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三花胡同的女人們炸窩了!最近有個好消息爆出來，杏花胡同石家夫人收布啦。追莽荒紀，還得上眼快。

當初在八月十五的時候，好多人家為了能在程婉瑜面前得眼。送了許多東西做禮物，單單跟布料有關的誰家也沒送。

為了這個，小紅詫異的嘟囔了兩句還跟庄嬤嬤打了起來。

“難道是因為沒有人送鞋面、絡子、香囊就開始做這個生意了？”小翠腦子想的簡單，她以為程婉瑜不過是突發奇想而已。

董嬤嬤一邊做着煎菜餅一邊解釋道：“這倒不是，人家送禮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讓收禮的人高興？若是人家看不上的，禮白送了不說興許還得罪人！”

中午兩個小主子想吃煎菜餅，董嬤嬤疼愛兩個孩子。洗了手活了面，親自下廚給兩個小傢伙做吃的。

小翠一邊打下手一邊嘟囔：“送禮怎麼會得罪人，嬤嬤就會哄我！”

餅子下鍋慢慢的煎，看着小翠蹲在灶前燒着火。熱的她滿頭大汗，心裡想要嚴厲教導一番轉念又想私塾里的先生都講究因材施教。

小紅小翠二姐妹性子不同，對待小紅嚴厲一些能夠引起她足夠的重視。可小翠這丫頭，你要是大聲一些罵她一頓。她這個腦袋只能知道表，看不見裡頭的樣子。

遂慢悠悠的解釋道：“你說為啥給過路的僧人饅頭素菜，怎麼不給肉骨頭？”

小翠僵着臉：“出家人吃素啊！”

“別人家死了人，咱們去弔唁能穿紅衣服去嗎？”董嬤嬤的話小翠似乎明白了一點，可又有點不大明白。

見到小翠一臉懵懂的樣子，心裡嘆口氣。當初老太太將小翠給了大小姐，是怕崔家人欺負她。現在看，這個丫頭除了一身的力氣腦子還真是不好用。

小紅小翠兩個人，一個精的像鬼一個蠢得像豬！

“咱們這樣的人家，雖然比不上豪門世家。可在吃穿上都是講究的，送點雞蛋、割縷韭菜、送一隻土雞咱們還能吃一口。旁人家送個鞋面表示親熱，你也得看看咱們家小姐能不能穿。粗布衣服她連看都不看，收那個做什麼？沒得小看了人！”

小翠低頭看看自己的鞋又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這才明白過來。程婉瑜的衣服都是錦緞，尋常人家都是用麻布。連她穿的都是棉布衣服，稍微有心的都不會送鞋不着調的。

更何況程婉瑜出了名的愛吃好吃，送些自家養的總好過程婉瑜連看都看不上的玩意。

“你啊，多學着點。腦袋頂在脖子上，不是為了吃飯說話的！”

董嬤嬤做完了煎菜餅，笑眯眯端給了兩個小主人吃。

這邊程婉瑜則是握着毛筆，在紙上揮灑一遍遍的算着賬。

“咱們能要的了那麼多嗎？”小紅看着手中的名冊，三花胡同里八成的人家都報了名。

程婉瑜讓每個人在絲織、棉織、麻織、毛織中選一樣。三日後交給她一個成品，看了個人的手藝之後再說收布的事兒。

接下絲織的人少，這個對手藝要求的高。大多數人能夠接其他三樣，有那勤快的甚至誇下海口可以一天織出一匹來。

“當然要不了那麼多，只是看看個人的手藝如何。手藝好的就留下來織布，手藝不行的就紡絲好了！”程婉瑜是個敢想敢幹的人，她覺得這個事兒可行就一定要趕快實施。

果然不過兩天，大多數人都交了樣品。董嬤嬤與庄嬤嬤二人挑挑揀揀，棄掉了一半兒的人。

有些人不服氣，覺得自己的手藝不錯。

“麻布衣服都這樣，你看俺們身上的穿的。結實耐用抗臟，怎麼就不行呢！”有個衣着打扮有些邋遢的女人，不服氣的上前質問。

董嬤嬤看着這個女人雖說不是蓬頭垢面，可那頭髮貼在腦瓜頂油乎乎的不清爽。脖子上黑黢黢的一圈，好像多少天也沒洗過了。衣服上還有菜湯，鞋面都看不出來原來的顏色了。

再看被她返回去的料子，皺着眉道：“你自己說說，去綢布莊花錢買料子。你願意出多少錢買你手上的那一塊？”

那婦人低頭看了看，想要開口反駁又咽了下去。

她的手藝是有些賴，有的地方粗細不均。可這不就是個麻布料子么，能有什麼大不了的。

“咱們家是做什麼生意的，交上來的布首先就要過我這一關。然後在去染房上蠟染色，最後分成三六九等拿出去賣。這第一關若是馬馬虎虎，後面可就賣不成價了。”董嬤嬤說的話在理，眾人也沒有不服氣的。

“可是，我就是這個本事啊。我們家窮，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吧。我一定會好好地更仔細地紡布的！”剛才那個邋遢媳婦兒上前哀求，看樣子也不想說假話的。

“你紡布還真是不行！不知道紡線行嗎？”紡絲，還有專門要紡絲的？

董嬤嬤解釋道：“咱們舉個例子，就說這棉布吧。你們拿到手的都是棉桃，又要彈棉花又要紡線。紡線之後再上漿，然後再織布。用的時間太多，不合算的。”

所以程婉瑜想要分工合作，紡織本事不行卻又想賺錢的就干點別的。

買現成的紡線實在是太貴了，倒不如大批量的買棉花、麻線、毛跟繭絲。

聽說還有別的活兒可以干，被退掉的幾個婦人又開始高興起來。

“咱們需要的還不多，你們領多少回家做好了過來交工就行了。！”沒有時間限制，全靠個人自覺。

交工的地方當然不是在程婉瑜的家裡面，而是在院子的西南角馬房的地方又開了一個側門。

不疾不徐新的綢布莊在淮州府又要開張了，莊子裡面所有的布料都是自己家紡織的。

至於染坊，程婉瑜當然又想到了最會做生意的六哥程惠之。有錢不賺，那是王八蛋。當下程惠之拍案同意，兄妹二人合作新項目又開始了。

棉花等物從外面買，可惜北郡這個地方棉花是中不得的。好在黃麻不挑氣候，若是生意不錯來年還可以自家種黃麻。

程婉瑜將綢布莊命名為恆瑞祥，十月初十正式開張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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