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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辛婆子低着聲音道:“那黃姨娘的銀子大部分都給黃老漢了,這黃老漢在縣城打牌輸好多銀子呢。加上黃姨娘又愛買首飾綢緞什麼的,哪裡能有銀子剩下來啊。”

第二日:黃姨娘要吃食,可鄭家廚房不做她的吃食了,說她不是說今兒個就買煮飯的婆子來專門伺候她的吃食嗎,我們廚房只會做豬食!

孫氏娘親說:“黃姨娘可是金貴之人,於婆子伺候不起,豬食能給黃姨娘吃嗎?萬一有個什麼閃失,誰敢承擔!以後食材什麼的,也由黃姨娘自己負擔,黃姨娘手上有豪子抽頭的二成呢,只得一個人花,玲子手雖有三成,可要管全家吃食,以後不提供黃姨娘的食材。”

黃姨娘氣得跳腳,指着孫氏的鼻子大罵孫氏苛待於她。孫氏娘親那個潑辣啊,上前一個巴掌甩到黃姨娘臉上,呵道:”你當你是什麼,一個妾,居然有膽子罵正妻,亂了章法,壞了規矩。”

黃姨娘沒飯吃,坐在房間就嚶嚶哭着,差春香去瓷窯找小鄭師傅。可自黃姨娘進門不久就一直鬧騰,鬧得太過,小鄭師傅早就反感了,根本不理春香。失了寵的黃姨娘肚子餓,只好把春香的飯給吃了幾口。

下午時,孫氏娘親帶着孫氏與於婆子到了黃姨娘住處,孫氏娘親道:“黃姨娘啊,今天來給你說下大戶人家的規矩。”然後朝於婆子使個了眼色。於婆子清清喉嚨道:“我代老夫人說下大戶人家的規矩,黃姨娘你可要聽仔細了。大戶人家裡納妾,除非是身份尊貴之人,像你這樣的寡婦進門為妾是要簽賣身契給主母的。你肚子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出生後只能管主母叫娘,管你得叫姨娘。若是主母願意。可以把你的孩子帶到自己身邊養,這樣也算是名義上的嫡出。若是放在你的院里養,就是庶出,不得繼承半點家產。”

黃姨娘一聽就睜大眼睛叫道:“什麼?!我肚子的孩子不能管我叫娘,還不能繼承半點家產?!”

“正是”!於婆子道。

孫氏娘親笑眯眯道:“來,把這賣身契按上手印。從此後你才算是鄭家正兒八經的姨娘了。”

黃姨娘還沒返過神來。就被孫氏娘親與於婆子強拉着手,在賣身契上按下了手印。黃姨娘大哭大鬧着親自跑去窯里找小鄭師傅。

小鄭師傅煩她煩得要死,與孫氏近二十年的情份,縱然是當年孫氏所做之事太過。可近到底是近二十年的夫妻情份,以前又一直靠着孫氏娘家人補貼才把日子過下去。加上這些規矩聽方師傅與林老爺子家裡的婆子們說,真是那麼一回事。只道:“丈母娘一點沒說錯。你一個妾,竟然敢罵正室。太不像話,回去休息。不要折騰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孩子掉了,就等着我寫休書吧!”

黃姨娘哭哭啼啼地回到了家。

孫氏娘親又帶着孫氏與於婆子來找她。

孫氏娘親依舊是笑眯眯道:“黃姨娘啊,身子要緊啊,你現在好吃好喝可不就是因為肚子里的娃嗎,你這娃要是掉了,你就只是鄭家的一名丫鬟了。就與春香沒兩樣了。那日子能過得這麼逍遙自在嗎?你是個聰明識相的,好生想想我的話吧。你若是安生。我家玲子肯定不會虧待你,將來你肚子的娃生出來後,也是鄭家的後。鄭家是什麼人家,我親家公可是民間燒瓷大師,那名氣響亮着呢,怎麼會虧待他的孫兒。豪子性子又好,對自己的娃能不疼嗎,你小心過日子,還是有得福享。可你若是不識相,那我有一百個法子等着伺候你。將來娃子一生下來就抱走,看都不准你看。自己好好想清楚,晚上廚房送什麼就吃什麼,不準再折騰胡鬧。”

辛婆子像說戲一般,把事情說得繪聲繪色,聽得狗兒大喜,狗兒是太討厭那個黃姨娘了,娘親與爺爺的糾結事他不管,可娘親對自己一直是疼愛有加,以前家裡窮時,從來都是從口中省下吃食,不讓他餓着肚子。現在娘親與爺爺都好了,偏又插進來一個黃姨娘,如今姥姥可是為自己與娘親出了一口惡氣了。真痛快!狗兒高興得與小香一起做功課去了。

辛婆子見狗兒與小香這些小的走了後,又低聲道:“昨天晚上小鄭師傅是在孫夫人房間睡的。”

林小寧與付冠月一聽就抿嘴笑。三個老頭裝着沒聽見,去一邊打牌了。

第三日:黃姨娘消停了,到底她是個聰明人,果然廚房送什麼來就吃什麼,不挑食不折騰,只是晚上時,聽春香說黃姨娘小聲哭了一會兒。

這幾日小鄭師傅都是在孫氏那兒睡的,睬都沒睬黃姨娘。

第日四:孫氏出面對黃姨娘說,每頓允她點兩個自己想吃的菜。黃姨娘不吭聲,過後卻差春香來,點了一個辣酸菜,一個紅燒雞。孫氏讓廚房備好,又加了兩碟大家吃的菜式,讓春香送了過去。

第五日:黃姨娘沒哭,點了燕窩粥吃,這幾日小鄭師傅根本沒進過他的院子,黃姨娘着春香喊來自家爹爹,在屋裡聊了一會兒。春香給於婆子說:“黃姨娘把自己被強行簽了賣身契一事說給她爹聽,黃姨娘爹說大戶人家是有這些個規矩,在賭坊聽到過許多大戶人家的一些私密事,叫黃姨娘莫要鬧,把肚子的娃娃好好生下來才是,不然小鄭師傅現在都不進她院子了,要是日後不給她銀子,那他怎麼過日子啊?然後又問黃姨娘要錢。黃姨娘被她爹纏得沒法子,小聲的罵了她爹一通,拿出一綻銀子交給她爹。”

黃姨娘不知,孫氏娘親在強行讓她簽賣身契後,就找到她老爹,孫氏又給了五十兩銀,他爹也在黃姨娘的賣身契上按了手印。

第五日晚上,鄭老回了家。與親家公親家母一頓痛快吃喝,晚上小鄭師傅還是在孫氏的屋裡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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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剛終於回桃村了,帶回來一個年輕女子,長得很是端莊清秀。

王家兩兄弟與女子在王剛的房間里說了一會話,一會兒有哭聲,一會兒有嘀咕聲。半個時辰後。王剛找來林小寧。

年輕女子說:“林小姐。我叫魏清凌,你叫我清凌就行。”

林小寧道:“你以後就叫我小寧吧,清凌姐。”

魏清凌關上門,悄聲問:“林小姐。你送來的一罈子水太奇了,如此清甜,入口便甘。是哪裡的水啊?我八歲起就開始獨立釀酒,從沒見過這般好水,聽得王剛說。你說釀酒不僅僅是看方子,還有環境、地理位置、人、材料、水質,這些道理我到了庵里一年,才悟出來,林小姐不是釀酒之人,從何悟得?

林小寧說:“清凌姐,你還是叫我小寧吧。林小姐聽得可怪呢,還是小寧聽着舒服。清凌姐。這個釀酒我雖不會,但這個道理是看鄭老燒瓷悟出來的。鄭老曾說,這兒泥好,環境好,地理位置好,這桃村不是小盆地嗎,就如同斂了靈氣一般,他說他燒瓷特別有手感。還有,鄭老一直感嘆沒帶出能傳承的徒弟,他說,法子是個人都會,可要領會其中精神,還是要看燒瓷的人,這個人,得把自己對瓷器的感情,揉到泥里、釉里、畫里去,這瓷品才靈動。還有,我曾看過一些關於酒的遊記,說是一個作坊,酒可有名呢,開了許多酒窖,可只有一個窖出好酒,後來東家就把這個酒窖重重保護起來,用這個窖的酒做母酒。這說明什麼,一個地方,開多個窖,還分個好歹呢,況且是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釀酒。還有一個也是關於酒的事情,也是一個酒坊,專釀女兒紅,清凌姐應該知道,這女兒紅要深埋地下十八年才成。可他家的不僅僅埋十八年,釀酒之人更是沒成親的女子,所有男子與成親的女子皆不可進入酒坊。他家的女兒紅讓人驚嘆不已,賣到天價也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