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寫到嗨處不能自拔，乃們想象不到的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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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婉瑜十六歲的第一天，東涼河程家翻天地覆夜不能寐。

年過半百的程大財主前一天還生龍活虎，現在卻病怏怏的躺在炕上。旁邊坐着眼睛腫的已經看不見人的吳氏，還有外間站了滿地的兒媳婦孫媳婦們。

程大財主一路打探，西涼河也好東涼河也罷，都沒有人在大年三十兒的頭一天見到程婉瑜的。

那天下的鵝毛大雪，年貨早已備齊的人家沒有人出門溜達。程大財主急的不知道怎麼辦，畢竟兩天過去了要是遭了賊摔了馬就算凍也凍死了。

順着西涼河一路仔仔細細沒放過任何可以的地點，他依然沒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隨後又不甘心的騎馬朝青山寨跑去，他擔心風太硬雪太大迷了孩子的眼。兩個姑娘家跑到青山寨那邊的老林子裡面去，終於在叢林深處他看見了一個歪倒在一旁的身影。

那副身子已經殘敗不堪，被狼、豺等野獸分屍而盡。僅剩下的頭也被鳥兒啄的面目全非，凄慘無比。

不顧沒膝的雪，程大財主連滾帶爬摸索到那個屍體旁邊。看着連胳膊上的骨頭都被嚼碎的凄慘模樣，端詳了半天確定這個屍體怕也有超過十天了。大雪蓋在腿上厚厚一層又被挖了出來，又蓋上了一層雪這才是那天下的雪。

程伯之領着眾人找到老父親，他跳下馬強制將父親扛在肩頭走了出來。

躺在馬車上，程大財主突然抓住程伯之的手。此刻的程伯之驚恐的發現，一向剛強的穩如泰山般的老人居然哭了。

“我的老閨女，小稚兒啊。老大，你快去找，把我的孩子找回來。我老閨女長得好看，不能讓她被狼掏了。”哭的好似小孩子一般，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些話。

程伯之抹着眼淚將父親送回了家，可到了家門口老頭死活不進門。非說要找回閨女不可，程伯之好說歹說最後哄着他道：“若是小妹回家了，看不見你又跑了怎麼辦？”

這才讓渾渾噩噩的老頭進了家門，倒在炕上發起了熱。大夫來看，只說程大財主平日身子骨極好。只是年紀大了又上了火，被風吹了進了寒氣這才着了涼。

吳氏心裡明鏡似的，老頭子這是鬧了心病了。此時又是害怕女兒沒了性命又是擔心老頭子身子出了問題，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哭了一夜竟然腫的看不清人，要不是大夫敷了葯險些就要瞎了。

程家八兄弟兵分三路:程伯之帶着人進了深山找人；程叔之作為程家嫌少的讀書人留在崔家；程惠之程雅之程幼之則是前往各庄及淮州府看看有沒有程婉瑜的下落。

這一夜程家上下無人敢眠，小孩子到也罷媳婦兒們為了彰顯親情與孝心全都守在主院的堂廳里。

安氏瞧着自己的婆婆與嬸娘們聚在一起，有唉聲嘆氣的有小聲嘀咕的更有假意設想的。

不由得撇撇嘴，推了推一旁盯着腳面的于氏。後者看着她，挑了挑眉：“大嫂？”

安氏瞥了一眼那邊的長輩們沒有人注意到這邊，這才小聲嘀咕道：“小姑這一次可算惹了大禍了，你瞧把老太爺氣的都躺下了。”

于氏不接話，她是新過門的孫媳婦。家裡面長輩多，沒有她說話做主的份兒。同輩分的妯娌也只有安氏一個，可她向來自詡長孫媳婦並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大伯母都說了，這是因為著急小姑才病的么。估計等會小姑回來了，老太爺的病就好了。”八月十五那一次，于氏就看明白了。這個家就數小姑程婉瑜獨一份，當日相公程譫還曾笑話程諾。說是長房千挑萬選的兒媳婦，竟然是個傻子。

“切！”安氏面露不悅的撇撇嘴，如果真能找回來早就回來了。

大年三十不見了人，若是活着還不跑回家？肯定是被崔家給糟踐死了，現在人家就是不認帳。程家這才翻了天似的要找到人，等到找回一具屍體，恐怕上頭兩個老的也要有一個久別於世了。

這話安氏不敢說，更不敢表現出來。她也是家中長女，自幼在眾多姐妹中脫穎而出，得到了長輩的萬千寵愛。

嫁過來頭一年，就已經見識到了什麼才叫寵愛。程家最小的女兒居然比自己的丈夫還小，是公公的嫡親妹妹。

公婆好像寵愛自己的女兒一般，家裡有什麼好的都要給她送一份。

安氏曾經在程諾耳邊吹枕頭風，說本來小姑那裡的好東西就比長房還多。沒有必要將好玩意都送給人家，吃不了用不盡還浪費。

當時程諾就發了脾氣，指着她的臉罵她居心叵測。還說程婉瑜早晚有一天要出嫁，若不趁着她還在娘家的時候多疼愛一些以後想疼都沒機會了。

日後若不是安氏每日陪着程婉瑜玩耍，讓別人都以為二人私交甚好。也許公婆就不會對自己另眼相看，也不會讓程諾心中歡喜。

等到程婉瑜出嫁之後，安氏經常以程婉瑜的名義去哄婆婆與太婆婆。二人想到程婉瑜出嫁前與安氏交好，又喜歡聽她說程婉瑜的往事。慢慢的就看重起她，而她也懂得如何討好老人。

不出三個月，安氏輕輕鬆鬆的從李氏那裡得來的不少管家的權力。

就因為她酸了程婉瑜幾句，惹得大小姐不高興。老太太做主將孩子從院子里抱走，至今也沒有一天回到自己的屋子裡住的。

一邊是管家權一邊是心頭肉，安氏二選一舍了兒子要了權力。可心裡卻把這事兒怨上了程婉瑜，若不是她下作的非要倒貼崔家。自己也不至於諷刺她用陪嫁給娘家長輩做禮，讓老人看着也心塞。

如今老天有眼，程婉瑜得到了報應了。自以為是的回娘家過年，讓老天爺收走了。

安氏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如果程婉瑜死了程家最受寵的那就是她們夫妻倆。。。。。

于氏看着大嫂的笑臉，沒來由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看了看滴漏，已經是早上了。輕聲提醒安氏，此時長輩們有些睏倦不如早點吃了早膳回房歇息去吧。

安氏眼珠子一轉，笑的深沉的打量了一下於氏：“弟妹有心了，想不到你還挺周全的！”

于氏渾身一激靈，笑的勉強：“不過是以己度人罷了。我這麼年輕已經熬不住了，何況大伯母跟嬸娘們呢！”

程婉瑜並不知道婆家娘家已經鬧開了鍋，此時正跟着石峻看着地圖。

也不知道他有什麼樣的本事，居然將淮州府的平面圖給她拿了出來。

昨天已經走了一圈，雖然街上人少鋪面不開。可依舊能看出哪個巷子人流多，哪處的鋪子生意好。

石峻指着地圖上的一處道：“這塊地方你瞧見沒有，這是一片好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