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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陽光說了之後,邵玄才明白這場爭吵的前因後果。

雖然在山下很多人看來,狩獵隊的小頭目已經是很厲害的了,但是,在這裡,蕎麥家還真不算是多大的“權貴”。

就邵玄所知,這裡不少說得上話的孩子,父母至少是小頭目的級別,這也就算了,他們爺爺一輩往上,都曾擔任過部落要職,首領、狩獵隊大頭目等皆有,甚至還有人的祖輩出過幾任巫,累積下來的優勢是非常明顯的,在部落的地位也會比其他人高。

相比之下,蕎麥家在這裡頂多算得上是沒什麼底蘊的新貴而已。

而陽光這倆,從出生開始,很少來這個訓練場,平時會被蕎麥夫婦帶到戰士的訓練地去,這個山上很多孩子都有同樣的經歷,他們有人護着,去圖騰戰士的訓練地也不會受傷。而冬季,因為以前陽光還小,冬季也不想出門,就一直沒跟其他人一起來這個專屬於“娃娃”的訓練場練習。

陽光兄妹認識的大多是麥的狩獵小隊里其他戰士的孩子,跟山上很多人並不熟,不過,今年冬季,陽光兄妹決定好好鍛煉一下,爭取能夠在這個冬季結束之後覺醒圖騰之力。

只是,他們不了解訓練場地這裡的局勢,以及這裡的規矩。

既然是專門給未覺醒的孩子使用的訓練場地,那大人們就不會插手,不論是這裡的管理還是規矩,都是未覺醒的孩子們定下來的,就算是先輩們,也都是從孩子過來,當年他們定下了的規矩,很多到現在依然使用。

而這裡的規矩就是:想來這裡訓練?可以,先掛牌。

所謂的掛牌,就是將寫着自己名字的石牌,掛上訓練場地旁邊那棵高高的石樹。掛上之後,才有資格進場。

訓練場邊的那棵石樹,邵玄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一根電線杆,靠近了仔細觀察,用手觸摸,才發現並不是,它還真是一棵樹。

這棵石樹的歷史很久了,可能有幾百年,聽說從這個訓練場建造的時候就已經在了,只是長得特別慢,十多年也看不出來長了多少。

先輩們留下了這棵樹,後來成為這幫孩子進場訓練的資格決定者。

石樹有兩人粗,近五十米高,細細長長的,只有頂端的地方長了叉枝,下面很大一部分都是光桿。其他季節的時候,新進場的人會沿着這棵樹往上爬,然後將寫着自己名字的石牌掛上一根叉枝,直到某天他們覺醒了圖騰之力,成為戰士,便會將自己的牌子取下來,正式離開這個訓練場。

這相當於是一種儀式,已經持續了數百年。

若是平時,這對於陽光來說,並不算什麼,雖說石樹看上去跟石頭很像,但樹榦表面也會如樹皮一般粗糙,對他們來說,攀爬起來並不算太難。

原本,特殊情況下是可以通融點的,比如這樣的天氣,根本無法攀爬。但是,今天情況有些巧。

今兒有兩方人馬準備較量一番,贏了的接下來二十天能在這片場地訓練,輸了就麻溜走人。

這樣的較量其實每年冬季都有,因為這個時候,山上不少人都在準備着覺醒事宜。而為了保持一個最佳的狀態,迎接冬季結束前的預選,他們會儘力爭取這片場地的訓練時間。

山上的地方,也就只有這裡比較寬敞,適合投擲等訓練。山下倒是有大片空地,可惜,他們不願意下山。

而且,這片訓練場地,已經成為了一種身份的象徵,能過來,就算是被帶來打醬油的,也會欣喜不已,比如去年的庫,就被人帶到這裡過,只是他沒有掛牌,不能進場,只能在旁邊看,就這樣,庫也經常跟山下的人吹。

原本,安排的訓練時間是,大家輪番着來,前面十天你來使用場地,後面十天我來,然後再輪換。但到了這個時候,就是拼誰的拳頭硬了。

部落人,解決問題的方式自然是較量。

部落里,孩子之間的相互較量,在很多人看來是很有必要的,他們也贊成這樣的方式。

甭管這個時間點到底輪到哪一方的人馬使用場地,大家的思維是:反正我們現在想訓練,你讓不讓地方?不讓?來,打一場吧。

贏了就是對,不對也對,輸了就是錯,對也不對。

在這個訓練場,搶地盤就得用這樣直接的方式來決定。

而每到這個時候,雙方也會將自己的親戚朋友拉過來助陣,包括已經覺醒的圖騰戰士。邵玄看到了矛和莫爾等人,只是一般來說他們不會出手而已,就在旁邊看着。

兩方人馬,家裡人屬於不同的陣營,要麼是塔那一邊狩獵隊的,要麼就是歸壑那一方。

剛好這個時候,陽光兄妹過來說想加入,作為同一陣營的人自然會選擇通融,但對方就不同意了,搬出先輩們的規矩,死咬不放,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陽光兄妹沒忍住,踹了人。

剛才那個被阿光踹了臉的孩子,還嘲諷陽光兄妹“他們肯定是怕高”。

了解事情始末,邵玄看着那棵石樹。

和別的樹不同的是,現在石樹表面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在不破壞石樹的情況下,將寫了自己名字的石牌掛樹頂上去,這難度不小。

就算是圖騰戰士,想要這麼爬上去,也不容易。

看了看包得跟肥粽子似的陽光兄妹,再瞧瞧那棵近五十米的樹,估計這倆剛跳上去,就能順着結冰的樹榦滑下來,更別提往上爬了。

“不能使用石器?”邵玄問。

“不能,那樣就會破壞石樹,但不限制繩套。”說話的人跟陽光兄妹差不多大,語氣略帶高傲,眉目間還有些陰沉感。

說完,蒙朝陽光兄妹陰測測地笑了笑,那神色就似乎在說:你不是力氣大么?那你扔啊!

“他叫蒙,可壞了,就是他不讓我們進場。”阿光跟邵玄告狀。

這樣的天氣,寒風加大雪的,不少尚未覺醒的人都凍得牙齒打顫。一些人心裡想着,反正陽光兄妹也做不到,趕緊放棄得了,他們還想看今天的對決呢!站在這裡挨凍也不是個事。

“所以,你們現在想怎麼樣?”邵玄看向陽光兄妹。

兩人同時露出沮喪之色,就算平時鬼點子多,這時候也想不出什麼法子。

“其實這事可以先放一放,等待會兒我們較量完,接下來二十天這裡就屬於我們,陽光也能在這裡訓練。”矛走過來說道。

蒙身後的一個人聽到矛這話嗤笑一聲,“說得跟有多厲害似的。”

眼看着雙方又要吵起來,邵玄搖搖頭,雙方陣營的爭鬥是一回事,進場資格依然是被對方緊抓不放的話題。

“其實,這事也不難。”邵玄說道。

周圍正要開吵的人,聽到邵玄這話,頭唰地同時看向這邊。

不難?

說大話吧?!

不僅是蒙那邊的人,矛等人也疑惑地看向邵玄,不明白邵玄為什麼會這樣說。

“不能使用石器?”邵玄再次問。

“不能!”蒙說道。

“不能讓其他人幫忙?”

“不能!”

“除此之外,尋求其他幫助都可以?”

“可以!”

“這就簡單了。”

說著,邵玄在百雙視線中,曲着手指伸進嘴裡,吹響了一聲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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