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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斬風笑着的臉上掛着一絲絲歉意,伸手掻了搔頭:“是是是,那丞相大人,咱出發?”

“哼!”丞相甩甩衣袖,冷哼一聲上了轎子:“走吧。”

墨斬風見狀拱了拱手,翻身上馬,向京郊走去。

……

姜臨秋坐在塌上靠着蘇慕白,任由他撫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蹙眉:“我們現在怎麼辦?”

“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你傳信給六皇子妃他們,讓他們多加提防不要露出破綻,盡量避免與周國皇子私底下的接觸。”蘇慕白撫摸着肚子的手聞言一頓,但是很快又恢復了。

“嗯,我知道了。”姜臨秋點點頭,倚靠在蘇慕白懷裡,漸漸的泛起一絲睏倦。蘇慕白見狀微微用力將姜臨秋抱起來走到床邊,“睡會罷,我在邊上陪着你,不要想那麼多,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照顧好你自己,保護好孩子,其餘的事情交給我。”說罷,輕輕在姜臨秋精緻如畫的眉眼間落下一吻,靠坐在床邊,看着姜臨秋入睡。

京郊。

一襲暗紫長衫上綉華美的四爪蟒和祥雲海浪,外罩一件祥雲蟒紋大氅,腰間系著一條深色碧璽腰帶,右邊掛着溫潤通透的團龍玉佩和一支精緻小巧的短蕭;頭上的紫金髮冠從兩側落下的翎羽襯得原本就面冠如玉的臉龐越發的精緻,嫣紅的嘴唇微微翹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讓人如沐春風;但最令人難以忘記的,還是那一雙深邃如墨的眸子。

墨斬風看到這人時心底猛地一沉,自己心底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根本沒有什麼周國皇子來使,從一開始就只是他,周國太子——凌晨翰。

丞相從轎子上下來,整整沒有絲毫凌亂的官服,眯了眯眼,笑着雙手作揖走上前去;“周國太子遠道而來,微臣有失遠迎啊。”

“丞相大人言重了,本宮冒昧來訪才是叨擾了。”凌晨翰微微一笑,掃視了一番來接的人,着重看了看墨斬風,隨即又不甚在意的轉移了目光,聞言從馬上下來,也是作揖回禮道。

“那太子殿下就不要客套了,快些罷,這寒冬臘月的,太子殿下辛苦了,我們皇上還在宮中等微臣回復呢。”丞相側身露出身後的城門,微微躬身。

凌晨翰聞言嘴角完美的笑也是有一絲僵硬,如墨的眸子狠狠的沉了下去,面上卻絲毫不顯,拱拱手,道“有勞了。”

“言重了言重了,太子殿下請。”丞相言語上客套客套後,轉身回了自己的轎子,衝著外頭騎馬的墨斬風說:“墨大人,走吧。”

墨斬風見丞相這般姿態,雖然明白了不是他故意的,而是真的年紀大了怕冷,只能在心底腹誹的笑個不停,面上忍不住抽搐兩下,然後抱歉似的對凌晨翰拱手,翻身上馬在前面帶路。

凌晨翰跟在後面,只得狠狠瞪了一眼那頂顫巍巍的轎子,然後偽裝成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又是一派天潢貴胄的優雅溫和樣。

一行人倒是也相安無事的到了皇宮。

“見過宣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凌晨翰並未行跪拜之禮,只是躬身作揖。

老皇帝眯了眯眼睛,但礙於兩國交幫還是露出了慈祥的笑意:“免禮,平身吧,太子此次遠道而來,一路上舟車勞頓,正好過些日子年關,朕舉辦了幾場宮宴,不知太子可否賞臉與朕一同參加,也好放鬆放鬆。”

“哦?如此說來,那在下也可好好感受一下宣國的富饒了,只是在下此次前來也是為了皇妹,在下的母后可是很想念她呢。”凌晨翰直起身子,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老皇帝微微頜首,慈祥的笑着,手一頓一頓的撫着鬍鬚:“你說的是紫依那孩子呀,那孩子朕也是很喜歡的,自嫁了老六以後啊,倒是琴瑟和鳴蜜裡調油得旁人插不進去半分呀。”老皇帝故意說著親近的稱呼,但事實是否如此,誰又知道呢。

“哈哈,看來皇上是很喜歡皇妹了,父皇和母后還擔心依着她跳脫的性子,會給皇上惹麻煩呢,如此看來倒不用擔心了。”凌晨翰附和着老皇帝,一時間氣氛也是融洽,倆人打太極般你來我往,最後凌晨翰還是決定要去參加宮宴,畢竟這樣最能看到事情發展的本來面目。

此番凌晨翰高調進京,一時間京內波雲詭譎,風起雲湧,倒不知競相角逐鹿死誰手了。

傍晚,三皇子府。

姜臨秋睡醒後,坐起身來,看到坐在床邊看書的蘇慕白,心底泛起一絲溫暖。

蘇慕白看到姜臨秋坐了起來,趕忙放下手裡的書,過來扶着姜臨秋,皺着眉頭說:“醒了?渴么?怎麼不多睡一會?”

“不睡了,再睡下去,可要睡不醒了,事情解決的怎麼樣?”姜臨秋笑着搖搖頭,從床上起來。

蘇慕白聞言也是一嘆:“是周國太子凌晨翰,是衝著周國公主凌紫依來的,據說一來到就問起了周國公主的動靜。”

“那怎麼辦?私底下接觸的話,總會穿幫的。”姜臨秋有些慌了神,抓着蘇慕白的衣袖,憂心忡忡的說。

蘇慕白將姜臨秋攬到懷裡,安撫似的撫摸着:“不礙事的,你別想那麼多,好么?”

“不行,這樣好了,我讓墨兒去知會一聲,在凌晨翰離開宣國之前,先待着面紗罷,這樣也好掩飾一番,你說呢?”姜臨秋咬咬唇,沉聲道。

蘇慕白聞言略微思索一番,點點頭:“我去喚墨兒進來。”說罷鬆開攬着姜臨秋的手,走到外間。墨兒正坐在外間縫補着手裡的衣裳,見蘇慕白過來了,立刻放下手裡的針線,站起身:“姑爺。”

“進去吧,臨秋有事吩咐你。”蘇慕白挑挑眉,看着墨兒針線簍里為墨斬風縫補的外衫,心底也忍不住冒酸水,不由得腹誹着:臨秋居然不給我做衣裳,看看人家墨兒,哼。

也不知道是誰,早晨才說不好做這些個針線活,別累着了。

“是。”墨兒見蘇慕白盯着針線簍里的衣裳,也是紅了紅臉,也不解釋什麼,轉身就走進內間。

姜臨秋見墨兒進來了,仔仔細細的吩咐了一番,墨兒知曉事情的嚴重性,只不住的點頭意會自己知道了。

墨兒離去後,蘇慕白走了進來,看着姜臨秋挑挑眉,“說完了?過幾日年關,凌晨翰肯定會參加,宴會上想好怎麼應付他了嘛?凌紫依舞絕天下,若是有人挑事讓她跳舞該怎麼辦?”

姜臨秋聽聞宴會也是有些一怔:又一年過去了么,上一世的事彷彿還歷歷在目,但轉瞬間上輩子的仇人都死的死,被關的被關,只余了自己,如今自己也找到了一生所依歸宿,前塵過往如雲煙般消散,到不知是大夢一場還是真實了。

蘇慕白見姜臨秋愣神,也知曉她想到了什麼,只悠悠一嘆,“別想那麼多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過去的都過去了,你還有我,還有我們的孩子。”

姜臨秋抬起頭看着蘇慕白誠摯的臉龐,心底一陣安慰,不由得挪愉到:“怎的,現在不和孩子爭風吃醋了?”

蘇慕白挑挑眉:“爭風吃醋?本皇子會嘛?倒是你,墨兒都會給他的夫君縫衣裳,你呢?”

“還說沒吃醋,這醋罈子翻了這麼久了,醋味都要飄到府外去了。”姜臨秋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全然不記得之前的悵惘,蘇慕白見狀心底鬆了一口氣,看着姜臨秋笑着。

姜臨秋知道蘇慕白是為了讓自己不再回想曾經的種種,這樣一番真心,怎能辜負呢,曾經歷過那樣的燦烈,這樣的溫柔多少有些不太真實,但這樣的溫柔是決然不會放棄的。

倆人嬉鬧一陣後相顧無言,但其中溫情卻是誰都能明了的。

這邊墨兒秘密去到六皇子府提醒假六皇子妃,假六皇子妃也是知曉這是一場惡戰,表示明白,隨後設計讓府內的人看到自己生病過敏起了疹子,正好名正言順的帶上面紗,遮去大半張臉,之餘一雙小鹿般懵懂濕潤的眸子在外,如此看來更有三分風姿綽約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終於到了年關宮宴的日子,假六皇子妃這幾日推脫自己生病,幾次拒周國太子凌晨翰於門外,這次是國宴,縱使病的再重也是不能不出席的,於是光明正大的帶着面紗進了宮門。

因為是國宴,各路官員都攜自己的嫡妻嫡子女們來參加宴會,一時間大廳里倒是人聲鼎沸,假六皇子妃早早的便已經來到宴廳,因為怕自己帶着面紗的出現引起旁人注意,於是早早的就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和六皇子不停的互動着,一副蜜裡調油的新婚燕爾模樣,倒是讓一眾千金小姐攪碎了帕子,咬碎了一口銀牙。

倒是也難得看到病怏怏的六皇子,這麼有生機活力的樣子。

而假六皇子妃,一邊心不在焉的笑鬧着,一邊悄悄環顧四周觀察周圍的人群,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今晚的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