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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回頭,卻見一男子提着一根鐵棒,蹂身上前,幾乎以排山倒海之勢,猛撲上前,直逼趙淵而來。

趙淵竟然沒擋住,被直直地掃了出去。

來人單手護住林文溪,突然拔出手槍,陰沉地對着眾人怒斥:“誰敢上前?”

黑洞洞的槍口下,有人驚呼一聲:“天字檔的張東!”

護住林文溪的男子,正是張東。彼時他也在A城辦事,只不過原本給趙淵的任務,逼問檔案,交給了張東完成,而張東,已然順利完成任務,卻忽地接到一個陌生女子的電話:“林文溪有難,地址xxxx”便迅速掛了。

張東從倉庫後面翻窗而入,十幾個人都在聽着趙淵說話,並未留神後面跑進來這麼個天字檔的煞神。

趙淵方才一時沒看清來人,自是故意不隔開棒子,被打出去,聽得人這般一說,不由得氣血直衝腦門,衝起來揮舞着匕首直奔張東而來。

“趙淵!”張東一聲怒吼,槍口直對着趙淵:“你我的事,以後自然會再算!”接着斜眼向趙淵示意林文溪。

趙淵頓時清醒過來,他明白張東的意思,自己的確是沖昏了頭腦,如今,先救林文溪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

“誰有鑰匙,不交出來,我先要了你們老大的命!把刀放下!”張東把槍口直抵住趙淵的額頭。趙淵憤怒地看着他,張東離自己這麼近,自己可以一閃身,一刀命中張東的要害,父親的大仇,算是得報!可如此,文溪。。。

趙淵選擇了放棄,他將匕首扔在地上。

很快,有人將鑰匙交了出來。趙淵方才已經動刀子,等於是要完成墨世的任務,已然確信無疑是這幫人的老大了。

大門被打開,立時,另一把搶抵住張東的額頭。

“文溪,跑!”張東低呼一聲。

“張東!是誰讓你殺趙伯伯,你說!”林文溪大聲喊。

“他不是我殺的。”張東低沉地說:“快跑!”

林文溪微微詫異,當下亦不能考慮太多,回頭看了趙淵一眼,淚水再也無法抑制,奔湧出來,匆匆跑向拐角處。

“張東,你要保的人已經跑了,跟我領罪去吧。”來人面目祥和,似笑非笑。

“張老闆!”趙淵驚呼出聲。來人正是墨世之都的掌柜,平素給自己頒任務的人。

張東卻是紋絲不動。

“行了,林文溪再怎樣,也應該走遠了。”張老闆抬頭看了看錶:“咱們一起放下槍,指着自家兄弟,不太好吧。”

兩人一齊放下槍,對視而笑,走向遠處的夜色中。

趙淵奔出去對着張東的背景大聲呼喊:“張東,不是你,那是誰!!!”

如果不是張東,又會是誰?不是張東,那就有可能不是墨世派人做的,不是墨世,那麼自己這麼長時間的一番苦心,豈不是白費?趙淵一時茫然地望着兩人遠去的背影,錘着門,說不出話來。

張老闆遞給張東一支煙:“兄弟,你這一句話,一石三鳥,也太高了吧。”

“過獎。”張東拿煙點火,深深地吐出一口霧氣。

“只說不是你乾的,就沒出賣墨世,你爸媽,還是安全無恙。然後,趙淵會認為殺他老爹的另有其人,他加入墨世去調查,就沒有意義了。接着,林文溪肯定會相信你,他也許也會轉移目標,至少短期應該不再和墨世為難。。。他暫時,能保住安全。”張老闆微微笑着:“你要保護的人這麼多,你做得過來么?你不為你自己考慮?”

“你知道的太多了,張老闆。難道不先問問,我是怎麼知道這裡的嗎?”張東冷冷地笑着。

“給你通風報信的人,我清楚得很,不過,墨爺也不能對她怎樣。”張老闆顯得十分放心。

“那就好。”

“你覺得,這次回去你會受什麼處罰呢?”張老闆的語氣,顯得極為真誠。

“了不起,一死,也算是解脫了。”張東笑着說。

“死有什麼可怕的。”張老闆嘆息一聲:“墨爺,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你悠着點吧。我職責在身,必須將功贖罪,只能得罪了。”

“沒什麼。”張東扔掉煙頭:“再給我一根,憋壞了。”

弘軒終是聯繫上林文溪,急匆匆地趕來,將他接回去,一路上林文溪卻什麼話也不說,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淚。

他真地對我動手了。。。

為了墨世,他真地對我動手了。。。

如果不是張東。。。又是誰。。。

趙淵那般的笑容,溫和的眸子,好久好久,沒有再看見。

直過了許久,林文溪方將那天的事一一向弘軒說明,只是編了一個趙淵預備自己切掉耳朵,張東便現身出來救他的的謊言。

“只憑張東一面之詞,不足取信。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除非拿到證據。”弘軒說:“陳婉馨,向你出手,並且,還要割掉你的耳朵?”

林文溪咬着牙點點頭。

“我會和你爸爸鄭重說明的。另外,對於陳婉馨,你打算怎麼辦?”

“沒什麼想法,就這樣吧。”林文溪忽然笑了笑,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嘛。”

弘軒不意林文溪說出這番灰心喪氣的話,正欲再問,已經抵達學校,林文溪下車便走了。弘軒揮揮手,派了幾個人跟着林文溪。

“這幾天,不要再出校門,等我通知。”弘軒一腳油門,車開的老遠。

他一定是對我失望透頂吧,趙淵默默想着。

趙淵拿起匕首靠近林文溪時,心下默默計算着,林文溪背距大門四米遠,大門已經上鎖,鑰匙,在右邊那人的手裡。林文溪左右兩邊的人,出其不意,應該好對付,除掉他們,把林文溪推向門口,打開鎖,十五秒時間。橫在地上的,斜躺着的,暫時不會那麼快衝過來,那幾個站着的,我足足應該可以扛半分鐘。

至於剩下的什麼,自己會不會被亂刀砍死,被強迫割下耳朵,趙淵當時已然不在意了。他知道,林文溪算是自己的劫,墨世給的條件,如此簡單,對誰,他都自問能下得了手,只是面對林文溪,趙淵發覺自己半分勝算都沒有。

只是陳婉馨!

趙淵在A城,徘徊了整整一夜,清晨,才搭乘回去的車。

昨夜趙淵徹夜未歸,電話也不接,看樣子,是對文溪下手了?清晨,陳婉馨邊給自己倒茶,邊想着那天進門看見趙淵的神情,分明是那般地溫和,專註,那林文溪更是含情脈脈,一堆眼珠子簡直要滲出水來。

她輕輕打開杯蓋,按趙淵的心性,想必這幾巴掌是落不下去的吧,這樣,趙淵的任務可算是失敗了,墨世恐怕會對趙淵更為失望。如果趙淵真地能打林文溪,按林文溪的心性,一定不會還羅里吧嗦地指證自己,早該失望地哭着鼻子跑遠了,而趙淵對林文溪內疚之下,下次墨世的任務,不曉得又會怎樣呢?

陳婉馨甚至有些沾沾自喜,門開了,趙淵鐵青着臉回來,陳婉馨微微笑着,婀娜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