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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石媛大婚,作為長嫂的程婉瑜稱病未曾參加。石峻倒是裝模做樣的在迎親隊路過淮州府的時候,帶着人出現在岔路口。對着新郎耀武揚威一番,說了一些不允許欺負石家姑娘的話云云。

石媛的新郎心思細膩,本就是為了與石峻這棵大樹靠攏才會聯姻。這會兒聽見石峻的話,便起了心思。試探的問道:“舅兄之意?”

石峻嘴角輕輕泛起:“媛乃我同父異母之庶妹,如今嫁作外人婦不便再多與娘家牽連。若有錯略施小懲石家無話可說,但若欺石家女石峻必然不從!”

這話石峻說的似乎前後矛盾,不過略微一聽倒也能砸么出來點味道。

石媛在你們家犯了什麼錯,自當是你們家自行管教。作為外嫁女,沒事兒就別回來娘家更不要跟娘家有太多牽連。只要不公開欺負石家的女兒,石峻是不會多管閑事的。

這是在警告新郎么?這不是!這是在告訴新郎,他們兄妹關係不睦么?這也不是!

“妹婿清楚了,只是今天沒見到舅嫂是不是嫂夫人身體不適?”石峻暗暗點頭,發現丁鳳蘭給石媛找了一個寶貝啊。

如此便開口直言:“她們姑嫂二人不睦已久,出嫁前更是因為瑣事大動干戈。加上如今天氣寒冷,我便要你嫂子好生在家獃著便是!”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么?石峻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同父異母的妹妹隨便你折騰給口氣兒就行了。

程婉瑜沒出現在送嫁隊伍里,已經讓男方心裡犯嘀咕了。

新郎深深地看了一眼石峻,躬身一拜:“舅兄保重!”

石峻點點頭:“以後若有什麼需要,可以修書給我。”

這便是保障了,新郎先前心裡的那份不悅一掃而光。高高興興的翻身上馬,一行隊伍吹吹打打揚長而去。

程婉瑜與婆婆不睦,進而遷怒小姑不知進退的消息不多時就在淮州府里散播開來。

這件事兒肯定不是出自青山寨之口,丁鳳蘭沒有那麼蠢。姑嫂不睦的事情,傳到了石媛的婆家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終於按不住了呢!”長春院中,迎窗暖炕上石峻半坐半仰的靠在迎枕上。手裡握着一張密函,冷笑的對程婉瑜說道。

程婉瑜雙手剝橘子,一邊吃一邊等着石峻的下文。

石峻看着她面前一筐的桔子剩下沒幾個,旁邊簸箕裡面成片的橘子皮。皺着眉頭起身將裝着為數不多的橘子筐收了過來,語帶責備:“又吃這麼多橘子,這玩意吃多了上火!”

程婉瑜嘟着嘴吧:“我也不愛吃別的啊,就喜歡吃橘子酸酸甜甜的美味極了!”

“好吃,也不能當飯吃啊!”石峻低聲呵斥了一聲,抬起頭喊人:“董嬤嬤!”

幾乎在同一時間鑽出來一個小丫鬟身着紫衣,低着頭半跪道:“董嬤嬤腳崴了,不能進來伺候!”

石峻撇了一眼程婉瑜,輕聲道:“你去告訴董嬤嬤,夫人吃橘子太多了。讓她拘着些,莫傷了身子!”

阿紫諾了一聲,便退了出去。程婉瑜此時正仔細的看着石峻剛才手裡的密函,聽見石峻的話不樂意說道:“真是吃個橘子都要管,有那功夫想辦法收拾那群老傢伙!”

“收拾到底是要收拾,只是牽一髮動全身不好辦啊!”石峻的話沒有錯,與他對立的家族仗着互相聯姻盤根錯節在淮州城多年。

石峻有心動,卻動不了。淮州府看似平靜,實際上各方勢力不容小覷。他握有兵權不假,可不能因此遇到麻煩就拿着刀逼迫人家不是。

“但也不能太讓他們舒服,總要殺雞給猴看一看。我派人給了菜市口的尤老大跟漕幫的九公口信,北地曹家我給他們了。”石峻的話讓程婉瑜心頭一驚,他居然用了這麼一個方法。黑吃白,讓兩個江湖人物去啃了曹家。收了他們的鋪子並了他們的田地,相當於石峻給了他們兩個人一大筆錢啊。

“他們是爛皮膏藥,想撕也要剝掉你的一身皮。你以利益相誘,想要坐山觀虎鬥,讓他們吞併曹家。這倒是一個好法子,可也不是長久之計!”程婉瑜對這個問題很是擔心,可是她能想到的未必石峻就想不到。

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我有一個好主意!

石峻盯着程婉瑜的眼睛,想也不想的搖頭:“不可能!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

門外趴着們偷聽的小翠心裡糊塗起來,怎麼小姐還沒說什麼姑爺就知道了呢?難道姑爺是小姐肚子里的蛔蟲?不用說話光用想就能聽見?

想到這裡小翠的整個身子幾乎貼在了門上,使勁的聽裡面的動靜。

只聽程婉瑜心平氣和道:“古往今來,哪一個開疆闢土的王侯不是用這個方法來制衡各方勢力。別往前頭說,就說永寧侯是不是也用這個法子?”

石峻臉色鐵青,瞪着程婉瑜眼神里透出難掩的傷心跟痛苦:“任何一個女子都不會願意她的丈夫領娶她人。不管是賢良淑德故作大方的皇后,還是哪一家的當家夫人。你。。。”

你怎麼就能開口要我娶了別人呢?難道這麼多年的夫妻,還得不到你心裡一絲情誼么。

程婉瑜看着石峻那副受傷的表情,心裡也是十分的不舒服。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可以這麼坦然的說出這些話,可以這麼冷酷的替石峻做出這個決定。

“不管別人怎麼做,反正我不幹!”石峻猛地抬頭,吸了一口氣打斷程婉瑜要說出口的話。

冷冷的看着她:“我不管你在不在乎這段婚姻,我告訴你我在乎。我的婚姻不可能成為一樁買賣,我更不可能給我的孩子留下任何的禍根!”

說完深深地看了一眼程婉瑜,眼裡飽含痛心、失望、不解轉身離去。

小翠被石峻忽然的出門嚇了一跳,摸着被他猛推開門而撞紅的鼻子。跌跌撞撞的跑進正屋,見到程婉瑜神情落寞的坐在暖炕上。

她跑過去還沒等伸出手摸上程婉瑜的肩膀,就被一隻大掌拍在肩膀上。然後嗖的一下悄無聲息的被丟到了外面。趴在地上的小翠只能來得及看一眼關門人的鞋子,藏藍色緞面小姐的手藝。

石峻氣憤的暴走又轉身跑回來,心裡頭一點恨意不是沒有。他走到程婉瑜面前,雙手攥住她纖細的肩胛骨。

惡狠狠的問道:“你是不是故意試探我的?”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