知道最近到底是怎麼了,好多別的地方的鬼也都湊到咱們站來了,而且還有那些個徘徊不肯走的,上一個月,我們站就病了好幾個。”

再幾個想要投機取巧的被滅掉之後,大家都安生了不少,一個個跟着隊伍老老實實的上了車。

那些個沒有擠上的,雖然眼睛裡滿是羨慕,卻也都老實的站在那倆,不敢再越距一步。只恨自己生前怎麼不做點善事。

這詞的靈車比以往來的晚,停留的也長。

約莫有一刻鐘左右,列車的門才關了。老司機慢慢悠悠的從車子上出來,眼眶深陷,後背卻無比的挺直,看着就讓人心疼。

“站台崗,請確認站台安全後,向司機顯示好了信號!”

老車長忽然開口,把我和東哥嚇了半死,要知道這老司機平時都是不出聲音的啊。

可那老人的臉上的認真卻一如往昔,讓人敬佩。

“請站台崗確認站台安全,向司機顯示好了信號!”

老司機又喊了起來,東哥伸手碰了碰我手肘,我連忙回過神來,按照標準作業向他顯示好了信號。

“好了信號有!”老司機說完,便背過了身子,看着那走的十分緩慢卻依舊堅持的身子,我的鼻子忽然有些發酸。

這就是所謂的工匠精神么?

車子緩緩的開走了,大廳里的那些鬼魂也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可是站台的燈卻還沒恢復,我們那剛剛放下的心,又在此刻提了起來。

“閻王出遊,活人勿視,百鬼迴避——!”

突然,猶如戲子唱戲的怪異聲調在隧道里響起,遠處的白色燈籠忽明忽暗,隧道的盡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隊人馬。

難道是秦洛?

八個俊俏的古裝男子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之中,在他們中間,是一頂金色的轎子,頂部是一直龍含金珠,卻也不是普通的八角或者死角,而是十個角,每個扇面都有着一個奇怪的造型

那轎子並沒有帘布,紅衣白髮不是秦洛還能是誰

只是,他懷裡似乎還有着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