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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我不過幾步的之遙,準確的說,是一抬手便就可以夠到。

我有心防禦,可是看着那小蛇不斷的靠近我,卻是獃滯了。

千鈞一髮之際,一個金色的身影飛了出來,直接把小蛇吞進了肚子里。

緊接着,地上的女人開始陷入了癲狂的境界,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

“不,不,不,它怎麼能吃我的小蛇!”

她尖叫着,從地上爬了起來,作勢就要撲到我的身上,卻蘇寒一揚手重重的扇飛了出去。

這次,男人沒有絲毫的猶豫,七顆鎮魂釘齊齊的飛了出去,打入了那女人身體里。

麻春兒那精緻的五官,在頃刻間扭曲成了一團。

“安之,我可真是一刻都不能離開你”

見安地上的麻春兒,終於不能再動了,蘇寒無奈的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怔怔的看着他,總覺的說什麼都是錯的。

“我也不想的啊,我就是想出來吃個飯而已,然後就被青丘的六少爺給拉了過來,而且,他也挺可憐的,天生那麼倒霉”

“你!”蘇寒揚起手,似乎是想拍我的腦袋,也許是捨不得下手,又變成了捏我的臉蛋,那冰涼的手指,帶着淡淡的草藥香氣,十分好聞。

“算了,在你孩子出生之前,我就跟着你罷了,只是以後”

“以後什麼?”我着急道,為什麼總有種他是要離開我的預兆呢。

男人回頭,笑得溫柔,紫色的長髮上還別著那根我原先送他的玉釵:“沒什麼,只是隨口一說,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回去再說。”

說著話,男人朝那地上的麻春兒走去,女人被鎮魂釘盯得死死的,無比僵硬的躺在地上。

目光凄楚的看着我,然而我卻再也憐憫不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看了她的記憶,不是假的啊!”

蘇寒彎下腰,伸手掀開了那麻春兒身上的袍子,我這才看到,在那身體里,根本就沒有什麼血肉,也不是我想象的骨頭。

而是一個嬰兒,被一條綠色的蛇纏繞着。

“記憶自然不是假的,不過那只是她活着的記憶,這女人也是痴狂,竟然憑藉著自己的力量,把那條蛇給玩了,不僅那蛇沒有融合她的本命蠱,反倒是她把蛇的元神,和自己的孩子融合了在一起了。”

“她的身份也是真的,所以自然是知道你的血液里有着神奇的能力,只是我很奇怪,她怎麼就能確定你會來呢?”

“這”

地上的女人忽然動了,似乎是想抗爭着,脫離那鎮魂釘的控制。

一雙眼睛變得通紅,聲音嘶啞,臉上卻是一股濃濃的驕傲之意:“因為我會卜卦,我是這一千多年裡,最有天賦的女人,當年若不是碰見了朱允炆那個男人,我早就修成正果了。”

“遇不到你也修不成正果,這凡間的靈氣,早就稀薄的不能讓人飛升了。”

蘇寒歪着腦袋,那修長的手指上生出了長長的指甲,鋒利的劃開了那不知死了多少年的嬰兒屍體,從中取出一顆碧綠的珠子。

“恩,正好本座要煉製毒藥,也算是沒白來。”

蘇寒說著,從懷裡摸出了一方手帕,將那元丹仔細的包裹了起來。繼而轉身對我道:“把那狐狸弄出來吧,既然你答應了人家要幫他解除那霉運,那我便助他一臂之力。”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竟然都要主動幫忙了?怎麼好像哪裡不太對勁呢。

“咦,這是哪裡?已經打完了嗎?”白狐狸被蘇寒毫不客氣敲醒,那粉色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着。

男人冷笑一聲,重重的在他的腦門上拍了一下,順勢把他丟在了地上。

抬手間,手裡多了一個火折,以我們為中心向四周延展着,終是驅散了這裡陰冷。

燭光下,那石壁上的刻畫也都一一顯現出來,雖無色彩,可不不管是從細枝末節的衣服裝飾,還是從人面目的表情的刻畫,都能體現的出那精湛的記憶,想必在當年,建文帝是真的很喜歡這位蛇妖幻化的妃子。

只是蛇蠍美人,終究是個禍害。

“是打完了,你睡夠了吧?幹活去!”

蘇寒沒好氣的在它的腦袋上拍了一下,一股精純的靈氣順着掌心輸送了過去。

白狐狸仰着腦袋,目光中閃過一絲獃滯:“夫人,這該不會就是這棺材裡的屍體吧,怎麼看起來倒像是個好人?”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又不敢,索性低着頭在一旁裝蘑菇,任由蘇寒在那裡指揮着,雖然我看不出來,挖洞和去除霉運之間,能有着什麼關聯。

“你是自行了斷,還是我動手?”把白狐狸打發到了一邊,蘇寒站在了麻春兒面前。

閻君受命於天,自然那鎮魂釘上也帶着幾分天地法則的力量,麻春兒越是掙扎,那些個釘子,嵌入她體內的也就越多,若不是她肚子里還有着一個已經快要修鍊成精的本命蠱支撐着,她早就煙消雲散了。

聽聞蘇寒的話,她睜開了眼睛,目光幽怨的瞪了我一眼,嘴角向右撇着,黃色的液體在嘴角邊蔓延着。

“怎麼?你還有什麼不甘心的?那蛇妖也死了,你的仇也抱了,還想怎樣?”

麻春兒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明亮,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兩行渾濁的淚水緩緩流着。

“不想怎麼樣,你動手吧。”

蘇寒輕哼一聲,長長的指甲如觸手一般將她包裹着,狠狠的嵌入了那身體里,麻春兒的面容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那維持了不過半晌的容貌,再次脫落,變成了枯骨。

我有些不忍的歪過腦袋,知道蘇寒這麼做是為了替我出氣。

只是,若是沒有那個花心的朱允炆,可能這一切便不會發生。

“撲通。”石室的一角向外塌陷了,露出了一個黝黑的洞口。

白狐狸異常興奮的晃着腦袋,朝我們揮着手臂,似乎是在邀功。

“走吧,安之。”蘇寒又恢復了平時的那種溫柔,地上已然再無他物。

我看了一眼那依舊立在那裡的墓碑,默默的跟在了蘇寒後面。

不知道這裡究竟是哪一位皇帝建的,本以為只要沿着一個方向走,可沒想到,在這黑洞里走了許久,也都沒有看到疑似的出口。

“我們會不會是走錯了方向?”

“那就得問這狐狸了,我來找你,是直接靠着守護印記尋來的。”

蘇寒說著話,露出了他的手臂,那個屬於顧家的專有印記,光芒比之前還要強盛了幾分。

“這意思是不是說,以後只要你想來,就能找的到我,不管我去任何地方?”

蘇寒輕笑着搖了搖頭:“在一定次數限制內可以,比如今天,我已經用過一次了,便就不能了。”

“那也挺好的啊,起碼我想找你的時候”

一道刺眼的光芒在前方亮起,讓我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一隻手很快就搭在了我的眼睛上,擁着我慢慢走着,片刻之後收了回來。

“好了,可以睜開了。”

我抬眼看去,不知何時我們已經回到了地上,正在一處荒涼的井裡,那刺眼的亮光,就是上面的陽光投射下來的,再回首時,那黑洞已經不見了。

“陣法?”

蘇寒抬手在牆上摸索起來,沉吟了片刻輕聲道“應該是,只是不知道這麼大的手筆是出自誰家。”

他目測了一下那井的高度,足間發力,直接帶着我沖了上去。

白狐狸也跟着跑了上來,只是落地了才如夢初醒般望着我們喃喃道:“夫人,我們這就出來了,我的霉運”

“你的霉運已經沒有了,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快些回青丘一趟吧,你們那裡可能要出事。”

一團白煙升起,那俊秀的公子哥又出現在了我們面前,小臉上滿是迷茫之意。

“這位壯士,為何要這麼說,青丘自來都是與世無爭的,怎麼會好端端的出事呢!”

他皺着眉頭,語氣倒是還算客氣。

蘇寒沒有解釋,抬手從袖口裡摸出了一個白色的玉牌拋了出去。

“什麼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想必這玉牌你也認識,本是還要和你算一算,你坑安之的事情,不過我和你的祖上有幾分緣分,你還是先回去干正事吧。”

白狐狸伸手接過玉牌,小心的捧在手裡,獃滯了片刻,終於是回過神來。

連忙快跑了幾步,攔在了我們面前。

“那個,夫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拖你去的,只是那西門官人說了,別人都不行,只有一位懷着雙生子的美婦”

我笑着打斷了他的話,有些東西就是那麼巧合,也許都是天註定的一般。

“沒事的,你快去吧,我也有收穫,畢竟助人嘛。”

“那他的臉上被那陽光染上了幾分陰影,幾朵紅雲爭先恐後的冒了出來。

伸手在身上了摸索了半天,狐狸一咬牙,從儲物袋裡拿出了兩壇極小的酒,很是用力的塞進了我的手裡。

“這個是我珍藏了多年的桃花醉,是最純的那批,也不知道此行我回青丘,還會不會有機會和夫人再見,不管怎樣,都希望夫人和孩子一切都好。”

他說罷,便向是風一般迅速的朝着天空飛起,於此同時,我看到在西南角,同時有着六個光點在閃動,想必是他那六個傀儡僕人。

走的這麼著急,難道真的是出大事了么

“沒事的安之,只是青丘內部的一場奪權,你可知道為什麼那裡稱為聖地嗎?”

“因為與世隔絕?”

蘇寒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幾分自嘲。

“不,因為那裡的是禪讓制,500年一位帝君,這樣輪換着。”

“但是這一次,似乎有些人不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