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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庸簡單地裝備了面鏡,呼吸器,腳蹼,腰間小型防水工裝袋。稍薄的保暖潛水服,把他稜角分明,健碩的身軀包裹的清晰可見。一切準備就緒之後,還很騷包地擺了個招牌姿勢,得意洋洋的,如同米開朗基羅的雕塑大衛那般。

觀察眾人的反應,神盾自顧自地忙着,對他的舉動視若不見。而毒液升溫的眼神急劇在變化着,盯得他心頭直發怵。王庸揮揮手,乾笑了幾聲,再也不敢多呆,一個優美翻身便落入海中。

“溜那麼快,當我是鯊魚呢,會咬他嗎?”朝着王庸消失的方向,毒液沒好氣地嘀咕着,暗自好笑的同時,又收回了熱切的眼神。

神盾一個白眼,仰頭假裝沒有聽見這一幕,接着檢查着手中的機槍。

在目光可及之處,維納斯號的船尾變得越來越清晰,兩人繼續開着小艇朝前駛去,心中隱隱升起期待之感。

海上的天總是陰晴不定,天空哭笑間立即就掀起了狂風驟雨。海浪憤怒地翻滾着,豆大的雨滴來的沒有半點徵兆,大珠小珠匯聚一團,紛紛砸落海面。

被吊在船頭的遲寶寶和夏無霜,全身已經被淋得濕透,雨水混雜鮮血,順着臉頰倒灌進了鼻喉,血腥的氣息愈發濃烈,嗆得人直咳嗽。好在這一陣暴雨來得快去得快,並未折磨她們太久。

“寶寶,這一次,我們姐妹恐怕在劫難逃了。”夏無霜只覺得自己的體溫在迅速下降,海風一陣陣的迎面吹來,加速了身上雨水的蒸發,凍得她全身都在止不住的發顫。好在意識倒是些微清醒了,她嘴唇發白,虛弱地問起了身邊的人:“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問問你,怕錯過了這次就再也沒機會問了。你。你很喜歡王庸哥哥嗎?”

之前一段時日,兩人雖然因為那件事情鬧得挺尷尬的。但事情過後,卻都很默契的保持着小心翼翼,誰都沒有再開口提起,也不敢多問。也許是怕造就出更大的不愉快,傷了姐妹之間的感情。

遲寶寶一震,沒想到夏無霜會在這關頭提及這件事。沉默了會兒後,便也虛弱地開了口道:“我,我也不知道,覺得對他的感情很複雜。有時候挺討厭的,恨不得掐死他。但見不到他的時候,卻又會滿腦子都是他。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心裡又特別的憋屈難過。”遲寶寶坦然地道出了自己的心聲。反正臨死關頭她也無所謂了,沒什麼好遮掩的。頓了一下後,又反問:“霜霜,你呢?”

“我……”夏無霜長長嘆了口氣,才艱難地答道:“如果換做是之前,我肯定會說,誰會喜歡那個大壞蛋啊。可。可是,我們都快死了,我也無法再繼續自欺欺人了。是的,我很喜歡王庸哥哥,但我喜歡的是,那時候在部隊里的他。雖然那時候,他讓我很傷心很傷心,可是到現在我還是想着他。念着他。”

“那他當兵的時候,是個什麼樣的人?”遲寶寶聽她這麼一說,對於她口中那個過去的王庸,着實充滿了好奇之心。

“那時候的他,表面上總是擺出一副冷酷之色,不愛說話,容易讓人產生距離感。”說到以前。夏無霜目光中浮上了一層淡淡的柔色,彷彿自我陷入了回憶,輕輕呢喃着說:“但是他每做一件事情,都會堅持做到最好。哪怕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也無所謂。我最喜歡的,就是遠遠地在一邊看着他,一遍一遍訓練着軍事技能。不論嚴寒酷暑,不論風吹雨淋,他總是那麼執着認真,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認真的一個男人。”

頓了頓,夏無霜整個人似是着魔一般,難掩對王庸的崇拜之色:“在軍隊中,他是個很有能耐的人物,那時候在他的帶領之下,幾乎封堵住了所有的毒品流通線路。大家都受了他的影響,整個邊陲之狼都在蒸蒸日上,充滿了正氣的力量。可是自從他走了以後,邊陲之狼就似乎就缺失了最核心的凝聚力,演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眸色逐漸暗淡,夏無霜的語氣也越來越輕。

遲寶寶秀目圓睜,在旁邊聽着是一愣一愣的,滿臉寫着難以置信。什麼冷酷,認真,正氣等等這些詞彙,就算遲寶寶想象力再豐富一百遍,也沒辦法往王庸腦袋上套去。這些東西,和王庸實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玩意。你可以說他流氓無恥,憊懶不積極,沒人生目標,自我放逐,都沒多大關係,這才真正符合他的形象。

“霜霜,當時你年紀還小,怕是上了那傢伙的當,被他的表面蒙蔽了眼睛。”遲寶寶打死也不肯相信,向著夏無霜投去質疑的目光,道:“那貨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弔兒郎當,流氓奇葩的傢伙。”在這即將死亡的時刻,遲寶寶不由想起了和王庸初識之時的場面,他竟然肆無忌憚的盯着自己看,還發必殺技,說警察打人了。

“不是不是,王庸哥哥他原本不是那樣的。”夏無霜着急着替王庸分辯起來:“他只是,只是……出了那件事情之後,才心灰意懶,自我頹廢的,其實他的內心還是很痛苦的。”

“頹廢?老娘就壓根沒從他身上發現什麼頹廢,內心痛苦。哼哼,那人左擁右抱,風流瀟洒,日子不要過得太舒服喔。”遲寶寶一想到那些事情,就忍不住心頭來氣。幾乎都快忘記了,自己此時正置身在危險的處境當中:“霜霜,你當時年紀還小,認不清一個男人的真正面目,也是情有可原的。王庸那傢伙,就是一頭披了人皮的大灰狼。”

“寶寶,既然王庸哥哥是頭大灰狼,那你還這麼喜歡他,和他做羞羞的事情?”夏無霜不服氣地反駁說。

“啊?什麼羞羞的事,你,你別胡說。”

“我才沒有胡說呢,寶寶你別當我不知道,那天,那天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在客廳里,做,做……”夏無霜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嘟嘴道:“哼,寶寶你真是個口不對心的女人。”

果然那天還是被她識破了啊,吊在空中的遲寶寶,此刻羞得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邊兩人正坦然地聊着,而另外一邊,王庸卻已經不知不覺地逼近了大船。

王庸快接近船頭的時候,感覺水流涌動,分流彌亂,卷着氣泡夾雜一些海魚倉皇四躥。海中危機四伏,人的速度受到海水的阻力,必然會比陸地遲緩上許多。

一個仰頭,就赫然看到了弔掛在船頭的遲寶寶和夏無霜,雨水沖刷着鮮血淋漓的衣服,泛着陣陣血腥味,遠遠的就能聞見。王庸一時大怒起來,烏賊兄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那次傷了毒液帳還沒清算,這次肯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助紂為虐的東西不值得留在世界上,污染整個華海市。

思慮間,王庸背後一個巨大的身影已經壓迫過來。

發現了更大的目標,一條虎鯊凸出的眼珠緊盯着前方遊動的王庸,對旁邊四散的海魚視若無睹。一張大嘴慢慢的張開,背鰭弓起一個弧度,準備着前撲一口撕碎王庸。

王庸瞬間神經緊繃起來,很明顯意識到了危險的臨近。但他卻不驚反喜,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感油然而生。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感受到如此心顫悸動的感覺了。

先發制敵,不顧一切一個折彎。手中的尖刀一尺來長,薄如紙的刀鋒寒光閃閃。

驚心動魄間,“刺啦。”一道鮮血噴出,瀰漫水中。王庸感覺自己遊動受制,被瘋狂的甩動着。一條巨大的虎鯊轉悠在身側,森白的尖牙咬住了自己的一隻腳蹼,那牙床被自己的尖刀劃破,冒着淋漓的鮮血。

王庸大呼不妙,鮮血會引來更多鯊魚的圍攻,他屏住呼吸,一個咬牙就蹬落了一個腳蹼,趁虎鯊咬住腳蹼,還在左右搖晃撕扯之時,腳一蹬立即就快速的游離了。而後找到自己攜帶的驅鯊劑,在自己周圍噴洒了一圈。驅鯊劑起了一定的作用,一些聞腥趕來的鯊魚搖晃着巨尾紛紛離開。

那條虎鯊剛才吃到苦頭,仍然不依不饒徘徊在附近,猙獰醜陋的尖牙泛着絲絲血跡,它嗅着水中濃烈的腥味,抗拒着驅鯊劑。看這趨勢,這頭虎鯊是想等海水沖淡後,悄無聲息的潛伏回來,給王庸致命的一擊。

不一會兒,那條虎鯊就採取了行動,一個驚人的飛躍橫空出水,再次張開血盆大口,朝下猛撲,它的力量與速度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不愧為海洋中的霸主。

知道虎鯊的咬合力極其驚人,上千森森利齒一咬,估計再強的人也別想逃出生天,王庸自然是早就做好了防備。

一個閃電深潛,王庸就巧妙地避開了虎鯊,既脫離了海水的視覺盲點,又找準時機,測准了虎鯊那尖銳的下側硬棘。

正當王庸握緊了手中尖刀,準備給虎鯊一個狠狠的回擊的時候,上方隱隱傳來遲寶寶二人的聲音。

“那個,寶寶啊,反正我們都快死了。”夏無霜的聲音愈發的虛弱無比,聽着下面鯊魚在翻江倒海般折騰,心境又開闊了一分,不由嘆了口氣道:“又有什麼好難為情的,和我說說唄,做那羞羞的事情,倒底是個什麼感覺啊?難道真的像小說里說的那樣,很舒服嗎?”

“夏無霜,你問這種話,丟不丟人啊?”遲寶寶沒好氣地嬌斥着:“這種時候,我們還是趕快想方法自救~”

話未說完,就依稀看見海面上浮起的人和鯊魚,驚訝出聲道:“咦?下面好像有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