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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生家出來的時候,汪奇鳴接到了章淇的電話。她的消息倒很靈通,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他們成立了一個私密偵探三人組,蠢蠢欲動地也要加入進來。涵冰自然對這個女人不感興趣,在這世上她唯一不排斥的兩個女人一個是她媽,另一個就是妘鶴,其他人她都不感冒,尤其是漂亮又自負的女人。章淇就是其中的一個,實際上,從她們在汪奇鳴家碰面開始,她們就一直處於敵對狀態,主要原因是她們兩個人的取向太一致了,章淇感冒的男人涵冰也感冒,所以兩人互相排斥是正常反應。

接了章淇的電話,汪奇鳴為難地看着妘鶴說:“她在第一時間告訴我慶生被殺的消息,不如就讓她進來吧,我想她不會影響我們的。”

涵冰當然說不,但妘鶴沒有說什麼。誰來不來都無所謂,只要她不破壞他們的行動,多一個人總比少一個人好。涵冰氣呼呼地嚷嚷着:“如果她要進來,那麼以後他們的活動經費全要她負責。我要吃最貴的,吃得她自動退出才好。”

這點當然不是問題。想來,即使是一個三線演員,拿出這點錢也還是能承擔得起的。

晚餐,涵冰定在了‘皇家大飯店’。看着三個女人圍着一個男人,涵冰就感覺好笑,這是要做什麼呢?妘鶴倒沒有想那麼多,辦案就是辦案,和男女性別沒有任何關係。

剛坐下來,汪奇鳴就發現章淇瘦了。她的眼睛更大更腫,下巴看起來更尖。她臉色蒼白,但依舊很熱情。一見到汪奇鳴就熱情地說:“你來了一切都好了。”

她的眼神、她的語氣彷彿汪奇鳴就是她的救世主,他來了,所以一切問題都不再是問題。妘鶴驚異地發現了這一點,心想。這個女孩是真的愛上他了嗎?還是當局者迷,而他本人根本沒有看出來這一點呢?

其實,汪奇鳴自然抵抗不了章淇的魅力,她年輕、熱情又漂亮。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喜歡章淇,但是因為真愛所以他選擇了逃避,畢竟他們相差近三十歲,而且網上還傳出章淇和那文斌的緋聞。現在,他們再次因緣巧合地坐在一起,竟然是因為兩起謀殺。兩起讓人感覺罪惡深重的謀殺。到底是造化還是孽緣,誰能說得清?

章淇把外套甩在椅子上,露出裡面穿的深v字領禮服。急迫地問:“現在把一切都告訴我吧。”

涵冰歪着眼看看章淇身上的性感晚裝,嘴一撇,氣哼哼地想:“切,勾引誰呢?再露得低點,乾脆直接脫光算了。”想想。涵冰故意把自己的襯衣領子解開了一顆扣子。

汪奇鳴沒有注意到兩個女人之間的小對抗,他講述了他們在管家房間的發現,而章淇興緻勃勃地聽着,時不時發出一聲驚嘆。最後,汪奇鳴說:“那以後發生了什麼,我們就只能推測了。孫光大概得到了那50萬。然後找個地方逍遙去了。”

可是,章淇卻搖搖頭說:“難道你們不明白嗎?孫光已經死了!”

他們三個感到驚訝,而章淇再次重申了自己的結論:“孫光已經死了!他被兇手殺死了。這也就是他為什麼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人能夠找到他的原因。電視上不都是這樣演得嗎,他知道得太多,所以被殺了。所以,我說康道東是第一起謀殺,梁醫生是第二起謀殺。而管家孫光是第三起謀殺。想不到吧,我們身邊竟然潛伏着一個連環殺手!”她誇張地說。

涵冰和汪奇鳴還沒有考慮到這種可能性。於是,涵冰辯解地說:“你懂什麼?我可是正宗的專家,如果說孫光被殺了,那麼屍體在哪兒呢?這一點常識你都不懂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最基本的偵探法則。我說你,不懂就不要在這兒裝懂了。”

章淇瞪着眼睛看着她說:“誰說我不懂,我只是還不知道屍體在哪兒,可是有什麼關係呢?總會有很多讓屍體消失的辦法吧,比如說兇手是個賣肉的,把屍體扔到攪拌機里攪碎,或者直接扔到石灰池裡化成水,再不行就分屍碎骨,想毀屍滅跡的話,辦法還是有的,雖然我們暫時找不到屍體,但不代表他沒死。”說完,章淇直直地瞪着涵冰,涵冰也死死地盯着章淇,兩人的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

妘鶴拉開了涵冰淡淡地說:“章淇說得有道理,但如果這種假設成立的話,那我們要對付的是一個相當危險的人。”

這一點讓大家不寒而慄。一個殺了三次人的人,是會毫不猶豫地再次殺人的。像他們行話中說得,殺一個也是死,殺兩個也是死,反正都賺了,多死一個最好。想到這裡,三個人的神情都很黯然。汪奇鳴嘆了一口氣,鬱郁地說:“警察都沒有辦法的話,我們能做些什麼呢?我看我們到此為止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章淇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說:“你不會想放棄吧?你要查出真相,真相啊!我不相信除了你,還有誰能夠查出真相。你可以查出真相的,你肯定會查出真相的。”她的態度非常認真,她的身上彷彿有一股生命的活力,讓已近知天命之年的汪奇鳴洶湧澎湃。他激動地說:“你是信任我的嗎?”

“是啊,是啊,當然是啊。咱們將會查出真相,我和你一起。”

涵冰瞪了他們一樣,哼哼了一聲。簡直就是在無視她們這些專業偵探啊,無視!

“可是還有妘鶴涵冰,她們是專業的偵探。”終於有人說了一句公道話。

“得了。”章淇了無興趣地說。那樣子彷彿在說,誰會在意她們是不是偵探?只要有你就夠了。

涵冰再也忍不了他們對自己的無視,她站起來上前抓住章淇的袖子,連扯帶拽拖到洗手間:“走,我們一起上廁所去!”

章淇腳擦着地,屁股撅着往下墜辯解說:“可是我不想去啊。”

“誰管你想去不想去?只管跟着我來就行了。”涵冰憤憤地說。

剛把她拖到洗手間,涵冰一腳把門關上,雙臂插在章淇頭頂兩側,大眼瞪大眼地盯着她說:“你到底想怎樣?”

章淇無辜地說:“我沒想怎樣,你想怎樣?”

涵冰把腳踩到她頭頂上方的牆壁上直截了當地說:“現在我們以女人對女人的方式談話吧,別在那兒裝模作樣兜圈子了。我問你,到底看中誰了?我們最好把話說明白點。”

章淇攤開雙手,垂下腦袋妥協了:“好吧,我承認我在追汪奇鳴。”繼而,她抬起頭,大義凜然地坦白說:“是的,我喜歡汪奇鳴,怎麼了?那你呢?”

涵冰把腳放下來,揉搓着已經酸麻的右腿大喘氣說:“你不早說啊,那你幹嘛還和我搶那文斌。你有病?”

章淇笑呵呵地解釋說:“這就叫欲擒故縱,讓他心裡妒忌,就會加快追我的速度了。不過,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和平解決這個問題了。汪奇鳴是我的,你要那文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怎麼樣?”

涵冰愉快地和她擊掌說:“ok?就這麼說定了。”

從洗手間出來的涵冰和章淇親密得很,勾肩搭背,說說笑笑,像是認識了幾十年的老閨蜜。她們興高采烈地坐回原來的位置上,笑嘻嘻地說:“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

汪奇鳴迷惑地說:“說到我和你單獨查案。”

章淇滿不在乎地擺手說:“不,不,讓她們加入吧,沒什麼關係。我現在想問,我們要怎麼查案?我們現在承認殺死康道東和梁慶生的是同一個兇手嗎?”

三個人點頭說是。接着,汪奇鳴用一種導演的語氣說:“那麼我們贊成第二起謀殺是直接從第一樁謀殺中引出的嗎?我的意思是,咱們贊成慶生被殺,是兇手要防止他揭露第一起謀殺案的事實嗎?或者他乾脆認識嫌疑人?”

這一次,涵冰和章淇異口同聲地回答說是的。

最後,汪奇鳴總結說:“所以,第一樁謀殺才是我們必須調查的,而不是第二起謀殺。我認為如果不找出第一樁謀殺的動機,咱們幾乎沒有希望找到兇手。而現在動機是個非常大的難題。我們都知道,康道東雖然是個商人,但是個公益商人,基本上沒有和別人發生過矛盾,誰會殺死這麼一個年過半百的人呢?這一點我真的難以理解。”

涵冰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把之前辦的案子全部過濾了一遍,才後說:“動機無非就那幾種,謀財、仇殺或者是激情殺人。我們偵探經常會說一個人死了,那麼誰會從死者的被害中得到最大利益呢?”

妘鶴微微一笑。看來,她把自己經常說的口頭禪賣弄到這裡來了。

看他們兩個都頻頻點頭,涵冰更有信心了,她朗朗地說:“首先,我們得考慮謀財。因為康道東是個商人,他應該有不少財產,那麼誰會從他的死亡中得到這一大筆錢呢?你們說誰呢?”

這次,汪奇鳴和章淇異口同聲地回答出一個名字:“王秀麗!”

這點很靠譜。王秀麗是康道東的妻子,她是他財產的最大受益者。她會不會為了得到死者的財產而冒險殺死自己的丈夫呢?

涵冰站起來,學着電視劇中人物的口氣說:“是時候拜訪拜訪我們的賢妻良母了!”

妘鶴暗笑。這是怎麼了?感覺除了自己,其他人都在自導自演,他們深深地陷入到自己扮演的角色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