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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涵冰發出一聲讚歎的驚呼。經理臉上也露出極為吃驚的表情,他從桌上拿起那串項鏈,詫異地問道:這太不尋常了,高明川小姐,你能解釋一下嗎?

高明川悠然地在椅子上坐下來說:當然,我到這裡來就是來解釋的。我也沒有別的選擇啊,等一會兒你們要在船上搜檢,如果在我的房間里發現這串項鏈的話,那情況會讓我更難堪。所以,我想這個時候應該趁早老實拿出來才對。

妘鶴問道:這麼說是你從潘可的房間里把項鏈拿出來的了?

不,當然不是,實際上是潘可的女傭羅娜拿的。案發晚上,我等我母親睡覺後,正要把酒全部扔進海里的時候,看見羅娜從潘可的房間走出來。我跟着她發現她把項鏈藏進船艙的甲板下。等她走之後,我把項鏈取了出來。後來因為忙我就給忘了,我一直在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把它拿出來。

涵冰切了一下,心想,得了吧,傻子才會信這種話。明明拿了項鏈還說自己會交出來。如果不是經理宣布說要搜查全船的話,不管是誰都不會把項鏈拿出來的。這項鏈實在是太美了。涵冰從經理手中拿過來項鏈,細細地賞鑒着,還試着用牙咬了其中的一顆。然後,她驚慌地大叫,把項鏈扔到桌子上,指着高明川說:得了,這是盜版貨,是一串幾乎以假亂真的複製品,如果不是我涵冰火眼金睛,你真的要騙過我們了。老實交代,真品在哪裡?

高明川站起來,莫名其妙地說:什麼。假的?我不知道這是假的。好吧,好吧,如果你們不相信我,趕緊搜查吧,反正我沒有偷那該死的項鏈。

無論如何,妘鶴認為借這個機會好好搜查一下不失為一個好計策。即使這是一串複製品。但也是難得的複製品,這一點至少可以說明在上船的時候已經有人盯上了潘可的項鏈。這個人可能就是羅娜,也可能是羅娜的同夥。她知道潘可項鏈的樣式,然後找人複製了一串一模一樣的。現在的問題是羅娜是僅僅偷換了項鏈還是謀殺了潘可之後又盜竊了項鏈?杵在這裡推測無濟於事,妘鶴建議現在行動。他們必須找到真的項鏈,同時最好能發現和謀殺有關係的東西或線索。

搜查行動開始。他們先檢查下層甲板上的客艙。這裡住的是一些自費旅遊的乘客,除了一些免除關稅的廉價商品之外。沒有其他可疑的東西。

接下來是上層甲板。他們走到上層甲板,並從右舷開始檢查。第一間是金玉祥的房間。這裡的行李不多,但都是劣質的仿冒品。

接下來是提姆的房間。他們在房間里沒有找到真的鑽石項鏈,只找到一串雕工精細的木質念珠。除了這串念珠之外,他們毫無收穫。

下一間是奧頓夫人的房間。房間里十分整潔,飄蕩着老式的薰衣草香味。他們很快就檢查完畢。再次走進潘可的房間。之前已經對這個房間進行了比較全面的檢查。不過,妘鶴認為,兇手很可能會再次回到這裡。把贓物藏在這裡,等風聲過後,再取回項鏈。這就是大家說的,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門已經被經理鎖上了。他打開房間,除了屍體被搬走之外,一切都還保持着那天早晨的原狀。

涵冰打量了一下房間,不服氣地說:門一直鎖着,你真的以為能發現什麼東西嗎?

妘鶴沒有說話,從容而熟練地進行搜查。她跪下來一寸一寸地仔細檢查地板,再檢查床鋪。她很快地翻看衣櫥和衣櫃,檢查皮箱和手提包,又檢查了昂貴的鑲金化妝盒。最後她的注意力集中到洗臉池台上,架上有各種面霜、化妝水、眼霜、粉底、遮瑕霜、防晒霜等各種瓶瓶罐罐的護膚品。這些瓶瓶罐罐妘鶴一個也沒有放過,一一打開,聞聞,再往手上抹抹,鑒別裡面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成分。最後她搖搖頭,把目光集中在最後那兩瓶指甲油上。奇怪的是貼着‘玫瑰紅指甲油’標籤的那個瓶子是空的,瓶底還有一兩滴深紅色的液體。妘鶴用手指擦了一下這種深紅色的液體,往手背上抹了抹,讓涵冰看:你說這是什麼?

涵冰觀察一番說:好像是紅墨水之類的東西。

不是指甲油嗎?

指甲油我從三歲就開始用了,這東西要是指甲油才奇怪呢。

妘鶴沉思了一會兒說:指甲油的瓶子里為什麼會裝紅墨水呢?我們得找羅娜問問。

經理念叨着說:我也感覺很奇怪呢,從午飯後就沒有見到那個女孩,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不會是拿着真的鑽石項鏈逃走了吧。可是她能逃到哪兒去呢?

不過除此以外,這裡再沒有其他的東西了。他們走出房間,鎖上房門,然後到朴慧和高明川母女的房間。雖然,妘鶴在這裡也進行了一番細緻的檢查,但最後的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下一間是醫生的房間。金自偉依舊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桌子上放着一盤沒有動過的食物。

他好像在發高燒,看他的情況要比早上的時候壞得多。妘鶴向金自偉解釋來意,告訴他項鏈已經被高明川找回來,但卻是複製品時,他的神情和他們一樣驚訝。

妘鶴問道:你能確定你的妻子沒有一串仿製的項鏈,能確定她帶上船的是真品不是複製品嗎?

金自偉堅決地搖搖頭說:這一點我很肯定。潘可很喜歡那串項鏈,到哪兒都戴着它,而且她為項鏈買了保險。

妘鶴無可奈何地說:看來,我們只好繼續搜查了。

說著,妘鶴打開抽屜,而經理則從手提箱下手。

金自偉瞪着眼問:喂,你們該不會疑心是醫生偷了項鏈吧?

妘鶴抬起頭說:我們不知道。但在案件結束之前。誰都有可能是嫌疑人。

可是他整晚上都沒有離開我。再說,如果他把項鏈藏在這裡我不可能沒看到。

我們說不準項鏈是什麼時候掉包的,可能在幾天前就已經掉包了。

金自偉嘆了一口氣,承認自己沒有想到還有這種可能性。可是即使妘鶴的話再有說服力,最後的結果依舊是毫無收穫。他們不得不離開醫生的房間,來到傑克的房間。他們費了一些時間去搜查。房間里大多是各種法律文件和商業信函。這些文件大部分都需要潘可的簽字。

妘鶴耐着性子好好翻一翻,然後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說:這些文件看起來似乎是合法而且正當的。

涵冰嚷着說:那是當然的。他又不是傻瓜,如果文件里真有什麼對他不利,估計他早銷毀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無意地打開衣櫃最上面一個抽屜。她尖叫起來,興奮地對妘鶴說:看我找到了什麼?

最上面的抽屜里有一隻大型的左輪手槍。經理看了看不經意地說:這裡有很多人都喜歡攜槍旅行。我們也沒辦法。不過這隻槍不是我們要找的手槍,潘可也不是被這隻大型手槍打死的。

經理說得有道理。他們暫時放棄傑克的房間。來到朴慧和她女兒高明川的房間。妘鶴依舊翻抽屜,涵冰惦記着項鏈的事情,只在手提包里翻。她剛打開放在床頭的一隻紅色手提包,一隻手柄上鑲着珍珠的點二二手槍出現在她面前。這次,她不再驚呼了,今天的驚喜已經夠多了。先是假的鑽石項鏈,然後是大型手槍,現在呢。又出現一隻和案發時一模一樣的微型小手槍。這真是邪了門了。

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侍者進來在經理面前耳語一番。然後,她們看到經理的面部表情越加莊重了。

涵冰可耐不得這種嘀嘀咕咕,她不滿地問:到底什麼情況,難道對我們也不能說嗎?

經理嚴肅地說:潘可身邊的貼身菲佣怎麼也找不到,好像失蹤了。

找不到了?怎麼會找不到呢?這船也沒有多大啊。涵冰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一個大活人,早上還好好地,就這麼一會兒還能消失不成。除非她是小偷,把項鏈偷走然後跳海離開了。

經理辯解說:這不可能。這裡離岸邊還遠着呢。再說了,一個女人不可能大白天從船上跳下去而沒人知道。或者她一定是在船上的什麼地方。他又問侍者:你最後一次看見她是在什麼時候?

午飯前大約半小時。

妘鶴平靜地說:無論如何,我們應該去她的房間看看。

她帶頭朝下層甲板走去,後面是經理和涵冰。他們打開房門,走進房間。有意思的是,羅娜的房間很亂,她的職業要求她把別人的房間整理得井井有條,可是對於她自己的東西,卻懶得收拾。零零碎碎的東西胡亂放在柜子上面,有一個手提箱大開着,衣服橫七豎八地在裡面躺着,內衣邋遢地掛在椅子邊。

妘鶴拉開梳妝台上的抽屜,而經理正在檢查手提箱。

羅娜的鞋子在床前的地上。其中有一隻是黑漆皮的,位置有些異常,幾乎是懸空地掛在椅子邊角上。另一隻鞋子卻怎麼也沒有看見。這種奇怪的現象引起了涵冰的注意。她彎腰走過去,從抽屜里翻出一雙一次性筷子檢查那隻落單的鞋子。那隻鞋子在哪裡呢?就在她彎腰轉身的那一瞬間,她尖叫了一聲。妘鶴和經理都轉過身,看着她問: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

涵冰索性跪在地上,頭幾乎要貼在地上。她這是幹嘛呢?雖然快過年了,但也不至於在這裡就行拜年大禮吧。她匍匐前進,幾乎要鑽進床底下,不一會兒,她拽着另一隻黑皮鞋驚喜地說:我找到她了,她在這裡,哈哈,她沒有失蹤,竟然躲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